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走了這麼多年,這裡還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啊!”
傑森坐在他最愛的首愛咖啡廳裡,不由自主的東張西望,可是他身旁的蘇流年卻是始終緊繃着一張臉,而坐在蘇流年對面的顧錦城卻是洋洋得意,自命不凡的喝着冰咖啡。
葉培培挨着蘇流年,薛雲陽挨着葉培培,而陸之然緊貼着顧錦城,彷彿形成了兩軍對陣似的,所以顯得傑森這邊特別的擁擠,而他也被擠得特別不舒服。
“我說,你們又不是仇人,何必見面分外眼紅的?”傑森搖了搖頭,對顧錦城說道,“我聽說你們部隊裡面的文藝兵,是最好的?是不是真的啊?”
顧錦城正要回答,蘇流年惡狠狠的打了傑森一掌,“我讓你和他說話了嗎?”
“我的接風宴啊,老姐!我是主人啊!”
傑森的一句話堵得蘇流年也不知道說什麼,她只得轉身看向葉培培,問道:“既然是傑森的接風宴,你把一個這麼不合時宜的人帶來做什麼啊?”
“不是我……是……”葉培培看向陸之然,陸之然立刻別過臉去,她只得敷衍道,“我只是在路上出了點事,剛好顧錦城他們替我解圍,問我去哪裡,我一時嘴快就……他們就要跟着來……”
蘇流年無奈的嘆了口氣,葉培培突然要說上廁所,小跑着去了。
“那個,你們慢聊,我去去就來。”陸之然見氣氛不對,也溜走了。
傑森不明所以的問道:“他們怎麼了?這家店的東西不乾淨嗎?”
“你剛纔在電話裡說見面談,是想和我談什麼?”
顧錦城微微後躺下去,不可一世的回道:“和你談戀愛啊!只有當面談啊!”
“姐夫,你這表白,good!”傑森興奮的起身和顧錦城擊了一掌。
蘇流年瞠目結舌指着顧錦城,對傑森問道:“你什麼時候和他這麼熟的?”
“你弟弟我是自來熟,我覺得姐夫不錯啊,比這個薛雲陽好多了!”
顧錦城得意的仰起了臉,薛雲陽臉上的淺笑漸漸掛不住了。
蘇流年尷尬的輕咳了一聲,道:“你別一口一口姐夫的亂叫,他可親自說過以後不會娶我做顧太太的,所以,他將來也不會是你的姐夫!”
“what?真的?”傑森驚愕了。
顧錦城立刻解釋道:“你知道當時的情況,是因爲我以爲……”
“怎麼我出去買了份見面禮,大夥都不在了?”
蘇流年緩緩擡頭,程佳琪一身金色的長裙站在燈光下,華麗的就像是安徒生童話故事裡的美人魚。顧錦城立刻瞠目結舌,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他自己都後悔帶程佳琪來氣蘇流年了。
“這位美女是……”傑森的雙眼立刻發出了桃色的氣息。
程佳琪抿嘴淺笑,“你得叫我姐姐了。”
“美女姐姐……”
“夠了!我也要去洗手間!”蘇流年猛地起身。
“我打電話!”顧錦城找着藉口走了。
薛雲陽看着蘇流年的背影,也想跟上去,卻別程佳琪擋住了。
傑森上前主動和程佳琪握了握,笑道:“美女姐姐也是來爲我接風的?”
程佳琪點了點頭,將一份小禮物遞了上去,“不知道你喜歡什麼,但是聽說你從美國回來,我想你應該需要這個。”
“有美女姐姐來爲我接風,什麼禮物都被比下去了!”
程佳琪淺笑道:“你比你姐姐風趣多了。”
她剛剛坐下,薛雲陽立刻起身去了洗手間,程佳琪有意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嘴角裂笑,眸子卻又鎖定在了顧錦城剛剛喝的那杯咖啡上。
“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是程佳琪,算是你姐姐的朋友吧!”
程佳琪剛剛說完,便有服務生帶着餐飲單過來。
她半起身的接了過來,卻在坐下的那一刻,碰翻了顧錦城的那杯咖啡。
“小姐……”
服務生立刻上前幫忙,傑森也抽出了自己的手帕。
程佳琪揮了揮手,勉強笑道:“我沒事的,麻煩你再來兩杯和這一樣的咖啡。”
“好。”服務生退下了。
傑森再三詢問她是否要去洗手間,她只是淡淡笑道:“只怕現在洗手間已經人滿爲患了……”
葉培培其實並沒有在洗手間裡,是站在洗手間外的一根大柱子後面。
“我說過,你不要跟着來,也不要告訴顧錦城,可是你……”
陸之然無奈的說道:“我不忍心看着顧錦城總是和自己較勁啊,我想着他們要是有機會可以見面坐下來好好聊聊,關係總會緩和的,誰知道蘇流年會……”
“流年怎麼了?”葉培培的語氣頓時硬朗起來,“之前顧錦城對她到底有多差,你會不知道?爲了程佳琪,他究竟說了多少令人傷心的話……什麼你不會是顧太太,這句話是已經訂婚的人說的嗎?流年只是爲了成全他,怎麼了?”
陸之然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道:“你小點聲……”
“說喜歡我的人是你,現在覺得我很沒形象?剛纔還回避我的目光,我可還沒接受你呢!”
“不是,我是擔心被他們聽見了。而且,我沒有給顧錦城說過我在追你,所以我怕你說出來,他們會一時間爆炸!”
葉培培撇了撇嘴,不耐煩道:“總之,我心情很煩,一會你想辦法把顧錦城給我弄走!”
陸之然苦口婆心的哀勸着,可葉培培哪裡聽得進去。
而他們柱子後的洗手間門口,一閃而過蘇流年的身影。
顧錦城快步跟在她的後面,突然小跑着上前拽住了她的手腕,“你聽我說……”
“我爲什麼要聽你說?”蘇流年甩掉了他的手,“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沒到你需要向我解釋的地步。程佳琪,你七年來念念不忘的人正在那裡等你,你追着我跑出來做什麼?”
“做什麼?”顧錦城突然不再壓抑自己的感受,像是火山似的爆發了出來,“我做什麼,你還會不知道?我想說什麼,你會不清楚?蘇流年,哪怕你用一點心對我坦誠一次,你都會知道我對你的心究竟有多真!”
“真心?你顧錦城再給我談真心嗎?讓我這個未婚妻掩護你和你情人的時候,怎麼沒人和我談他的真心?”
顧錦城咬了咬雙脣,低語道:“誰沒有過去,程佳琪對我來說已經過去了!”
“那好,我們就說現在!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喜歡我什麼?”
“我……”顧錦城理直氣壯的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蘇流年早就料到顧錦城會是這個樣子,雙手一攤,道:“現在知道自己其實根本不瞭解自己的心吧?那我再問你,我喜歡什麼顏色,吃東西偏辣還是偏甜,固定使用的化妝品是什麼品牌的,我最討厭的動物是什麼……這些問題一籮筐,你不瞭解你,也不瞭解我,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和態度,對我說喜歡我?”
“她最喜歡的是紫色和大紅色,認爲紅色配黑色是最經典的顏色;她吃東西的口味偏辣,因爲外婆一族是四川人;固定使用的化妝品是香奈兒,至少最喜歡香奈兒的香水;最討厭的動物是無脊椎動物,因爲看起來黏糊糊的,很噁心……”
薛雲陽的聲音從顧錦城的身後傳來,他的眸子,自始至終都在蘇流年的身上。
“雲陽……”蘇流年怔怔的不知道說什麼。
薛雲陽淺笑道:“這些,你雖然都沒告訴過我,但是平時看你的生活細節,我都很有意的記住了。因爲這些都是關於你的一切,只要想到香奈兒,看到街邊有四川小吃,看見人羣裡有紫色短裙的身影,我都會想到你。”
“你這個混蛋!”
顧錦城奮起轉身一拳砸在了薛雲陽的臉上,蘇流年一聲驚愕,快速跑向了薛雲陽。柱子後的陸之然立刻衝出來抱住了顧錦城的後背,葉培培上前和蘇流年一起扶着薛雲陽起身。
“你怎麼又來啊!”葉培培指責道。
蘇流年輕輕撫上了薛雲陽的臉龐,輕柔的低語道:“有沒有傷到?”
薛雲陽搖了搖頭,眸子裡滿滿的幸福都快要溢出來了。
“走,我扶你回去……”
蘇流年沒有看顧錦城一眼,和葉培培一起扶着薛雲陽朝回走了。
陸之然感到顧錦城的身子沒有再掙扎,這才緩緩鬆開了他。
“那個……如果你這一次也是爲了試探蘇流年的話,她好像沒有罵你一句,還是很關心薛雲陽有沒有受傷……”
陸之然戰戰兢兢的說完這番話,他原以爲顧錦城會狠狠的打他一頓,誰料顧錦城就像是石雕一樣杵在原地,閃爍不已的眸子帶着難以置信的深味一點一滴,目送着蘇流年遠去。
卡座裡的傑森和程佳琪聊得很開心,服務生重新上了兩杯冰咖啡,程佳琪起身一杯一杯的接過,在傑森不注意的時候,她用左手擋住了咖啡杯的杯口,右手扔進了一顆遇水即溶的藥片,放在了顧錦城的空位前。
“他們上什麼廁所要這麼久?”傑森探頭探腦的望來望去。
程佳琪抿嘴笑道:“不是告訴你了嗎?洗手間人滿爲患啊……”
“ohgod!你們這是怎麼了?”
傑森起身相迎,蘇流年扶着薛雲陽坐了下來,他的臉上一片淤青。
“每次都是顧錦城,太過分了!”葉培培氣惱的喝了自己面前的檸檬水。
傑森恍然大悟的拍手稱快,“不愧是我姐夫,連我看不順眼的小子都幫我教訓了!看來啊,以後我在江州可以當老大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蘇流年怒不可遏的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