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劍是吧,你聽着,我是錢飛!”
從手機裡傳出來的聲音有些模糊,但因爲幾人都是圍在白靜的擔架車旁邊,距離郝劍比較近,所以幾乎每一個人都聽見了這句話。
瞬時間,衆人面面相覷,沒有人再說一句話,似乎誰要是弄出了動靜就擔心會嚇跑了電話那端的錢飛一般。
按道理說,錢飛應該知道這次闖的禍不小,連當兵的都被他傷了,此時他應該躲藏起來,極力的掩飾自己的行蹤纔對,怎麼會主動打來電話呢?
郝劍慌忙把手機拿在耳邊:“錢飛?”
“對!你聽好了,我現在代表小兵哥和你談話!”手機裡,錢飛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冷淡,彷彿來自於地獄:“首先,我得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消息,呃,也算是我和你談判的籌碼吧!”
“不太好的消息?籌碼?是什麼?你說!”郝劍有些激動的衝着手機道。
不知道爲什麼,剛剛聽見錢飛說出這句話,他的目光就下意識的瞟了一下擔架車上躺着的白靜。
“錢飛?錢飛給你打的電話?”白靜捕捉到了郝劍射過來的目光,一下子從擔架車上坐了起來,衝着郝劍就嚷嚷:“你告訴他,最好是現在主動出現在姑奶奶面前來賠罪,然後任憑我處罰,否則的話,這個電話一掛斷,一切後果他自己負!”
聲音通過郝劍手裡手機的送話器傳了過去。
“嘿嘿嘿……”錢飛陰笑:“我怎麼聽見那個兇巴巴的女孩在說話?她就在你身邊?”
郝劍又看了一眼白靜,連忙答道:“對,白靜就在我身邊。”
“嗯,那你聽好了,你轉告她,她是被我的‘水火神針’中的‘火針’所傷,我這個‘火針’傷人有個特性,那就是已經用‘火力’封住了她被扎的穴道,非我獨門解法而難以解開!”
“什麼什麼什麼?‘火針’?什麼玩意兒?”郝劍脫口而出。
他的身邊,丁柔、萬媚以及白靜都將目光盯在了他的臉上。
氣氛十分緊張,沒有一個人再多說一句話,能隱約聽見錢飛陰冷的聲音從手機的聽筒裡傳出來。
“嘿嘿嘿……”錢飛的笑像是深夜裡貓頭鷹的叫聲:“你沒必要知道‘水火神針’是什麼,你只要知道,被我的‘火針’扎中穴道以後,即便是拔掉了‘火針’,但那個姑娘的穴道還是被封住的。你現在可以問問她,是不是感覺心中有團火在燃燒,混身上下有些微微發熱,喉頭髮癢,時不時的想咳嗽?”
郝劍雖然覺得錢飛的話說的太過詭異,但還是沒忍住,將手機從耳邊拿開,用另一隻手捂在了送話器上,俯首看向白靜:“你是不是感覺心中有團火在燃燒,混身上下有些微微發熱,喉頭髮癢,時不時的想咳嗽?”
白靜愣了一下,繼而輕輕點了點頭,卻是火氣十足的對着郝劍手中的手機嚷嚷:“好你個姓錢的,你居然敢這麼對姑奶奶,你知道姑奶奶是誰嗎?我敢保證,就是把東海翻個個,我也要把你揪出來!到時候,姑奶奶一定讓你後悔你媽把你生出來!”
郝劍急着想知道錢飛下面還要說些什麼,於是衝着白靜揮手,
打斷了她的話,將手機又貼在耳邊:“錢飛,你到底想幹什麼?”
“彆着急,沉住氣繼續聽,聽完了你就知道我想幹什麼了!”錢飛的話語始終都是一個語速,慢騰騰的,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兒的從嘴裡嘣出來。
“我想,你應該已經問過白靜了,我說的那些症狀都對吧?關鍵是,她的穴位被封,於是她胸腔裡的火氣會隨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大,這就會造成她整天口乾舌燥,渾身發熱,當然了,這都不算什麼,但是十天後,她的皮膚就會開始一點點的潰爛,火氣會隨着經脈流通到她全身,繼而開始燒灼她的內臟,很痛苦的呀!”
“癟犢子的玩意兒,你幹嘛和她過不去?”
郝劍衝着電話嚷嚷。
錢飛說的那些話,他聽在心裡都難受,甚至覺得他的胸腔裡也有股火氣在燃燒。
“呃,請原諒我,還有很多併發症狀我不能一一對你陳述,因爲我知道通話時間過長,很有可能你們能查到我所在的位置。”
錢飛並沒有搭理郝劍的問話,而是自顧順着他早就想好的思路說下去:“她最多能堅持十五天,十五天過後,如果被我的‘火針’所封住的穴道還得不到解開,那她就會被燒瘋,再過兩天,因爲內臟都被焚燒的功能衰竭而亡!”
“你,你個癟犢子的玩意兒,你還是個爺們兒嘛?玩這陰的……”
郝劍咬牙切齒,捏着手機的手用了很大的勁兒,似乎能把電話裡的錢飛給捏死一般。
“別特麼的廢話!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不問過程,只要結果,而我,需要一個我早就想要的結果!”
電話裡,錢飛的聲音同樣透着狠勁兒。
“結果?什麼結果?”郝劍追問。
錢飛那邊沉默了兩秒鐘,這才繼續道:“這個你不需要知道!現在我繼續說咱們談判的事情。那個姓白的美女就是我和你們談判的籌碼!你聽好了,我的條件,呃,不,是小兵哥開出的條件。”
“什麼條件?你快說!”郝劍幾乎是衝着電話在低吼。他急於知道對方的條件是什麼,那是因爲他的內心裡實在不想花一樣的白靜忍受錢飛剛剛說的那些折磨。
“第一,把萬媚手中那本古醫書交出來;第二,這件事情一筆勾銷,不準任何勢力,呃,主要是軍方再找小兵哥的茬。當然了,爲了防止你們使詐,小兵哥說了,必須要見到一個蓋着鮮紅東海市軍分區大印的保證書。這個保證書他會保存好,一旦軍方那邊有什麼不利的動作,你們馬上就會在網上見到那張保證書的照片!”
“臥槽!”郝劍情不自禁的嘆了一聲。
“嘿嘿,別急着‘草’,聽我把話說完,反正你身邊那麼多美女,連小兵哥都豔羨你!”
錢飛插了一句題外話,但很快就又回到了通話的主題上:“怎麼樣,我說的,呃,不,小兵哥提出的這兩個條件應該都很容易做到吧?今天的事兒,大家或許都有些激動,其實,平靜下來之後,事情應該很好解決的。小兵哥說了,給你們十天時間考慮……”
“你個癟犢子的玩意兒,你在哪兒呢?”郝劍聽着錢飛那慢悠悠的
語氣就難以壓制心中升騰起來的怒火,衝着電話道:“是爺們兒的就來找俺單挑,俺保證,不削的你媽都不認識你,俺就不停手!”
“你……”很顯然,錢飛也被郝劍罵的氣惱了:“別特麼那麼多廢話,我提醒你,最好別興師動衆的來找我們,你們也別想找到,還是多把精力花在解決事情上吧!好了,通話時長正好兩分鐘,估計以現在的科技手段,還不能具體定位我的位置!”
隨後,郝劍就聽到電話裡傳來一陣“嘟嘟嘟”掛斷電話的聲音。
“喂,錢飛,俺咋聯繫你?錢飛?錢飛!”
郝劍對着手機嚷嚷了兩聲,迴應他的依舊是那“嘟嘟嘟”的聲音,他氣惱的舉起手機想扔掉,卻是手臂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弧,到底把手機放回了褲兜。
“那個姓錢的他都說了些什麼?”白靜看着郝劍問道。
雖然錢飛的聲音從郝劍手機的送話器裡傳出來,她和丁柔以及萬媚能聽個大概,但斷斷續續的難以瞭解全部的意思。
“他說他的‘水火神針’很厲害,別看從你的身上拔走了‘火針’但是你被扎的穴位還是被封了……”
郝劍將錢飛剛剛在電話裡說的那些話對着三人大致重述了一遍。
“什麼?唐小兵居然用我做他們的籌碼來談交換?”白靜一臉又氣又怒:“反了反了!一切都反了!看我抓住他之後怎麼‘玩’他!”
繼而,她一把推開郝劍,跳下擔架車:“你們放心,這件事情我自己來解決,你們千萬別答應他的條件,不出三天,我就讓唐小兵來媚姐辦公室親自道歉,至於那個什麼錢飛,他不用那個破針在自己身上扎一百下,不,兩百下,我絕不和他罷休!”
一邊說,白靜一邊向着樓梯方向走去。
“哦,小妹你要到哪兒去?你身上有傷,還是在我這兒修養的好……”
萬媚盯着她的背影急切的喊道。
“軍分區!”白靜頭也不回的答道:“我得讓軍分區全市搜查那個唐小兵,我就不信,還找不到他了!我身上的傷,修養也養不好,反而錯過了時間,我得找到那個錢飛,先讓他解開我被封的穴位!”
她差不多已經走到了樓梯口位置,突然站定,這纔回頭看着郝劍等人:“你們不用擔心我,也不用做什麼,就等着我的佳訊吧!”
話說完,轉身“蹬蹬蹬”的下樓而去。
直到此時,她依然充滿了自信,卻不知道,這一次來東海,事情完全都不是她之前想象的那麼順利。
“讓她去吧,她說的對,她在這兒修養只能是耽誤時間,反而不利於她身體恢復!眼前,只能是找到唐小兵……”
丁柔嘆了一口氣道。
“可唐小兵一定是藏起來了,她一個人上哪兒找去?”萬媚擔憂道。
雖然對這個白靜她始終有些“醋意”,但人家畢竟是爲了她的事情纔出現眼下這種狀況,萬媚替她擔憂也屬正常。
“應該不止她一個人!”郝劍微微蹙眉,以他對白靜的瞭解道:“她不是說了嘛,她要到軍分區去搬救兵,恐怕這次唐小兵的麻煩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