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勇的眼光再次看向白勝:“白姐問話呢,你沒聽見呀?怎麼找到舒暢的,說出來給白姐聽聽!”
白勝剛剛被陶勇訓斥了一頓,這會兒爲了表現,連忙衝着白靜道:“中午十二點,我接到喪狗哥的電話,說讓我帶人負責在市中心新瑪特商業中心那一塊兒尋找那個姓舒的女孩……”
一邊說,他一邊用手指了指坐在餐桌旁正狼吞虎嚥吃着飯菜的舒暢,舒暢擡頭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但卻又什麼都沒有說,面色平淡的繼續低頭吃飯。
她同樣也很好奇,怎麼“高炮團”的人會出手救她?郝劍怎麼又和高炮團的陶勇搞到一起了呢?
還有郝劍身邊的兩個女人,女人見女人總是有特殊的敏感,她覺察到這兩個女人和郝劍之間都有着不同尋常的關係。
那個“高炮團”的陶勇,舒暢以前見他的時候,他是多麼的囂張,眼光裡滿是不可一世,但今天他怎麼會對郝劍身邊那個叫做白靜的女人這麼的恭敬?而且,他的臉應該是被誰打過,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對白勝,她想說聲“謝謝”,但又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她也是被白勝“搶”來的。一切沒有搞清楚之前,舒暢覺得自己還是暫時不開口的好。
白勝的聲音在繼續:“市中心新瑪特商業中心那一塊兒的地盤兒,一直是我領着弟兄們在打理,市面上的店鋪和人我都很熟。很快,我就在新瑪特東邊兒不到二十米的‘老夥計’快餐廳門口得到了一條有用的消息……”
白靜悄悄靠近正聽得入迷的郝劍:“怎麼樣?我就說讓他們找人最靠譜,他們能得到的消息,警察都不一定能得到。什麼叫做地頭蛇?這就是例子。咯咯咯!”
話說完,也不待郝劍表態,她兀自坐正了身體,還裝模作樣的“咳咳”了兩聲。
“‘老夥計’快餐廳的大堂經理告訴我手下的老五,說昨天中午,有個姑娘在他們那兒吃了一份煲仔飯,喝了一份兒老鴨湯,吃完之後出門就被兩個男人糾纏上了,也不知道他們之間說了什麼,但後來他看見那兩個男人生拉硬扯的將姑娘給拉到了旁邊一輛麪包車上,麪包車隨後開走了……”
白勝的話被舒暢打斷:“啊?連我昨天中午吃的什麼你們都能查到?太誇張了吧?”
她一臉驚愕,伸手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角。
“嘿嘿,不是吹的,在新瑪特商業中心那一塊兒只要我白勝想查,別說你中午吃了什麼我知道,就是你上過那個衛生間用沒用的是姨媽巾還是正常護墊兒我要想知道,也不是難事兒!”
白勝一臉得意衝着舒暢道。
“你……”舒暢被說了個臉紅,卻又不敢訓斥白勝。
“喂,你怎麼說話呢?沒看見我們在吃飯嗎?誠心噁心我們呢是嗎?”
白靜咋咋呼呼的脾氣可是對白勝不會隱忍,手裡的筷子頭指向了白勝。
“白勝,你特麼的好好說,別說那些沒用的,惹白姐不爽!”
陶勇瞪着眼睛又罵了白勝一句。他只想讓白靜這個“姑奶奶”早點兒離開,無疑,白勝的“節外生枝”會增加白靜繼續待在這兒的時間。
“是是,二哥!”白勝連忙恭恭敬敬的應了一句,隨後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白靜。
這個女人很美,但不知道什麼來路,怎麼連平時耀武揚威的陶勇見了她都像是一條哈巴狗?
只不過,白靜的來路,白勝知道不是他現在能問的。
“根據‘老夥計’快餐廳的大堂經理的描述,那個被弄上面包車的姑娘很像是喪狗哥跟我說的,二哥你要找的姑娘,於是老五就查看了‘老夥計’快餐廳門前的監控錄像,找到了那個麪包車的車牌。”
白勝停頓了一下,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馬上就都注意到了他身上,他似乎很滿足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嘴巴一咧,繼續道:“車牌是外地的,而且據‘老夥計’快餐廳的大堂經理說,那兩個下車的男人,口音也是外地的,我猜測,他們如果還在省城的話,應該會在附近的某個賓館裡住下……”
舒暢再一次拿起餐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隨後,她趁着大家都將注意力集中在白勝身上的機會,把手隱在桌布下,輕輕的捏住了郝劍的手。
郝劍很顯然驚了一下,眼光看向舒暢,他從她的眼神裡讀出了久違的溫情,於是平靜下來,反握住了她的手。
白勝繼續:“我的地盤兒裡多少家賓館以及私人旅館我瞭如指掌,我把手下人撒出去,不到二十分鐘,那個外地牌照的麪包車就被找到了。只不過,當時它是停在‘老歪停車場’裡的……”
“停在停車場?怎麼個意思?”白靜性子急,打斷了白勝的話問道。
“白姐,你有所不知……”白勝學着陶勇的稱呼,叫白靜白姐:“‘老歪停車場’附近一共三條街,全部是私人賓館,因爲賓館前就是大街,所以幾乎每個賓館都沒有停車的位置,於是幾乎所有在那些賓館裡住宿的客人,帶車的都會把車停在‘老歪停車場’。呃,這是門兒好生意,老歪也是我們‘高炮團’的人,不然這生意哪能讓他去做?”
“白勝,你特麼的能不能別扯別的,就撿重點的說?”陶勇瞪了他一眼。
“呃,好好!”白勝連忙答應了一聲,道:“基本上那些在賓館住宿的車,停在‘老歪停車場’是不收費的,費用由住宿的賓館出,賓館會給出一張‘月票’,停車客戶帶給老歪,老歪到月就憑着這些蒐集的月票來找各個賓館結賬。”
“哥,這都是怎麼回事兒呀?我怎麼一點兒也不明白?”舒暢悄悄的歪了一下身子,靠近郝劍,輕聲道。
郝劍斜乜她一眼:“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兒,回去再說!”
她的大眼睛翻了翻郝劍,然後又悄悄的坐正了身體。
“我找到老歪,老歪不費勁兒就查到了那輛外地牌照面包車的所屬賓館,‘戀家連鎖店’,我於是就帶着兄弟們去了‘戀家連鎖店’,哪知道,正趕上幾個小子帶着舒暢要走,於是我就攔上了,最後就這樣了!”
他的話說完,最後指了一下舒暢。
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舒暢,嚇得郝劍連忙送開了和舒暢握在一起的手——剛剛,他只是表現出了
對舒暢的“關切”就“領會”到了白靜和樸惠子的醋意,要是手挽手這一幕再被看見,那今天可就熱鬧了。
“說完了是吧?白勝,你先下去吧!喪狗,帶他下去,我和白姐還有點兒事要談!“
聽白勝落了話音,陶勇連忙給喪狗使了個眼色,讓他帶着白勝離去。
今天發生在“大都第”裡的事兒對於陶勇來說丟盡了臉,他絕對不允許不該知道的人知道。
喪狗應了一聲,帶着白勝向着門口走去,很快就沒了蹤影。
“嘿嘿,白姐,我承諾的事情都辦到了,您看,您還有什麼吩咐?”
陶勇站在白靜面前,小心翼翼道。
能屈能伸纔是大丈夫,在江湖裡混,不懂得“軟”,最終的結果一定是死的很難看。剛剛領略了白靜的“強大”,陶勇後悔的是沒有早點兒摸清楚白靜的底兒,早點兒“軟”下來,以至於吃了這麼大的苦頭。
“沒了!”白靜站起身,很利索的先吐出了兩個字兒,繼而又大咧咧道:“不管怎麼說,陶老二,你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幫我找到了人。而且,你看這招呼的又這麼好,還給了賠償金,我在這兒就把話撂這兒了,咱們之間的事兒就算是一筆勾銷……”
“哎,哎!一筆勾銷,一筆勾銷!”陶勇連忙忙不迭的點頭。
“不是,你別先忙着打斷我的話,我還沒說完呢!”白靜頓了一下。
陶勇擡起頭,詫異的看着白靜:“白姐,你還有什麼要,要我做的?”
看着陶勇這麼一副低三下四的模樣,郝劍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就在一個多小時前,他還囂張的像一隻發了情的狗,一個勁兒的嗷嗷叫。
對這樣沒有尿性的男人,他從心眼兒裡看不起。同時,郝劍也覺得白靜更加神秘——今天這事兒,軍分區動了一個排來給她調遣使用,她究竟還有多大的能量?
好劍突然覺得,對白靜這個美女,他有點兒敬畏。
“哦,我要說的其實也很簡單!”白靜的雙眼皮兒垂着,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着陶勇:“我就是想問問你,今天這事兒服不服?如果不服,隨便你找時間,隨便你拉關係,多大的‘太子’,姑奶奶照樣赴約收拾!”
陶勇愣了一下,隨即低着頭,苦着臉:“服了!服了!白姐,我真的服了!我哪兒還敢再招惹你呀,你別再來找我的麻煩……不不不,哎呀,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總之,白姐,你就放個屁一樣的將我放了吧!”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白靜捂着嘴笑了一陣,突然沉下臉:“陶老二,真服了?”
“真服了,白姐!”
“你嘴上這麼說,是不是心裡想着怎樣算計我呢?哼,你那點兒小心思我還不知道?這樣吧,爲了讓你真的服了,我得在你身上留點兒記號!”
白靜一邊說一邊忽然將之前放在小坤包裡的那把手槍又掏了出來,並且很利索的拉了一下槍膛,“咔”的一聲,手槍的子彈上了膛!
在場的人,包括郝劍都驚訝的瞪着白靜,難以置信,她難道會對着陶勇開槍?
開槍打人,這事兒就鬧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