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向西走,連着找了四五個野塘子,發現都有人在裡面摘,有的是村裡人,有的是一些遊客,反正是隻要有人的塘子溫煦就不去湊這份熱鬧了。
就這麼一直再往西,都快到了河邊上這才找到了一個沒人的塘子,這兒也安靜,不像是有人的塘子大人小孩那鬧騰的讓人感覺腦仁都有點兒疼。最爲主要的是,這兒的陰涼不錯,塘岸邊的邊上有一片樹林子,並且樹都有十來米高,碩大的樹冠就是最好的陽傘。
把所有的東西都卸下來,溫煦先把躺椅給支了起來,然後把陽傘給豎了起來,既然有了樹陰,爲什麼要還陽傘呢?
在樹下睡過覺的朋友都知道,這玩意兒不是爲了防太陽,而期防鳥屎。這玩意兒在樹上跳來跳去的,它們可不會想拉了還找個地兒,直接就這麼一撅屁股解決了,這萬一有不開眼的拉了到了身上那也難過不是?更何況溫家村現在是出了名的鳥多,不打點兒陽傘一般的野樹下根本就不能躺人。
支起了陽傘,擺上了小桌泡起了一壺茶,溫煦把小墨鏡一戴,把自己的上衣給扒嘍,只着了一件長褲衩,就這麼整上人躺在了躺椅上閉目養神。
現在一點多鐘,太陽正是火辣的時候,這個時候下水不是不行,不過溫煦又不急着幹什麼,自然是先打個盹兒,再說了這一路上騎馬騎的也熱了不是?
敗類這邊跟着過來以爲有什麼好玩的呢,看到溫煦到了地上直接就睡上了,頓時一張狗臉立聳拉了下來,不過棟樑在側它也沒有膽子衝自家的主人汪汪,更不敢咬家裡的東西泄憤,於是這貨嗚嗚的直接開始咬樹杆,扒小樹苗子,像條瘋狗似的在小樹林子裡躥來躥去的,就是想弄出一點兒聲響來不讓溫煦睡覺,想讓自家的主人起來帶着自己一起去玩水。
溫煦哪裡有心情去管敗類的事情,而且就它弄出的那點兒小聲響根本就影響不了溫煦,這時的溫煦伸手揉着自己的肚皮,嘴裡哼着歌兒,時不時的啜上一口清茶,品着茶響,吹着四處過來的小微風,雖說有點兒微熱,但是這種熱是乾熱,像是能把身體裡那種不適的燥氣給逼出來似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溫煦享受的時候,一陣亂七八糟的歌聲傳進了溫煦的耳朵,這歌聲有點兒可怕了,唱的流行歌曲但是愣是沒有一點兒流行味兒,而且喝的一點兒也不整齊。
溫煦把墨鏡推到了頭頂,支起了身體向着歌聲傳來的方向看了看,發現遠方一排小小的人影兒映入了自己的眼簾,太陽曬的地面有點兒氤氳,一排小影兒也有點兒不清晰,加上溫煦剛睜開了眼,一時間居然沒有認出是誰來。
揉了揉眼睛,溫煦這纔看清楚,打頭的是牛牛和可可,後面跟着二毛丫,再後面還是村裡的娃兒,再後面兩三個就不認識了,不過看着穿着打扮一規兒是遊客家的孩子沒錯了,因爲這天氣打扮的整整齊齊出來,也就是遊客家的孩子這麼穿,而且一準兒還是新客,老客家的適齡孩子早就進化的和牛牛可可一樣了。
牛牛、可可現在是什麼樣呢?
牛牛這小傢伙直接一個背心,而且還是那種特別細筋的那種,掛在肩上那腋下都快到側腰了,以前這背心肯定不是這樣的,要是誰家賣這種背心估計得窮死,這玩意兒一看就知道是孩子經常扯拉什麼的給撐成這樣的,下身一個認不出什麼花色的褲衩,腳上一雙洞洞鞋,也不光是牛牛,隊伍裡不論是男娃女孩都是這打扮,只不過女娃上身着了一件嚴實點兒背心罷了。
十來個小娃子的隊伍正排着整齊的一排,每人的頭頂都頂着一個大荷葉,每人的肩上都扛着一兩朵大蓮蓬或者是蓮蓬夾着荷花。
更加搞笑的是跟在小傢伙腳邊的村狗,現在一個個的腦袋上也頂着一頂荷葉,很顯然對於狗來說挺不喜歡綁在頭頂的荷葉的,但是自家的小主人喜歡啊,它們哪裡有什麼選擇權?
這麼着在溫煦看來也不知道是天太熱,還是腦袋頂着小荷葉讓狗子們不爽,所以隊伍中的每一條狗都顯得有些無精打彩的,跟在小主人的旁邊自然就有點兒蔫巴。
到是一直在作的敗類看到了這幫子顯得特別的興奮,立馬昂首挺胸帶着小跑就迎了過去。敗類的速度是挺快的,一會兒功夫就奔到了孩子隊伍的前面,不住的跳着,跟着俯下身體然後再跳起來,活脫脫一個多動症狗子的樣兒。
溫煦離的遠,也沒有聽清楚牛牛摸着敗類的腦門和它說了什麼,只見敗類這貨伸着舌頭挨個的把孩子們給舔了一遍,然後再想去舔頂着荷葉村狗的時候,遭到了村狗們的集體拒絕,村狗們或許是挺瞧不起敗類的,可能是覺得這貨簡直就侮辱了狗這個字眼,名副其實的狗中敗類,所以沒有一個狗肯搭理它的,弄的敗類跳了一會兒就沒趣的自己垂頭喪氣的回來了,繼續拿小樹林子裡的樹苗灌木泄憤。
一幫孩子看到了溫煦,自然而然的走了過來,上前打招呼的時候,什麼叔叔、叔爺的都有,招呼打的跟他們的歌聲有的一拼。
看到小傢伙們過來的,溫煦給每個小東西準備了一個小杯子,然後還有鮮榨出來的一壺橙汁,橙汁中還放了小冰塊兒。
溫煦這有空間在手,什麼玩意兒沒有?這點兒小東西自然是手到擒來。
“慢點兒喝,別喝這麼快,這東西涼!”看到小傢伙們一個個的仰着脖子直往胃裡咕咚着橙汁,溫煦連忙說道。
牛牛這邊最先喝完,伸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叔,您可真會享受,您是我見過的人中最會享受的一個,想曬個躲個陰涼家裡這麼大一顆棗樹不躲,非要跑到這裡來,而且連橙汁都帶上了”。
“就你話多!”溫歇笑着揉了一下牛牛腦袋上的頭髮。
“對了,你們怎麼沒有跟着大磊子他們一起玩啊?”溫煦問了一句。
可可說道:“我們不想和他們一起玩,老是欺負我們”。
“喲,還有人敢欺負你?”溫煦笑着說了一句。
這樣的事情溫煦也遇到過,大磊子這些孩子漸漸的長的大了,自然就更加不願意帶着牛牛、可可這麼大的孩子玩了,因爲十二三歲的大磊子這幫子人正是瘋的沒譜的時候,哪裡會想在玩的正嗨的時候一轉頭看到幾個拖油瓶啊,上不得樹鑽不得莊稼地的,而歲數大一些的牛牛和可可這幫小孩子現在也有了自尊心,人家不樂意帶,他們也就自己玩自己的。
“你們這是幹什麼去了?”溫煦明知故問來了一句。
“摘蓮蓬去了,你看!”
這下不光是可可了,除了溫煦不認識的,看起來有點兒害羞的剛來的孩子,其他的小傢伙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向着溫煦顯擺起了自己手中採來的蓮蓬。
“叔爺,我摘的最大!”
“叔爺,看我的,我的這個纔是最大”。
“我的這個籽兒多,你的那個大,但是籽兒小!”
……
小傢伙們爭吵起來讓溫煦覺得有點兒頭疼。
“行了,行了,我看到了,你們摘的都挺大的,至少比前面幾個荷塘子裡的蓮蓬子兒都大”溫煦隨口羣誇了一句。
可可一聽立馬滿意的邀起了功來:“是我帶着他們摘的!那邊大蓮蓬都被摘完了,現在想摘到這麼大的就得跑的遠一點兒”。
不得不說這幫孩子太有精力了,邁着兩條小腿兒頂着這麼大的太陽,愣是能跑四五十分鐘,就是爲了摘幾個大點兒蓮蓬頭。不得不讓溫煦感嘆,有的時候孩子的世界就是這麼簡單,他們認爲想去,那就邁開了小腿兒。
“牛牛,你們怎麼沒有騎着野豬啊”溫煦想了起來問道。
“天太熱了,小豬們不肯走到太陽下面!”
聽到溫煦這麼一問,可可的臉有點兒皺了起來。
牛牛這時望着溫煦旁邊樹上靠着的車內胎,還有盆子什麼的,於是問道:“溫叔叔,你這是準備?”
話還沒有說完,轉頭看到了旁邊塘子面上飄的菱角藤,立馬恍然大悟:“原來您是準備來撈菱角了啊?”
“嗯!”溫煦點了點頭。
溫煦這邊纔剛點完頭呢,隊伍中幾個不老實的孩子就開始拖盆的拖盆,推輪胎膽的推輪胎膽,都是村裡的娃兒誰還不知道這東西該怎麼玩?
“小心點兒!”溫煦也不介意,囑咐了一句之後就任由這幫子孩子們玩去。
沒有一會兒,溫煦旁邊的小孩子們就跑的一個不剩,都奔到了河裡,開始玩了起來,搶先的自然的坐在了胎內的盆子裡,沒有搶到的也可以把手搭在內胎邊上,把身體浸在水中不住的靠着兩隻腿撲騰着。
看到別人玩的這麼嗨,正在小樹林裡泄憤的敗類哪裡還忍的住,立馬那張糾結的狗臉開始舒展了,一蹦一跳的奔到了塘邊,躍進了河裡不住發出歡愉的嗷嗚嗷嗚聲,向着孩子們遊了過去。
溫煦看了一眼塘裡玩着的孩子們,大聲說了一句:“你們要是有空幫着摘點兒菱角,摸點兒田螺,我給你們做點兒吃的喝的!”
“好嘞!”
孩子們聽到這話,立馬答應了下來,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都是小事兒,玩着順帶着就把這活兒給幹了。
過了一會兒,有些玩膩味了內胎的熊孩子就開始捏着鼻子比賽扎猛子,女孩呢大多數都坐到了內胎上,開始摘菱角,如果覺得熱了,直接下了水一手扶着內胎一手往同伴的身上潑水玩。
溫煦這邊找到了幹活的小苦力,自然也不小氣,用手搖的榨汁機不住的榨着果汁,桃汁、橙汁、梨汁什麼的混合着來,擺上一點兒小冰塊鎮鎮,特別招孩子們的喜歡,同時溫煦這裡還準備了一些吃的東西,像是什麼奶黃麪包之類的小零食。
溫煦的服務跟上了趟,孩子們寓活於玩一個個乾的也挺開心的,剛剛一個多小時,這些孩子們就把溫煦帶來的一個簍子給裝的滿滿的。
“夠了,夠了,回家!”溫煦一看要的東西都有了,而且這天氣也不早了,眼看着太陽就要西垂,每天例行的大雨再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就要到了,溫煦決心帶着孩子們打道回府。
在孩子們的幫助下,溫煦把所有的東西都掛上了二白和大棕的背上,連着剛纔榨果汁的垃圾一塊兒都帶走。
回去的時候因爲有了這些孩子,溫煦顯然不可能自己騎馬上孩子們跑了,平攤了一下負重,溫煦兩十來個孩子一起放到了二白和大棕的背上,雖說擠了一些,但是孩子嘛,對於他們來說擠就是一種樂趣啊。
於是孩子們都上了馬,溫煦這邊一左一右牽着大棕和二白,頭上頂了一頂荷葉,給孩子們當起了馬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