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船！”隨着鬍子一聲令下，船的速度越來越慢，終於在一處風平浪靜的海面上挺穩了船身，除了海水自身帶來的晃動，沒有任何其他的影響。
“有玩炮的嗎？”
原本黑子的手已經抓到把手上了，可我卻走過去拉住了他，朝着人羣喊了一句。
黑子是主要戰鬥力，不能浪費在操縱坦克上，如果有其他人能夠替代這個位置，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我站在這拉着黑子，眼睛掃了一圈，除了要確定有沒有人能夠操縱坦克之外，還想確認另一件事情——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如果真的有人能夠操縱火炮，或許我的猜想就是正確的。
這些人都來自於部隊！
時間不長，一個長得矮矮的，皮膚黝黑的漢子走了出來，沒說話，從揹包裡掏出來一個尺子一樣的東西，然後嚴肅的看着我。
我在電視裡見過他手裡的東西，在抗戰年間，都是用那玩意測量迫擊炮的射程和炮擊位置的，定位用的。
只不過在現代這麼先進的設備面前，這些古老的東西早就被淘汰了。
“這東西，或許只有真正參與過肉搏戰的人，纔會擁有，並且隨身攜帶吧。”
試想在叢林裡，隨身攜帶的炮筒，再怎麼先進也不會攜帶激光陀螺定位系統吧？定位依舊要靠炮兵。
黑子讓開了位置，那個黝黑的漢子走了過去，熟練的擺弄着火炮的角度，手裡那把尺子呈直角三角形打開，頂端一個圓形的帶有十字刻度的鏡片放在了眼前。
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是以一種類似三角函數的計算方式在丈量着炮火的位置。
“日本九零式坦克，一百二十毫米外徑滑膛炮，炮管口徑一百零五毫米，射程一千八百米，射速每分鐘十一發。”
“操！”黑子伸手就從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特媽的對這玩意這麼熟悉，怎麼不見你來幫忙組裝啊？”
“黑哥，我是個炮兵，不是坦克兵，剛說的這些數據，只是一些基本的需要了解的東西...”
這黑漢子雖然嚴肅，但面對黑子的指責卻是連反抗都不敢。
“少廢話，試試看，隨便打兩發，先把這炮的習性給摸透了。”黑子徹底把火炮的操控交給了黝黑漢子。
“老丁，別含糊，你可是跟着我出來的，老子對你有信心。”
鬍子哈哈大笑了一下，對黑子的表現並不以爲意，開口鼓舞那個炮兵。
原來黝黑漢子，叫老丁。
“正前方，一千米，北四四，東點八。”老丁根據手裡的傢伙式調整這炮管子的方向，兩個轉盤把手隨着他的旋轉，帶動了整個炮身。
“轟！”
一炮轟出，炮口噴出去一尺多長的紅色火焰，遠處的海面上濺起來一朵白色的水花。
滑膛炮的後坐力有效的被地面的滑輪給抵消了，此刻正被自動推向原位。
老丁仔細的檢查着手裡的尺子，仔細矯正火炮，這些自不必說，經過短暫的休息之後，我的體力也恢復了不少，肩膀和手腕的麻木也減輕了很多，索性繼續站在船尾，扣着扳機，打水裡的罐頭盒。
還別說，之前習慣了海水強烈的翻滾之後，打現在靜止的罐頭盒，那是一槍一個準，不敢說百發百中，但至少百分之八九十能夠擊中了。
當然，這也得歸功於距離較近。
時間緩慢的度過，留下了守望的人和老丁之外，其他人都去休息了，整個船隻剩下船頭的炮火聲和船尾的點射聲。
......
“兄弟們，有情況，都起來幹活了！”
船頂上守望的兄弟哼哼冷笑了兩聲以後，到船艙裡喊醒了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我扭頭看向了遠處，四艘快船從遠處帶着浪花追了過來。
下午老丁調試好火炮以後，船就繼續前進了，可依然沒想到，這些小日本能這麼快就追上來。
“調轉船頭，老丁，看你的了！”
船後面的四艘快船體積都不大，也正是因爲這樣，速度要遠遠快於我們的船，距離正在不斷的被拉近，而我也幾乎看到了對方船上坐着的人。
“幹！”
老丁嘴裡罵了一句，按下了火炮發射的按鈕，一顆炮彈帶着火焰就飛了過去。
“轟！”
“幹得漂亮！”
老丁沒有辜負大家的期望，都一顆炮彈穩穩地砸在了對方領頭的船上，幾乎炸的屍骨全無。
而老丁，則沒時間去管別人說了什麼，急速的搖動轉盤，炮口快速的移動，第二炮又被他打了出去。
不過可惜的是，這一炮僅僅給對方造成了一些小麻煩，並沒有擊中任何船隻。
“還有一次機會。”我趴在甲板上用槍瞄準這遠處，衡量着對方和我們的距離，老丁也只有一次開炮的機會，對方就要靠近我們了。
老丁頭上的汗都下來了，炮口轉移下，第三炮終於打了出去。
“轟！”
船隻的爆炸聲再次傳了過來，四艘敵船，已去其二！
一千八百米的距離，在老丁打了三炮之後，已經只剩下百來米的距離，對面船上已經有人開始用槍攻擊我們。
“操，是狙擊手！”一個兄弟在狙擊槍的攻擊下，一條腿整個被打了下來，血流如注，正自己按着躺在甲板上。
看到這一幕，我的頭髮都站起來了！
這...這特媽的就是戰爭嗎？
狙擊槍的威力可大可小，但統一的，一旦被打上基本上人就廢了。
李胖子給那兄弟注射了一隻針劑，然後快速的包紮傷口，一氣呵成。
“注意力放在敵人身上！”黑子大聲的吼叫在我耳朵邊上炸響，我一咬牙，重新架起了槍，死死地盯着剩下的兩艘船。
這羣小日本十分的狡猾，在得知我們有火炮之後，使勁的往船體兩側移動，而且看那架勢，是想圍着我麼繞圈，用狙擊槍把我們幹掉。
海戰不比陸戰，艱難程度高得多。
雖然一見面就幹掉對方一半站立，但最重要的一點機動性我們卻就輸給了對方。
“草特媽的！”鬍子大聲的罵了一句，百多米的距離雖然不遠，但一般的槍根本派不上多大用處。
或許是這些人裡面沒人是狙擊手，鬍子被氣的不斷的罵。
“別管他們，開船，繼續咱們的航線，所有人都進船艙，老子還不信了，這裝甲後的船體，他們還能打得穿！”
改裝後的船，說白了就是一個移動堡壘，雖然比較重，有點浪費燃料，但安全性卻是提高了很多。
“轟！”
就在我們都進了船艙之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就像是緊貼着船體爆炸一樣，震得所有人耳朵生疼。
“大哥，不好了，對方帶了手雷。”
該死，這幫小日本還真是厲害！
用狙擊手把我們都逼進船艙，然後又利用機動性靠近船體扔手雷，不用說，如果這時候我們出去的話，一定會遭到對方狙擊手無情的狙擊。
“轉向，別讓船艙門口對着狙擊手！”
鬍子生氣了，一聲令下，駕駛員猛地轉舵，船整個呈六十度傾斜，猛地轉彎，船頭和船尾對向了對方。
利用這麼一個短暫的時間，二十來個人一涌而出，全都趴在了甲板上，瞄準着對方。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早晚會被他們玩死的。”郭梟悶哼了一聲，從身上摘下來一顆手雷。
“去！”
利用船體轉身加速的時機，身體一彈，猛地一甩胳膊，手雷帶着弧線就飛向了遠方。
郭梟的力氣有多大，我是最清楚的，百多米的距離對他根本形成不了困難。
“轟！”手雷在對方船邊上炸開了，恐怕他們現在的感受跟我們剛纔在船艙裡是一模一樣的。
“撞過去！”趁着對方慌亂的這一下，駕駛員猛加速，支線衝向了對方。
而郭梟第二枚手雷再次出手，雖然沒中，但也依舊給對方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威脅。
“距離夠了，開火！”
約莫着剩下了七八十米的距離，這個距離是大多數槍支都能有效射擊的距離。
我眯着眼睛，不斷點射對方，不過很顯然，這個距離我並不能做到什麼，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沒取得多大的成績。
對方兩艘船上大概有四十個人，依舊是我們兩倍的人數。
“有辦法了！”我看着船行駛的方向，一片片碎屑出現在我的視線裡。
是對方的船體，現在只剩下一艘着火的殘骸，還飄在海上，上面一陣陣的濃煙告訴所有人，它堅持不了多久。
“兄弟，把船靠近那邊！”我指了指那艘着火的船，如果運氣不算太差，上面的狙擊槍應該還在。
我這麼一說，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黑子則是立刻就做好了下海的準備。
駕駛員應該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駕駛技術一流，在逼退了對方船隻之後，不着痕跡的經過了着火的船，黑子則是從對方看不到的那一面，跳下了海。
“掩護黑子！”我們的船沒停，繼續追擊對方，用意迷惑，黑子則是從水下朝着那艘船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