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標籤化,這是人類文明的一大進步。
可以說,如果沒有標籤化,人類文明絕對沒法形成。
想象一下,如果不用“鳥”這個字來描述鳥,也不用任何文字來描述鳥,文明如何產生?
就是這種標籤化,讓人類可以從紛繁複雜的世界中,提取並整理知識,然後一代代傳承。
每一代都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這樣可以在人類有限的壽命中,儘可能邁步超前,而不是做着重複的無用功。
人類的大腦不是計算機,它有些自己的處理模式,化繁爲簡,模糊處理。
但同樣,這種方便的道路,並非真實。
因爲那些標籤,僅僅是標籤而已,只不過是爲了方便人類大腦的理解。
爲什麼要理解?
因爲人類的文明需要傳承,人類不甘心被自然愚弄。
我命由我不由天!
這個口號可以說貫穿了人類文明的進程,就連現在,小到工作激勵,大到外星探索,這句口號永遠不會過時。
甚至那些環保主義者,那些強調與自然和諧共處的人們,也可以用這句口號打發掉。
當我們可以肆意建造大自然的時候,哪裡還需要和諧共處?
當生態圈在我們眼中,毫無秘密可言的時候,哪裡還需要什麼環保?
所以,努力吧,奮鬥吧,將宇宙踩在腳下吧!
多麼熱血,多麼勵志。
“不要被眼前的困難打倒,人生就是因爲困難才精彩。”
“現在所有哭過的困難,最後都會笑着講出來。”
“人生沒有極限,唯一設限的,就是你自己。”
“堅持你的夢想,那是你唯一的東西。”
“沒人可以阻擋你的前進,能讓你停下腳步的,只有你自己。”
有錯嗎?沒錯。
真實嗎?不真實。
袁長文坐在牆邊,緩緩呼吸,放空腦袋,想要把這些標籤化的描述統統挪開。
看着眼前的窗戶,放掉所有人類的描述,看看它“本來就應該是”的模樣。
並沒有什麼特殊感覺。
袁長文突然有點頭疼,是剛纔撞窗框撞地面導致的嗎?
兩眼一黑,袁長文昏了過去。
…………
…………
家裡,老媽和老婆坐在沙發上,寶寶已經睡了。
雖然已經早晨,但兩人明顯處於疲憊狀態,幾乎整夜未眠。
一個是兒子,一個是老公,幾乎可以說是人生中佔據相當分量的人物,如今卻被判爲精神病。
這讓兩人如何能睡?
老媽哭昏了兩次,現在已經處於麻木狀態。
“你走吧,我們袁家不會怪你的。”
老婆聽了這話,楞是沒有反應過來,整夜未眠加上傷心過度,大腦已經有點處於當機的狀態。
“媽,你怎麼能這樣?”
老媽喃喃道:“沒事的,你纔多大?三十歲都不到,難道你要這樣浪費大好的時間?就算我願意,親家母也不會同意的。
你走吧,長文的事情不怪你。只能算是他的命不好,你也沒必要跟着他一起受累。想想你的青春年華,三十歲的女人才剛剛開花,你走吧。”
老婆有些不知所措,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思考過,但不知道如何開口。因爲一旦講出來,總有一種乘人之危的感覺。
而且,別人會不會說三道四,說自己看着老公住院然後一個人跑了。親戚朋友會不會認爲,自己是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但婆婆卻主動說出來,讓老婆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話。
老媽:“我知道你們年輕人,想法多思維怪,覺得老一輩的價值觀根本不值一提。我們也不怪你們,畢竟生長環境都不一樣……”
老婆突然有些哽咽,很多事情,想象的時候是一回事,真的發生的時候又是另一回事。
若是想象,自家老公瘋了,不知道多久康復,也不知道康復後會不會繼續服刑,傻逼纔會繼續等待。
你以爲是童話故事嗎?
老孃可是不到三十歲,如此貌美,怎麼可能浪費時間在那精神病上?
但事情真的發生時,老婆卻發現自己內心,有些別樣的衝動。
“媽,我不會走的。”
老媽勉強笑笑:“孩子,彆強迫自己,那些風言風語就讓它們去吧。那些喜歡八卦的人,就是這樣,喜歡嚼舌根。等過一段時間,他們又會找到其他事情,不會一直抓着你不妨的。”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媽:“你嫁入我們袁家,也有幾年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其實並不好。我也不希望你被迫留在這裡,畢竟長文已經這樣,沒法再給你幸福未來……”
“媽!我決定了!”
就在這時,閨蜜發信息過來:“親愛的,房間給你收拾好了,什麼時候搬過來呢?”
老婆回覆道:“我不過來了,我決定就在這,我要把長文接回來。”
閨蜜:“你瘋了嗎?他是瘋子,萬一回來發瘋,把你殺死怎麼辦?”
老婆:“不會的。”
閨蜜:“你不要命了嗎?!想想寶寶,別那麼衝動!”
老婆沒有回覆,直接將手機扔在一旁。
總有些事,比命重要。
…………
…………
袁長文發現自己在無邊無際的水面上,汪洋大海看不到邊。
沒有陸地,沒有船隻,袁長文就這麼一直踩水保持着生存。
天空黑壓壓的烏雲襲來,海洋上都有的閃電雷鳴輪番登場,還有驚濤巨浪,讓他費盡心思才能勉強存活。
遊啊遊,漂啊漂!
每次沒力氣的時候,袁長文總會給自己加油打氣,不要放棄。
一次又一次。
最後,袁長文厭煩了這無休止的加油打氣,停止踩水,整個人沉入海底。
本來已經做好死亡的準備,結果卻發現,在海底也能呼吸。
靠!
那自己還費盡踩水乾嘛?
袁長文沒有死,反而活得更好,在海底肆意遊動。
不知何時,一道亮光從天而降,直直打入海底,照亮整片海域。
袁長文有些刺眼,卻依舊朝着光源前進。在這無邊無際的大海上,突然出現的光源,不管那是什麼,自己都必須過去。
遊啊遊,好不容易來到光源處。
袁長文猛地躍出水面,大口呼吸空氣。
醒了。
袁長文發現自己在病牀上,天花板的燈光有些刺眼。
剛纔那是夢啊!
又做夢了,今早才做了連環夢,現在又做夢。
但袁長文仔細看着牆上的日期,卻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也就是說,自己已經睡了一天?
但自己卻沒有感覺到,所以要怎麼確認這個真實性呢?
袁長文自嘲笑笑,瘋了,自己已經瘋了,什麼事情都朝真實上面靠。
除了“我存在”,還有什麼真實呢?
咦?
袁長文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這個世界,統統都是自己腦海中的世界?
根本沒有外面,一切都是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