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金色的光線照射在麗人美容院四樓會議室門前,郝劍隨着一羣美女醫護一起笑呵呵的走出門。
他深深吸了口門外新鮮的空氣,頓覺神清氣爽,會議室開着空調,滿屋子的女人味兒嗅時間長了,有些缺氧。
“郝院,咱們美容院什麼時候能營業呀!”
“郝院,先走了!”
“郝院,嘻嘻,今天下午你的話說的真幽默,我就喜歡和你這樣有幽默感的男士聊天呢!”
……
郝劍走在通往麗人女子醫院門口的水泥路上,不斷有下班騎車經過身邊的美女醫護笑嘻嘻的和他打着招呼。
回到和趙詩雨一起同居的家,打開門,見她已先一步回家,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几上鋪着幾張花花綠綠的紙。
“趙姐,你們公司真清閒,俺每次回家,你都比俺早一步到家,哪像俺們醫院,整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兒……”
郝劍在玄關處換鞋,這是和趙詩雨同居後養成的都市人習慣。
但郝劍卻對這個貌似衛生的習慣嗤之以鼻,認爲它不過是脫褲子放屁,多一道子。
“再過一兩天吧,‘璟瑜古玩珠寶有限公司’開業,開業以後你這個總經理應該還會更忙一些。”
趙詩雨的語氣很平靜,但卻掩飾不住其中夾含的發自內心的喜悅。
“‘璟瑜古玩珠寶有限公司’?”郝劍脫鞋的動作做了一半暫停了下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裡還拿着一隻鞋,眼光看向坐在沙發上氣質優雅姿態可人的趙詩雨。
這個女人大概是以前長期和珠寶在一起,身上也沾染了珠寶的靈氣,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會覺得她大氣,優雅。
就是這樣一個女神一般的女人,郝劍一直想不通,那個叫做鄭凱的男人,爲什麼捨得拋棄她,而且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弄清楚,鄭凱究竟怎麼了趙詩雨,以至於趙詩雨那麼的痛恨鄭凱。
簡直就是一種不共戴天的仇恨。
“對,‘璟瑜古玩珠寶有限公司’,我說的讓你做總經理的新公司名字,怎麼樣好聽嗎?來看看這些手續吧,這是我這幾天的成績呢!如果順利,這個星期我想找個日子,讓‘璟瑜’開業了!”
趙詩雨的臉上洋溢着憧憬,一邊說一邊手指着桌子上那些花花綠綠的紙張。
那些,是她這幾天跑各個職能部門批下來的允許“璟瑜古玩珠寶有限公司”成立的手續。以前,她只是一個單純的“鑑寶師”,並不負責公司的運營。現在,新公司成立,任何事情都要親力親爲,趙詩雨才知道,在現實社會中辦事兒的難度。
好在手頭上資金充足,遇見辦事兒被“卡”她很懂人情世故的捨得花錢,這些手續才快速的被批了下來。
“這麼快開業?俺都還沒有做好當總經理的準備……”
郝劍在雪窩小村待久了,有了山裡人特有的狡黠,心裡樂開了花,但嘴上卻故意扭捏着。
他的扭捏纔剛剛開始表演,卻見趙詩雨突然神情緊張的站起身,三
步兩步走到他身邊,根本沒有照顧一下他情緒的想法,一把將他拿在手中的鞋給“搶”在了手中。
“呃……”郝劍驚訝,看趙詩雨的樣子,他誤解的以爲她是來幫她換鞋:“別,趙,趙姐,俺腳臭鞋子有味,就不麻煩你幫俺換了,俺自己來就行!”
事實上,在他之前居住的雪窩小村,老孃們兒給老爺們換鞋燙腳然後舒舒服服的服侍着老爺們上炕,再自己脫了衣服,光嘰嘰的鑽進老爺們被窩,這都是很正常的事兒。
只不過,郝劍一直覺得趙詩雨在他面前是高高在上,再加上今天穿的是皮鞋,陪着萬媚爬了一上午的山,腳出汗,他估摸着應該是捂的有了味兒了。
於是,一邊說,他一邊伸手想從趙詩雨手中將那隻鞋給拽回來。
“別動!”趙詩雨翻了他一眼,緊張的輕呼道。
隨後,她將鞋子在手裡翻過來,仔細的瞅着鞋底:“郝劍,你今天去過東海市南郊的黑瘴谷了?”
郝劍原本伸出去拽鞋子的手再次僵在了空氣中:“趙姐,你咋知道呢?”
他瞪着眼睛張着嘴,一臉的驚愕。
“是你鞋底和鞋幫上的泥土告訴我的!”趙詩雨一邊說一邊手裡拿着郝劍的那隻鞋就向着衛生間方向走去。
“趙姐,趙姐,你要幹嘛?你咋不把話說清楚呢?俺是去了黑瘴谷,但俺沒告訴你,你咋就知道了呢?咋回事兒就俺鞋底和鞋幫上的泥土告訴了你呀?那泥巴會說話呀?”
郝劍急忙跟在她屁股後面,一着急,禿嚕出來一串話。
趙詩雨也不答話,徑直進了衛生間,然後用手指將郝劍鞋底沾着的泥巴輕輕剝落一些掉在一個小盆裡,拿了小盆在水龍頭下接水。
很快,小盆裡的水淹沒了那一小塊兒泥巴,郝劍看見奇蹟就在這時出現了,那原本黑色的泥土竟然慢慢的,一點點的變成了紅色,血紅的顏色!
“唉呀媽呀,咋就成了血色兒呢?趙姐,你會變魔術呀?”
他將被趙詩雨丟棄在地上的那隻鞋子撿拾在了手中,翻來覆去的看鞋子上沾染的泥土,視線所及,依然全部是黑色。
早上和萬媚一起去黑瘴谷,一路上下山,皮鞋的鞋幫和鞋底沾了不少的泥土,下午又在美容院四樓的會議室裡和美女醫護們一起坐了一下午,很少走路,所以鞋子上的泥巴倒是差不多保存完整。
“我哪裡會變什麼魔術!這是黑瘴谷門口那一帶谷底裡泥土的特性!整個東海,有這種看上去油乎乎黑色土的地方就只有黑瘴谷口那一塊兒地方有。所以剛纔你進門的時候,我看見你鞋幫上有黑土,就問你是不是到了黑瘴谷。而且這種土遇見水便會變成血紅血紅的顏色。”
趙詩雨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端着的小盆兒給郝劍看,郝劍發現,果然只這一會兒的工夫,整個盆裡的水都被染成了紅色,怪異之極。
“黑瘴穀人跡罕至,東海人差不多都知道那兒是禁區,凡是進入黑瘴谷的人,幾乎沒有生還的,我想知道,郝劍你怎麼會跑哪兒去呢?”
趙詩雨倒掉了小盆兒裡的水,走出衛生間,頭也沒回的對跟在身後的郝劍問道。
此時的郝劍,手裡提溜着那隻皮鞋,正回味着剛剛趙詩雨說的話,冷不防被問了這個問題,一時間大腦斷電死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顯然,和萬媚一起到黑瘴谷的事情不可能對趙詩雨說。
“呃,這個,醫院,醫院組織郊遊。”郝劍撒了一個並不高明的慌:“唉呀媽呀,可是累死俺了,早知道那麼遠又那麼嚇人,俺就不去了……”
他現場編織的謊言還沒說完,就見走在他身前的趙詩雨突然駐步,一轉身,一臉揶揄的笑容正對着郝劍:“你不會說謊話最好別說!郊遊?誰郊遊會選擇那麼個禁區?東海人差不多都知道,傳說中那裡面藏着李闖王的寶藏,你該不會是去尋找那些寶藏的吧?”
她的眼光緊緊盯着郝劍的眼睛。
“李,李闖王的寶藏?什麼李闖王的寶藏?俺,俺壓根兒就不知道……”
打死也不能說出實情,郝劍只能是硬着頭皮撐着。
“夠了!”趙詩雨直接打斷他的話:“都給你說了,你不會說謊話,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不過,說不說實話全憑你自由,你和我原本就是僱傭關係,我沒權利妨礙你的自由,隨便你去黑瘴谷做什麼,都和我無關!”
說完話,她一臉平淡的轉身向着她的臥室走去。
“……”郝劍囁嚅着嘴巴,愣怔的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什麼:“呃,趙姐,你幹嘛對黑瘴谷這麼敏感?”
“嘭”的一聲,回答他的是趙詩雨重重關上臥室門的聲音。
“奇怪了,俺就算是去了黑瘴谷,她也不至於是這麼激動吧?”
郝劍在心中暗忖。他總覺得趙詩雨剛剛有些激動過分,她過於敏感的態度表明,她和黑瘴谷之間應該有着某種微妙而神秘的聯繫。
想着和萬媚吩咐他的明早五點要到麗人美容院,郝劍也走向了臥室。
躺在牀上,又一個鬧心的問題在心裡翻騰着,那就是萬媚讓他明天一大早五點就去麗人美容院,究竟做什麼?
明天是唐小兵“限期三天”過後的第一天,而萬媚的架勢,分明已經有了對付唐小兵的辦法。郝劍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五點到麗人美容院和萬媚“約會”,這事兒一定和對付唐小兵有關……
早上四點半,睡夢中的郝劍是被手機鬧鈴聲給吵醒的,麻煩的是那個老式破手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鬧鈴關不上,一個勁兒的鬧,郝劍費了好大的勁兒,基本上將整個手機上能按動的地方都按了一遍,鬧鈴依舊響個不停。
沒辦法,他急中生智,打開後蓋兒直接卸下了電池,嘰嘰喳喳叫着的手機這才停止了嘶啞的叫聲。
郝劍拉開臥室門,一眼看見客廳裡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快速遊走。
“唉呀媽呀,鬼……”
那個身影穿着白色寬大的睡袍,黑色的頭髮披散在頭上,甚至連一大半的臉都給遮蓋住了,想起傳說中的鬼,郝劍不由大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