幾天後,電話。
袁長文:“陳叔,我感覺很後悔,我必須這樣做嗎?”
陳叔:“怎麼了,大侄子?”
袁長文:“我覺得很對不起小雨,如果非得這樣,我寧願不當這個領導!”
陳叔:“哈哈,長文啊,陳叔當年也這麼猶豫過。第一,你不當領導可以,沒有逼你,陳叔說過了,你的人生規劃只有你自己才能完成。如果你不當領導,你一個月就那五六千,最多偶爾有點小老闆打點一下,撐死也就一萬。你願意嗎?”
袁長文沒有吭聲。
陳叔:“第二,你可以不用奉承領導,完全可以,只要你的專業技術過硬,支隊領導也可以安排你任大隊長。但你的專業技術要多過硬,纔可以讓支隊領導認可你?而且,陳叔以前手下的指導員,業務素質絕對的支隊第一。
但他不喝酒,隨便你什麼領導過來,他就是不喝。然後每年什麼三等功,給你,優秀黨務工作者,給你,一對好班子,給你!但就是沒有大隊領導和機關科長的位置。”
袁長文黯然。
陳叔:“長文啊,這只是逢場作戲,偶爾放鬆,又不是讓你天天去,一次兩次沒什麼的。你好好考慮嘛,陳叔不是強求你必須走行政。你要清楚你的人生想要什麼,而不是患得患失猶豫不決,這也不對那也不對。”
袁長文:“嗯嗯,謝謝陳叔,謝謝,麻煩陳叔開導我了。”
…………
…………
ktv,至尊包廂。
教導員:“今年我們的年終檢查,支隊第一!這跟大家的努力,是分不開的!不管是資料檔案,還是我們的外出檢查,大家這一年辛苦了!今晚,哪個都不準跑,喝高興!耍開心!”
燈光閃爍,幾人圍着。
一人一瓶啤酒,直接幹了。
這時,響起敲門聲。
袁長文作爲大隊新人,自然承擔起開門等服務功能。
老闆來了,身後帶着近二十個妹子。
教導員:“程總,今天你要招待好,我手底下所有參謀都在這。今天算是我們的慶功宴,不對,是慶功活動,慶功宴我們已經吃過了。”
程總,ktv的法人代表。
其實大家都很熟悉,作爲區裡數一數二的ktv,經常都要跟消防打交道。設施不錯,格調品味都還行,大隊招待客人的時候,也不會丟面子。
程總自己也知道,當ktv豪華到一定程度時,公安、消防、安檢、衛生……哪個不打點?
私人消費免單,讓你在朋友前長臉;
公款消費的時候,你就得記得我;
甚至公款消費時,你多給點,年底我又給你送回去;
朋友嘛,就講究你來我往。
近二十個妹子站成一排,就算是至尊包廂,也有點站不下。
教導員大手一揮:“來,每個人挑一個。”
雖然大家都是男人,小妹陪唱歌,也不是第一次經歷。
但大家一起出來,你好意思先選?
別人會以爲你很好色,儘管大家都會有妹子。
一時間,居然沒人挑。
教導員:“嘿!你們還裝起,好嘛,來,袁參剛來,我們讓他先選。來,袁參先挑!”
啥時候,新人有這種優惠啦?
其他人一起鬨:“要得要得,袁參先來,袁參先來。”
袁長文看着這些妹子,
濃妝豔抹你會化妝嗎,差評。
用香水的時候考慮過節約嗎,差評。
你的假睫毛飛上天了,差評。
能不要站那麼叼嗎,差評。
粗大腿就別穿網格絲襪好麼,差評。
袒胸露乳,差……呃,這個算好評。
袁長文越看越彆扭,腦海中卻浮現那名女子,後宮瘋狂一夜的女子。
這就是,一萬塊和五百塊的差別麼?
袁長文苦笑着,選了一個看上去素顏些的妹子。
妹子的唯一作用,就是讓你多喝酒,誰都知道ktv的酒超貴。
“帥哥,來嘛,來嘛,我們喝一個。”
“哎喲,帥哥,你想唱什麼,我幫你點。”
“哈哈哈,帥哥,你輸了,罰酒罰酒。”
“哎呀,討厭,帥哥你好壞。”
恍惚間,袁長文有點懷念那名女子,很輕很淡,沒有欲拒還迎,也沒有刻意奉承,讓你不知不覺體驗溫柔鄉的美。
甩甩頭,把這些雜七雜八的亂想,扔出腦外。
嗯,我有小雨。
…………
…………
年後,雙推雙選的日子逐漸靠近,這是顯得很公平的一種晉升機制。
如果袁長文能夠推出來,那麼選上的可能性很大,也就是提副營的機率很大。
如果不成功,那袁長文就只能在幹一年正連,跟着下一批正連的,以及這批沒提副營的,再次一同競爭副營的位置。
教導員把袁長文叫進辦公室,聊了聊天,最後說:
“袁參,週末陪我出趟差。”
出差?
週末?
能去哪?
還能去哪?
後宮!
拿着房卡,袁長文很是苦惱,卻又帶着小小的衝動。
本以爲再也不會背叛小雨,沒想到才過三個多月,又來了。
想起教導員在車上的話:“週一,你寫個單子,把帳報了。”
這算什麼,公款洗澡?
唉……
也不知道里面是誰。
前臺問袁長文是否需要特定的人,袁長文本想選上次那個女子,後來一想,還是算了。
就當給自己一個驚喜咯。
打開房門,完全不一樣的佈局。
如果說上次的房間,是粉色系,溫馨中帶一點色色的味道。
那麼這個房間,就是檸檬黃加翠綠,一種清新陽光,還有點居家的味道。
裡面的人兒,穿着吊帶短褲,簡潔可愛,一副鄰家小妹的樣子。
竟然,
是上次那個女子!
袁長文不由自主的笑了,她也很吃驚,隨即開心的露出笑容。
“你是我最後一個客人。”
她躺在袁長文懷裡,
“我決定不做這行了。”
她撫摸着袁長文的胸膛,
“沒想到還能遇見你,”
她修長的大腿輕輕撓着袁長文,
“這也算是,畫上完美的句號。”
她芊芊細手在袁長文身上游走,
“總感覺,你跟其他人不一樣。”
她毫無保留的抱緊袁長文,
“請不要忘記我,我叫惠子。”
吊頂上的燈光,映着檸檬黃的天花板。
木質牀頭櫃旁,是一面大大的鏡子。
望着鏡子裡,男子懷抱着女子,躺在花格小點的被子上。
袁長文吸了口氣,說:
“留個電話吧。”
當袁長文離開時,卻沒看見,惠子偷偷給前臺做了個“耶”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