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你說什麼?你替俺做主?”郝劍一時間沒明白過來白靜的意思。
“對,我替你做主!你聽好了,那個什麼‘高炮團’,我上次聽你說他們那些破事兒的時候就想教訓他們了,這次他們居然敢打你,你是我同學,打你就是不給我面子,不給我面子我就要教訓他們!”
一邊說,白靜一邊揮舞着胳膊,一臉豪氣:“還有,他們連我的老師都敢動,這就不是不給我面子的問題了,這直接就是沒把我放在眼裡!既然如此,那我就得讓他們漲點兒記性!”
只有白靜自己明白,她說的這番話,要是用她老家春城土話來說,那就是三個字兒:扯犢子。
什麼“不給我面子”,什麼“沒把我放在眼裡”,全都是藉口,事實上,在她第一眼看見郝劍身上一身的塵土而且知道了他是被“高炮團”的陶勇的人打的時候,白靜就已經決定要收拾陶勇等人。
這個想法很自然的就從她心底涌起,但她不得不找藉口表達出來。
她這纔算是肯定,她已經喜歡上了郝劍。
白靜說話的當兒,兩人已經走到了教室門口,她先了郝劍一個身影的位置,率先邁步踏入教室。
“你要對付‘高炮團’?”郝劍雖然知道白靜身份特殊,但他也曾經從舒暢嘴裡知道“高炮團”的背景:“算了算了,這事兒你還是別摻和了,那些癟犢子玩意兒據說都是省城裡的一幫‘太子黨’,勢力也挺大的,俺尋思着,這事兒俺也沒吃虧,等回頭再過幾天,學習結束了,俺回東海,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
他一邊說,一邊在課桌旁坐下。教室最後一排,中間一張課桌已經成爲他和白靜固定的座位。
“啪”的一聲,白靜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說什麼呢?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太子黨’?嘁,我倒要看看,都是一羣多大的‘太子’!郝劍你別忘記了,我是不是對你說過,我有個癖好,就愛懲治那些官二代!這下過癮了,懲治一羣官二代!”
白靜拍桌子的聲音有點兒大,前排幾個女生好奇的回過頭來看了看,但很快又扭回頭去。
“你真要摻和這件事兒?”郝劍歪着頭,看着白靜:“可你不也是跟俺一樣,對省城幾乎一無所知,到哪兒去找他們?再說了,就憑你,你找着了他們還能怎麼樣?說不定,飛蛾撲火,連你自己都保不住了,他們可是一羣銫狼!”
“你……”白靜瞪了他一眼。要是換做別人,這樣對她說話,此刻估計已經捱了一個大耳刮子了。她平靜了一下心境,這才衝着郝劍微微一笑:“我和你怎麼能一樣呢?別忘了我是女人,而你是男人!這就是差別,憑着這個差別,我就能找到那些人。走着瞧吧,這事兒我管定了!”
“不是,俺咋就不明白……”
郝劍還想說什麼,但“現代美容”課的老師已經踏着上課鈴聲走了進來,他只好暫時閉嘴。
花世界國際美容學院裡每天上五節課,上午三節,下午兩節。這才上了五天,郝劍就暗自慶幸這十幾年來,老鬼一直沒有送他去學校,天性自由慣了的他,
覺得每天坐在教室裡就是一種煎熬。
如果不是身邊有這麼多的美女陪着,上課的時候他的眼光可以“偷窺”到各種不同的美,恐怕他早就申請退學了。
反正,這個棒子國的美容學與不學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多大區別,連棒子國教授學業的老師都成爲了女朋友,還不是想什麼時候學就什麼時候學?
夕陽西下,太陽拖着長長的影子,極其不情願的一點點隱在遠處天際地平線下。今天一天從早上那場陶勇在花世界門口製造的鬧劇之後,一切都風平浪靜。
但郝劍總覺得陶勇應該不會善罷甘休,還有那個一直在暗處,卻總能讓郝劍感覺的到他眼光的殺手,肯定也會不甘寂寞。
風平浪靜往往是醞釀更大的風暴。他沒想到,到省城上學這麼輕鬆的事情,現在卻弄的遍地都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氛圍。
按照計劃,今天是郝劍第一天在紫河溼地公園裡“散步”的日子,晚飯後,他獨自一人進入了紫河溼地公園,然後在公園裡的木質迴廊上輕鬆悠閒的走動着。
白靜也在公園裡,紫河邊停了一艘小遊船,船上的畫舫裡她正舒適的半躺着玩手機,但只要外邊發生情況,她立馬可以出船上岸。
小船旁邊就是沙灘河岸,直通紫河溼地公園木質迴廊上的一個涼亭。
夜色籠罩,公園裡雖有照明的路燈,但因爲很多地方都有原生態的樹木,樹木巨大的樹冠遮擋住了光線,以至於郝劍在走過某些迴廊上路段的時候幾乎完全都被遮掩在了黑暗之中。
他的眼睛並沒有閒着,不停的四處張望。
白靜說她已經安排了人在公園裡,讓他放心大膽的走,只要能躲避過那個殺手的第一次襲擊,他就完全安全了。
殺手暴露身份後,剩下的事情就是她安排的人來處理了。
但木質迴廊上走了兩圈兒之後,郝劍依舊難以斷定,公園裡哪些人是白靜安排來保護他的。
夏日的夜晚,紫河公園這樣一個地方顯然是附近居民消夏避暑休閒散步的好去處,公園裡隨處可見或三三倆倆或單獨漫步的身影,木質迴廊上也不停有人或和郝劍擦肩而過,或並肩而行。
每一個靠近郝劍身邊的人,他都會警惕的看想對方面部,在他的感覺中,那個隱蔽的殺手隨時都會出現,而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就是那個殺手。
神經一直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原本輕鬆的散步,這會兒卻弄得郝劍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着。
一個多小時過去,時間到了夜晚的九點多鐘,紫河公園裡漸漸安靜下來,之前人影綽綽的公園裡只稀稀拉拉的剩下了一些相依相偎在一起的情侶。
夜意闌珊,正是這些年輕的情侶們纏綿的好時刻,一來氣溫涼爽了許多,貼在一起或者緊緊抱在一起不會感覺到熱;
二來呢,身邊休閒散步的人漸少,安靜的環境更有利於他們卿卿我我的說些情話。
白靜的計劃,郝劍要“散步”十點左右,她的說法,時間越晚,公園裡人越少,那個殺手下手的機會就越多。
郝劍必須要給他機會。
郝劍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四十。
大概是因爲一直“精神緊張”的緣故,他對身邊的人也格外留意。
有一個個頭在一米七零上下的男子漸漸引起了他的注意。時間已經算是很晚了,正常的散步者差不多都出了公園。但這個男子卻和他一樣,獨自一人在木質迴廊上走了一圈兒又一圈兒。
郝劍反常,是因爲他有計劃。
那個男人反常是爲了什麼呢?或者說這只是一種巧合?
但郝劍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那個男人不是個正常男人,他居然留着披肩長髮,像個女人一般,“秀髮”遮住了半邊臉,以至於郝劍和他擦肩而過好幾次卻沒有看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馬小手提供的“情報”,唐小兵派來對付郝劍的那個殺手,左邊臉頰上有個大大的黑痦子。而郝劍注意上的這個男人,“秀髮”遮住的也正是左邊臉頰!
不遠處的紫河水面上隨着河風瀰漫過來一些水氣,霧霾一般,絲絲縷縷的飄蕩在紫河溼地公園裡,夜風吹在身上,已經有了一些涼爽。
路燈的光線被那些水霧遮掩,變得昏暗起來,以至於整個溼地公園看上去黑黝黝的一團。走過迴廊上那些樹冠遮蔽了光線的地方,就更黑了。
郝劍再次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又是幾乎一個小時過去,十點二十。
他在心裡默數了一下,這條貫穿整個溼地公園的木質迴廊,他今晚上應該是走了十二圈兒。
而這十二圈中,幾乎每一圈兒他都能遇見那個神秘男人。
至於神秘男人的身份,看來只能是等明天,或者後天才能揭曉,他究竟是不是郝劍猜測的那個殺手。
白靜說過,千萬不能打草驚蛇,要讓他的“散步”比真正的散步更像是散步。
前面應該有個出入口,郝劍打算從那裡下去,結束今天得“散步”。原本,在他和白靜的計劃中,第一天在紫河溼地公園裡散步,應該不會遭到那個神秘殺手的突然襲擊,畢竟,他也需要觀察和準備。
出入口離郝劍現在的位置應該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中間需要經過兩處被樹冠遮掩了路燈光線的地方,郝劍經過這一晚上的溜達,差不多已經完全熟悉了整個迴廊的情況。
原本是來散步休閒的,卻因爲過度緊張,郝劍竟然滿身都是汗液揮發以後留下的那種粘嘰嘰的感覺。他不由加快了腳步,想趕緊回賓館去衝個涼。
突然,他聽見身後有腳步踩在迴廊木質地板上聲音,“篤篤篤”,有點兒急,好像專門爲了趕上他!
郝劍心中一緊,他記得很清楚,二十分鐘前,他在迴廊上溜達的時候,整個迴廊上就只剩下了他和那個長頭髮的男人。
那麼,現在從他身後趕上來的應該就是那個神秘男人!
郝劍的心倏然提到了嗓眼兒,難道他就是那個殺手?他今天要出乎意料的提前行動?
大腦裡在飛速旋轉,郝劍腳下的步子又不能停下,很快走到了第一處樹蔭遮蔽了路燈光線的地方,黑暗瞬間將他的聲影籠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