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靜,白靜,你怎麼樣?”
錢飛走後,郝劍第一個衝到了白靜身邊,雙手捏着她的雙肩,關切問道。
“哼!唐小兵,錢飛,姑奶奶和你們沒完!氣死我了!”白靜沉着臉,嘴裡嘟囔道。
她應該是習慣性的想跺腳,這才發現腿提不起來,她連忙嘗試着揮動手臂,手臂卻也一樣難以動彈!
這下她纔有些慌張了:“哎呀,不好!我怎麼不能動了?這個錢飛對我用了什麼邪術?哼,他最好是祈禱別犯在我手裡,否則的話,我一定玩的他不要不要的!”
萬媚和丁柔也圍攏過來。
“不能動?那一定是身體的神經系統出了問題!”萬媚懂醫,迅速做出判斷:“來,咱們先扶着她慢慢躺在沙發上,等下我給她做一個全身檢查……”
“哦,媚妹,怎麼扶?她根本不能動,我們怎麼能扶的動她?”
丁柔看了看六七米外的沙發,道。
屋子另一邊,幾個兵蛋子也正圍着士官嘰嘰喳喳。
“班長,怎麼樣?傷的重不重?”
“瑪的,太窩囊了,居然讓他們跑掉了!哼,班長,你下令吧,我帶幾個弟兄去追他們,我就不信了,他們不怕吃槍子兒!”
“班長班長,手還能動嗎?臥槽,飛針點穴,那個熊孩子有些手段呀!這功夫不是早就失傳了嘛?”
……
士官的手腕上還留着剛剛被錢飛紮上去的那根銀針,大概是錢飛走的匆忙了,竟然忘記把它給拔下來。
“沒事兒,沒事兒,我沒事兒!”士官用左手捏在右手腕上:“大不了等下回分區讓軍醫把這個破針給拔掉就是了!”
他和那些兵蛋子沒有一個是懂醫的,表面上看去,那露在皮膚外的半根銀針很好拔,但誰知道那玩意兒紮在穴位上,拔不好會不會鬧出人命呢?
銀針扎穴應該是屬於中醫內科範疇,而中醫之玄妙,並不是常人所能理會,有時候,一味藥的差別都能讓死變或者是讓生變死。
誰知道,動一動銀針,在士官身上會反應出來什麼後果呢?
“你們快去看看白姐,她可不能出事兒,她要是出事兒了,咱們都沒法向陳司令交差呀!”
士官伸手指了指白靜這邊,繼而咬牙道:“至於那幾個小毛賊,回頭分區定然會收拾他們的!”
他這麼一說,幾個兵蛋子連忙跑到了白靜這邊,人多力量大,正好幫着丁柔和萬媚以及郝劍將白靜給擡了起來,慢慢移動到了沙發上,在萬媚和丁柔的攙扶下,躺了下去。
“小妹,你先躺一會兒,我讓她們推一輛擔架車來,給你做一個全身檢查。”
萬媚說完話匆匆離去。這裡是麗人女子醫院的診療樓,一切診療設備俱全,倒是方便對白靜做出檢查。
萬媚出門後屋子裡的慌亂漸漸平息,取代而來的是片刻的安靜。
士官帶着幾個兵蛋子和白靜告別後匆匆離去。
不一會兒功夫,幾個護士便推着一輛擔架車一臉緊張的進入萬媚辦公室,幾個人一
起將白靜臺上擔架車,隨即推出去在診療樓三樓的檢查大廳裡做各種儀器檢查。
郝劍坐在檢查室外的長凳上等待,這才稍稍覺得空閒一些,身子疲憊,伸了個懶腰,長長嘆出一口氣兒。
他的腦海裡滿是錢飛的影子。之前,錢飛能解掉他施在唐小兵身上的毒藥,他已經覺得驚奇。今天第一次見到錢飛,錢飛整個人給他的印象就更蹊蹺了。
錢飛一手牛比呼啦的“空中飛針”絕技更是讓郝劍覺得神奇,但他怎麼會效力於唐小兵,而且看上去還忠心耿耿,這一點郝劍一直想不透。
他注意到了錢飛的眼神和神色,完全木然,似乎並不願意任唐小兵呼來喝去供其驅使的樣子,但應該是受制於某種未知條件的脅迫,這才忍耐着性子,屈居在唐小兵的身邊。
錢飛是個太過神秘的人,他和唐小兵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他神奇的“空中飛針”以及內科醫術又是從哪兒學來的,竟然連郝劍自認是天下獨步的毒藥都能解掉呢?
既然錢飛能解掉他施在唐小兵身上的毒,那麼他的其它毒藥,錢飛是不是都能解掉呢?
如果是那樣,那就太可怕了,他簡直可以堪稱是郝劍的“剋星”,有他在唐小兵身邊,郝劍還怎麼完成老鬼交待的任務?
正漫無邊際一臉糾結的想着,就聽旁邊的檢查廳大門“吱呀”一聲推開,載着白靜的那輛擔架車被推了出來。
“哎呀,我都說了我沒事兒,你們快放我下來!哼,唐小兵的老巢在哪兒?告訴我,我今天一定連他的老巢都給抄了!氣死我了,玩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出這麼大的糗!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哦,打了一輩子鷹到了兒讓鷹啄了眼!對,還有那個錢飛,看我抓住他不讓他在自己身上紮上一百針!哼,敢扎我!”
伴隨着擔架車一起出來的還有白靜氣咻咻的聲音。郝劍不用看就能猜的到她一定是一臉怒容——一向“玩”人的她這次居然被人給“玩”了,就她那直筒子小火爆的脾氣,一定是忍不下這口氣。
她的脾氣,郝劍知道,沒人惹還爆三分呢,更何況這次不但是有人惹,簡直就是捅了馬蜂窩!
“你最好還是多休息一下,我總覺得那個什麼‘火針’詭異的很,你的傷……”
萬媚在擔架車旁邊勸慰,旁邊幾個護士和丁柔一起用手壓着白靜,白靜似乎掙扎着非要坐起來。
“呃,怎麼回事兒?檢查結果怎麼樣?”
郝劍連忙從長條椅上站起身,走到擔架車旁邊問道。
“我沒事兒,不過是被那破針給紮了一下,能有……”白靜臉上的表情,有些逞強。
她的話被萬媚打斷:“醫院裡所有檢查儀器都用過了,凡是她身上能檢查的生理指標也都檢查了,但是結果卻顯示一切正常。”
她微微蹙眉,一臉擔憂:“但是我總覺得這事兒蹊蹺,那個錢飛離開的時候,他的眼神裡透着一絲嘲弄,我總覺得他是別有意味。其他人他沒有接觸過,他唯一接觸的就是白靜,我覺得,錢飛的‘別有意味’一定在白靜身上,他那個針也很古怪,
紅色的,不同尋常,所以我就怕有什麼後遺症……”
萬媚的社會經驗畢竟多一些,考慮事情比較周全。
“什麼呀媚姐,我說了我沒事兒!你考慮的太多了,我的身體,我自己還不知道嗎?喏,你看你看,你看我這胳膊腿兒都能動,思維清晰,我像是有病嗎?”
白靜嘰嘰喳喳的打斷了萬媚的話,一邊說一邊還連着舞動了幾下胳膊蹬了幾下腿,向旁邊衆人宣告她“完好無損”。
“你別亂動!”郝劍看着白靜:“有些傷並不是說胳膊腿兒能動就沒有……”
正說着話,就聽一陣歡快的樂曲聲在耳邊響起,所有人都愣怔了一下,然後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郝劍身上。
郝劍也分辨出,這是他手機來電鈴聲,於是伸手將手機從褲兜裡掏了出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屏,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划動了一下手機屏幕,拒接。
“中醫你懂嗎?很玄奧的,有些時候……”他一邊把手機往褲兜裡放一邊繼續和白靜說話。
但只不過又吐出來了幾個字兒,話才說了一半,他的手都還沒有從褲兜裡掏出來,剛剛放進褲兜裡的手機又不屈不饒的響了起來。
“幹嘛呀這是?故意嘲笑我是不?這麼歡快的曲子,郝劍你的手機來電曲咋不用歡慶國慶的曲子呢?”
白靜躺在擔架牀上一張嘴撒氣一般說出一句話。她只覺得心中有股火氣,不大不小,正慢慢燃燒,吐出來一句,似乎好了許多。
郝劍不由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她雖然脾性喜玩,但以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刻薄。
來電鈴聲那支歡快的曲子還在依依呀呀的唱着,郝劍此刻顧不上考慮白靜性情大變的問題,先將手機拿在眼前,眼光看向來電顯示屏。
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
原本,這會兒時間他是不打算接陌生號碼的來電的,眼前形勢這麼亂,陌生來電要是個買保險的或者什麼廣告之類的,那不是加勁兒嘛?
但現在看來,這個陌生來電似乎很着急,大有他要是敢不接,它就一直響下去的趨勢。
於是他的手指飛快在屏幕上划動一下,繼而將手機貼在了耳邊:“喂,我是郝劍,你是哪位?”
手機裡竟然沒有聲音!
郝劍不由將手機拿在眼前看了看,屏幕上顯示一切正常,正在通話。
“莫名其妙,打電話又不說話……”他嘟囔了一句。
“應該是個騷擾電話吧!”丁柔在一旁善解人意的小聲道。
郝劍擡頭看了她一眼,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彼此的眼神都有些複雜。
只不過,此時這樣的環境,兩人誰都不好多說一句話,只是相似偷偷一笑。
然而丁柔的這一笑在郝劍看來卻是異常陽光明媚,他心中因爲之前事件而填充着的陰霾在瞬間散去,心情無端端的霎時好了許多。
於是,他把右手食指再次伸向手機屏幕,準備掛斷電話。
但就在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