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這貨走了,但是徐悅帶着她的母親卻來了,溫煦雖說想盡地主之誼,但是也不便表現在特別勤快,畢竟是兄弟的媳婦老丈母孃,沒事幹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爲好,不光是省心省事,還省卻了閒言碎語。
還有,姍姍來遲的美國動物學專家們終於今天也到了,現在溫煦有點兒明白了,爲什麼有些人說美國人懶了,看看人家原田這幫日本學者,賊溜的沒幾天就到了,再看看他們這拖拖拉拉的跟老牛拉破車似的,到了現在纔到,約定的時間是一拖再拖,就算是到了一個個的拖着一大包東西跟搬家似的,有人甚至是牛排都買了從明珠帶過來,好像小山村一直吃糠咽菜似的。
反正溫煦是沒什麼事了,早上的時候起牀例得跑個步,然後做飯,吃完飯之後進工作室繼續擺弄自家孩子的嬰兒牀。
卡在溫煦休息的空檔兒,正當溫照坐在院子裡飲着茶呢,溫廣鬆走了進來,手裡還提着一隻雞。
“棟樑,來,吃個雞!”溫廣鬆用手中的雞逗了一下趴在地上的棟樑。
誰知道棟樑一看到雞,立馬爬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躲到了牆角,把整個身體藏的嚴嚴實實的,最後似乎還不放心,拿着眼睛偷偷的往院裡瞅。
“咦,這是怎麼啦?”溫廣鬆有點兒奇怪,望着棟樑的樣子十分不解的對着溫煦問道:“剛纔那是棟樑還是敗類,我怎麼覺得我的眼睛有點兒花了似的?”
“要是敗類的話有吃的東西還能跑?恨不得撲倒親你兩口才好,的確是棟樑,不過這些日子它看到雞有點兒條件反射,現在只要聽到說吃雞,立馬撒腿就跑!”溫煦笑着說道。
事實證明就算是鐵打的棟樑,也撐不住一羣母犬的蹂躪啊,現在棟樑只要看到別人牽着母犬進了院子,或者說是有人拎着雞進家,一準兒調頭就把自己給藏嚴實了,腿肚子都有點兒打顫,事實表明小身板已經撐不住壓榨的了,就算是再進補也補不回來飛速流失的體力。
“叔,我丈母孃學做了柴竹雞,味道還行,讓我拎一隻過來讓您嚐嚐,看看怎麼樣?”
說着溫廣鬆就把手中拎着的雞擺到了榻上的小几上,先從袋子裡拿出了一次型的紙盤,然後還特意的拿出了塑料的一次性手套,開始拆起了雞來,沒有一會兒就把一隻雞用手撕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
溫煦看到白嫩嫩的雞肉中還透着讓人舒服的淡紅色,頓時起了食慾,伸手拿了一塊全瘦肉放進了嘴裡。
輕輕的一嚼就覺得帶着淡淡鹽味的鮮美雞汁潤入了口中,雞肉嫩而不鬆,嚼起來有勁兒但是卻不顯柴,在口中只覺得有雞肉的香味還有些淡鹽,其它的調味料似乎都沒有,特別的清爽可口。
“不錯,不錯,沒有想到你丈母孃還有這手藝!”溫煦覺得好吃,一連吃了幾塊子,然後就想把棟樑給招出來,誰知道這貨被雞嚇的太厲害了,死活藏在角落裡不肯出來,到是大花和二花兩個貨圍在溫煦的身邊,胖胖的身體扒在牀沿,伸着舌頭一邊哼着一邊往溫煦的身邊湊。
溫煦直接往兩張大嘴裡扔了兩塊帶肉的雞架子,這兩貨立馬嚼的咔嚓咔嚓的,吃的那叫一個美啊。
你還別說,看大花二花吃東西就是帶勁,就像李玉梅說的那樣,看到大花二花吃飯都能多吃兩碗。
就這麼着,三分鐘不到,溫煦啃了一個雞腿,兩三塊雞胸肉,剩下的全進了大花二花的肚子裡。
“不錯,不錯!”溫煦點頭說道。
“我丈母孃想支個小攤兒,每天賣個五六隻的就行了,不指望着賺錢!”看到溫煦一臉詫異的表情,溫廣鬆又解釋說道:“老人家不想閒着沒事兒,加上現在源波也大了,就想着找點兒事情乾乾,我覺得賺不賺錢的都是小事兒,老人家有個事情做,心情舒暢纔是最重要的”。
“你這想法對,老人家想做那就做唄,總比閒着好,有點兒事情做,老人家才能多享你幾年福”溫煦說道。
溫廣鬆笑道:“正是這個理兒,我心裡也想着老太太長命百歲!”
說完話題一轉,對着溫煦說道:“就是這擺攤兒的地方,我想問問嬸子,擺在哪裡好!”
從他這麼一說,溫煦就知道了,不過溫煦並不覺得麻煩,因爲這原本就是村委會應該乾的事情:“那我等她回來的時候和她問一問?要不你去村委會找她去,反正我吃着可以的,應該不少人會喜歡,真沒有想到老太太還有這門手藝!要不這樣,你也先別問你嬸子,你先問問卜新建,看看他的餐廳要不要?”
“咦,我還真沒有想到這一點!”溫廣鬆愣了一下說道:“行,那叔您歇着,我這就去問一問!”
就在溫廣鬆要出門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閃到了門口,差點兒撞了溫廣鬆一個滿懷。
“六哥,您這是火燒房頂啦?跑的這麼急?”溫廣鬆笑着閃到了一邊,望着進門的溫廣仁說道。
溫廣仁道:“嬸子呢?”
“沒在村委會麼?”溫煦詫異的問道。
“哦,沒在!”溫廣仁聽了立馬就準備轉身。
溫煦看到這麼急急忙忙的立馬問道:“怎麼啦?”
“今天早上剛到的一個傻老外被黑虎給叼在嘴裡了,任憑大家怎麼弄都不鬆口!”溫廣仁說道。
村裡人對於霸王猇的稱呼很混亂,有人叫黑老虎,有人叫大黑豹子,當然了像是商店裡的小姑娘都叫它招財貓。反正就是這麼個意思,指的都是那隻嗜酒如命的中二貨。
我了個去!溫煦這邊一聽,立馬從榻上跳了起了,撒搭着鞋就向着村口小跑而去,等着過了小橋這才覺得不得勁兒,又把鞋給穿好了,就這麼向着村口飛奔。
到了村口,溫煦發現一老撥子人圍在商店的門口,立馬撥開了人羣就往裡面走,還沒有等到溫煦走到人羣中呢,就聽到一個老外操着英語喊道:“別傷害它,別傷害它!”
等着溫煦一走人羣一看,發現一個傻老外整個手臂被霸王猇給含在了嘴裡,現在一個勁的衝着人羣喊着呢,而在老外的對面,有三個老外,手中拿着棒子還有繩索什麼的,正的衝着霸王猇虛張聲勢,似乎是準備通過嚇唬讓霸王猇放手。
霸王猇根本就不介意,絲毫沒有畏懼的樣子,反而拿着一種看傻蛋的眼神望着這幾個老外,幾個老外也知道啊,自己現在根本不能刺激它,因爲一不小心,自家教授的手臂就沒啦,以霸王猇的咬合力這一條手臂連雞大腿都算不上,最多就是人嘴裡含着一塊脆骨,嘎嘣一下就報銷了。
手被咬着的那位頭上那汗冒的,就跟小瀑布似的,直往下滴啊!雖說他說不讓傷害霸王猇,其實主要是害激怒它,怎麼可能捨得放棄自己的胳膊啊,現在一直在心裡後悔不該招惹這東西呢,可惜的是說什麼都晚了,只剩下幹冒冷汗了。
“把東西放下來!”溫煦立馬說道。
說完對着那個老外說道:“先輕輕的拍它的腦袋,如果不管用的話撓它的下巴,再不管用你只好在地上打滾露肚皮了”。
老外一聽覺得這也算個辦法啊,立刻用自己完好的那隻手拍起了霸王猇的腦袋,拍了一會兒沒效果,看它連眼皮都不眨,於是伸手撓起了霸王猇的下巴,最後沒有辦法了,只能拖着手臂在地上滾來滾去的。
溫煦這邊則是不住的心裡暗示:給我把人給放開!
也不知道是這個傻老外滾的霸王猇心裡舒服了,還是溫煦的暗示有作用了,霸王猇頭輕輕一甩,嘴一張就把這老外甩了兩米遠,滾了幾滾到了人羣的腳邊。
一看到人脫了險,圍觀的人長出了一口氣,在老外旁邊的人則是七手八腳的伸手把老外給拉了起來。
“你們沒事幹逗它幹什麼?”溫煦皺着眉頭用英語問道。
“我們發現很多孩子都和它玩,一點兒也沒有危險,所以才……”老外也覺得委屈啊,無論是大人小孩和這隻霸王猇玩都沒有問題,怎麼一輪到自己就受到這待遇?
溫煦一聽不由的想起了原田一夥人的遭遇,反正只要是日本人也就是原田一個團隊的,敢於逗弄這貨的現在都是傷愈或者正在癒合中,現在一幫子全都老實了。
今天這幫美國老外也是這待遇,溫煦覺得只能這樣來解釋了。
“你們是生人,這東西認生!”
溫煦覺得這是最好的理由了,要不然怎麼解釋到現在在霸王猇手上受傷的都是老外,沒有一個老中?那隻能歸結爲中國野獸對於中國人有好敢,不喜歡外國人啦,要不怎麼解釋?
溫煦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對一類人的態度,決定了霸王猇對於這類人的態度,村裡人雖說血緣有點兒遠,但是都是一個祖宗散下來的枝葉這自然不用說。
來的客人呢,是來給村裡送錢的,溫煦這邊自然也就要表現的親切了一點兒,唯獨這些搞研究的而且還是外國人的不受溫煦的待見,因爲溫煦自己心有小秘密啊,怕人發現啊,不自覺得就對這些人抱有着一種冷漠,甚至是這麼一丟丟的小敵意。
野獸多敏感了,而且它們區分事物很簡單,溫煦喜好就是這一個方面,溫煦不喜歡的,它又覺得不能吃或者不好吃的,那不爽的時候拿來‘玩’兩下唄,現在這些不受溫煦待見的人,在霸王猇的眼中幾乎就等同於小貓眼中的‘逗貓棒’。
就在這個時候,師尚真的聲音從人羣中傳來了:“讓開,讓開!”
“事情解決了?”一進來,師尚真看到溫煦站在人羣中,而那隻闖了禍的霸王猇正把大腦袋枕在自己的前爪上,不住的甩着尾巴,像一隻超大個兒的貓咪,乖的不能再乖了。
“嗯!”溫煦點了點頭。
“怎麼發生的?”
溫煦也事情說了一遍。
師尚真立刻正色的衝着老外說道:“帕克教授,請您下次不要這麼做!”
這老外也不摸着頭腦呢,爲什麼這邊三歲的孩子騎着都沒事,自己就不能摸一下啦?不過他看到師尚真正色的同自己說,還是點了點頭並且道了歉。
這個帕克以前來過國內,兩下一對比也就聰明的知道,溫家村這兒,沒人會因爲長着一長白人臉而對自己照顧,這一點兒在來之前中國的遲、賈和日本的原田教授都隱晦的提過了,而且通來的幾天,帕克的感受也的確如此,沒有歡迎會,沒有什麼領導來問候,甚至自己到的時候都沒人接待,這和上次十年前來中國有着大不同,帕克內心的感受是,中國人越來越自信了!在與歐美人相處的時候更加自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