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唐小兵大概是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伸頭到了“刀削臉”面前,幾乎要和他的臉撞在一起:“你能有把握讓我脫身?”
“刀削臉”冷靜的點了點頭。
唐小兵激動起來:“錢飛,不,兄弟,你今天要是能讓我脫身,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兄弟,在東海,有我吃香的,你就得喝辣的!”
說着話的當兒,幾個兵蛋子已經將“螞蚱”的一雙手捆了個結實,然後讓他反背在背後,單是看“螞蚱”那一臉痛苦的樣子,唐小兵就能體會的到螞蚱此時有多疼!
他細皮嫩肉的,如果要是被那些當兵的也像捆“螞蚱”一樣的捆了,一定會受不了!
眼下,唐小兵的大腦裡只有一根筋,那就是脫身!
可事與願違,那幾個兵蛋子將捆綁好了的“螞蚱”給推到一邊,氣勢洶洶的向着他和錢飛走過來。
郝劍的眼光也跟着那幾個兵蛋子一起,射向錢飛和唐小兵。
唐小兵連忙將伸出去的頭縮了回來,伸手推了推錢飛:“兄弟,你還愣着幹什麼?沒看見他們就要來綁咱們倆了嗎?”
“哼!”錢飛冷笑一聲。
郝劍看見他插在褲兜裡的手突然拔了出來,手裡似乎多了什麼銀光閃閃的東西。
隨即,就見錢飛擡手,手裡銀光閃閃的東西被使勁兒擲了出去。
“哎喲!”站在五六米外,手裡拿着那把小巧手槍的士官突然叫了一聲,手裡拿着的手槍也“嘭”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接着,他的左手捂在了右手的手腕上,但很快又趕緊拿開。郝劍眼尖,一眼看見士官剛剛拿着槍的右手腕上赫然扎着一根銀針!
銀白色的銀針,有一大半針尾留在了外邊。剛剛,士官用左手去捂右手手腕,一定是觸動了針尾,故而連忙又鬆開了左手。
“那貨會用暗器!弟兄們,開槍!”
士官的額頭上已經疼出豆大的汗珠,他用軍人的毅力堅持着沒有倒下去,衝着面前那幾個兵蛋子嚷嚷。
一時間,那幾個兵蛋子立時站在原地不動,伸手就去拿身上揹着的槍。
“嘩啦”一聲,郝劍聽得分明,這是拉動槍栓的聲音。在省城,大都第娛樂城裡,他曾經聽省軍分區的那些兵蛋子拉動過槍栓。
但就在此時,錢飛突然腳下步子躍出,棄下唐小兵不顧,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了白靜身邊,還沒等白靜反應過來,他的右手高高揚起,隨後輕輕落在了白靜的脖頸靠近右肩膀處。
“哎喲!”白靜輕叫一聲。
“放開她!癟犢子的玩意兒,有種和俺幹!”
郝劍幾乎是在錢飛的右手落在白靜身上的同時一個箭步飛出,躥到了離着錢飛身邊不到一米的地方。
隨着他的嚷嚷,他放在右邊褲袋裡的手也掏了出來,手裡攥着一個白色的小藥袋。
只不過,錢飛和白靜靠的太近,郝劍投鼠忌器,沒敢將藥包裡的藥粉抖在空氣中。
“誰都別動!我這根針扎的是她的命穴,只要我這‘火針’再往下扎一寸,她就會喪命!”
錢飛呆在這間屋子裡已經差不多一個多小時,這是所有人聽到他說出的第一句話。
聲音陰冷沉重,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般,帶着一絲冷氣兒。
“別動!都別輕舉妄動!別傷着了陳司令的客人!”
士官顯然是忍着身體的疼痛大聲命令道。
立時,那些蠢蠢欲動的兵蛋子的動作都僵硬了下來,只是眼眶裡的黑眼珠子還在轉動,死死的盯着錢飛。
“你有種,姑奶奶你都敢挾持!”白靜似乎是穴道受制,身體行動不便,連扭頭都扭不過來,明明這句話應該是對錢飛說的,但眼光卻看着正對着她面部的萬媚。
萬媚和丁柔都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的花容失色,站在那裡定定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美女,不好意思,我也是沒辦法才除此下策!”錢飛開口,語速慢的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兒的在“嘣”:“這個屋子裡所有人中,眼下我看,也就只有你才能制止事態的發展,故而我只能是用用你了!”
“你……”白靜蹙眉,一臉怒容卻是說不出話來。
她從來沒有這樣“玩”過。而且錢飛的話又是那麼不中聽,要是依她以前的性子,這會兒早就一個大嘴巴子甩到錢飛臉上去了。
但現在她渾身僵硬動彈不得,而且就覺得胸腹中有股火在慢慢燃燒,燒的她口乾舌燥,意境煩躁。在不知道對方用的是什麼手段控制她的情況下,她只能是忍着。
要讓她“忍”,那得是多大的代價!
“那個當官的,你聽着,讓你的人全部撤退到屋子的西北角,快!否則的話,我只要向下壓一壓我手中的‘火針’,她立馬就會無藥可治!”
錢飛衝着那個士官喊話。
一旁,郝劍眼看着白靜受制,不由的有些着急,心下念頭一橫,決定孤注一擲,將手中的藥粉抖在空中。
他手中拿着的是“定魂粉”,抖開之後溶於空氣中,不要千分之一秒定能讓嗅到或者皮膚沾染到藥粉的人僵硬。
眼下,好像只有他能扭轉形勢。
然而,就在他剛剛拿定主意,拿着藥包的右手剛剛動了一下,就見錢飛的眼光飛了過來:“別動!如果你想試試是你的毒藥發作快還是我壓針的動作快的話,那你儘管拋灑你的毒藥粉,但我提醒你,很可能你的代價是她的生命!”
郝劍立馬僵硬!
他很奇怪,這個“刀削臉”是怎麼知道他手裡拿着毒藥的?要知道,他和這個“刀削臉”今天可是第一次見面。
而且,“刀削臉”還知道他使用毒藥的方法!
“你是誰?”郝劍脫口而出。
“錢飛!”錢飛依舊是冷冷的語氣:“好了,我勸你就別再有什麼小心思了,放心好了,只要我和小兵哥以及‘螞蚱’都全身而退,我是不會爲難這個美女的!”
說着話,他的另一隻手稍稍推了一下白靜。
繼而,他的眼光從郝劍臉上移動到了士官臉上:“怎麼,我的話你沒有聽見呢,還是想讓這個大美女就這樣香消玉損?別以爲我是嚇唬你們,如果真的不相信
,那我也不勉強,你們就試試!”
“試試”倆字兒說完,搭在白靜右肩上的手伸向了紮在她脖頸和右肩交匯處穴位上的那根針。
郝劍離得近看的清楚,奇怪的是,這根紮在白靜身上的針居然是紅色,一大截紅色的針尾露在外面,和之前他所見的紮在士官手腕上的那根針孑然不同。
而且,剛剛錢飛嘴裡也不停的嘟囔着,說紮在白靜身上的是什麼“火針”。
至於爲什麼叫“火針”,郝劍也不得而知。
但精通中醫的他知道,人體有的穴位受到襲擊是真的有可能讓人死亡的。
看錢飛平靜的臉色,他好像沒有說謊。
就在此時,就聽那士官咬牙對手下兵士道:“聽我命令,所有人都退到屋子西北角!放他們走!”
軍令如山,雖然士官只是個班長,但在這間屋子裡,他的軍職最高,他的話就是命令,那些兵蛋子立馬齊刷刷的退到了房間的西北角。
屋子裡的形勢完全被錢飛控制,而且正一步步的按照他的設計走下去。
他看向還在發愣的唐小兵:“小兵哥,你把‘螞蚱’手上捆着的鞋帶兒給解開,馬上走!”
唐小兵這才如夢初醒,連忙快走兩步到了“螞蚱”身邊,三下五除二的將捆綁住了“螞蚱”手腕的鞋帶解開。
“兄弟,要走一起!走呀!你挾持着那個娘們兒,讓她和咱們一起走!”
唐小兵衝着錢飛嚷嚷,一邊嚷嚷,他一邊在“螞蚱”的攙扶下向着門邊兒撤退。
看來,他還沒有忘記剛剛白靜“玩”他的恥辱,想挾持走白靜。
“休想!”士官突然橫眉怒對錢飛:“讓你們走已經是便宜你們了,如果你們要帶走她,我絕對不會答應!兄弟們,只要他們敢強行帶走白姐,你們就開槍!所有責任我一人承擔!”
他嘴裡的“她”,顯然指的就是白靜。
士官是東海軍分區警衛排裡的一個班長,白靜是他的上司東海軍分區陳司令說過的“貴客”,而且命令他來幫助白靜,結果現在弄成了這個樣子他已經算是任務失敗。
如果要是唐小兵等人再把白靜給帶走,那他回去怎麼向陳司令交差?
錢飛看了士官一眼,大概是被他眼睛裡流露出的堅定和那些兵士們手中的槍所震懾,隨即看向已經退到了門邊兒的唐小兵:“小兵哥,這女人應該是帶不走了!”
“瑪的!”唐小兵嘴裡罵了一聲,眼前的形勢,他比誰都明白,多留下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於是連忙對錢飛道:“帶不走就不帶了,反正遲早老子收拾她!兄弟,你快撤!”
錢飛得了唐小兵的指令,反而是沒有絲毫的慌張,鎮定自若的衝着士官以及郝劍道:“這女人我就給你們留在這兒,但我警告你們,別想阻攔我的離去,否則的話,我分分秒秒讓她廢掉!”
一邊說,他一邊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着紅色的針尾,輕輕向上一提,那根紅色的長針就從白靜的穴位中拔了出來。
然後,錢飛手裡拿着那根紅色長針,從容不迫的在衆目睽睽之下離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