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振尖嘯一聲,鐵爪劃了過去,時而躍,時而竄,時而騰,時而躲,機靈善變。鐵爪一叼、一扣、一抓,像極了猿猴的動作,機靈善變,節奏緊密,一波攻擊接着一波攻擊,讓人喘不過氣來。
裘織琳連連後退,目光並不放在鐵指甲上,而是略帶散漫的看着對方的眼睛。飽滿的胸部裹在緊身襯衫裡,隨着腳步微微上下顫動,誘人之極。
在別人眼中看來,裘織琳卻是退得有點狼狽,似乎招架不住對方的鐵指猴拳。
柯振敏銳的捕捉了她的動人之處,鐵指甲盡在她胸口三分空間來來回回,好幾次險些碰上去。
館主哈哈大笑,說:“男人婆也就這種弱點藏不住了,猴哥,弄開她的衣服給大夥瞧瞧裡邊是不是真傢伙!”其他弟子一愣,紛紛跟着大笑。
裘織琳後心終於觸及大院的廊柱,退無可退,柯振臉上掛着得意的表情,雙手做了個抓捏的動作,朝她的胸口抓去。
“喝!”裘織琳突然雙掌握起往前一揮,精準無比的砸中柯振腦袋。這個鐵猴子便如像打排球時暴力扣球一樣,被對方狠狠扣在地上。
柯振暗叫不好,不顧兀自冒金星的眼睛,腰部一擰旋身而起。
館主以及一羣弟子的笑容還沒散去,裘織琳高高躍起,半空中手肘突出,隕星似的衝向他的頭顱。
柯振嚇得心臟幾乎躍出胸腔,急速前撲躲避。
裘織琳殺招悄然而至,膝蓋像鐵錘一般撞擊他的鼻樑。
咔嚓!柯振仰首向天,鼻樑斷裂處灑出一蓬鮮血和碎骨渣子,整個身軀不受控制的飛向五六米外的花圃。
裘織琳輕輕落回地面,大長腿跨出幾步向前,速度快得猶如閃電,居然後發先至,趕在凌空飛起的柯振沒完全落下之前,一腳把他身軀挑起高過大院的屋頂。
館主和弟子們一個個眼睛瞪得好比雞蛋大小,嘴巴張得彷彿撮箕寬敞,情不自禁的隨着柯振的去向擡頭。
裘織琳等他重新落下,即將接觸地面時,再伸出一腳把他掃到走廊裡館主的面前。
衆人都嘩的一聲同時往後退了一步。
只見柯振兩眼翻白,口中噴出一股又一股白沫,手腳不住抽搐,早已陷入深深的休克。
最開始時柯振猛打猛衝,佔盡主動,然而裘織琳一旦反擊,如雷轟、似電閃、雷霆萬鈞,僅在五秒鐘內完成秒殺,所有人仍處於極度震驚的狀態,沒能反應過來。
裘織琳問道:“誰還想看看我的真傢伙?”
館主又退了一步,滿臉驚恐無助。
裘織琳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館主的頭髮,拖着往廊柱猛撞。連撞幾下,館主頭破血流。
“你們運氣真好,放在兩年前,我一出手是沒有人能活命的。”
館主神志不清的應道:“饒、饒了我吧……”
不久之後,鴻盛武館的客廳裡,三十多名弟子恭恭敬敬的垂首而立。
大廳中間躺在地上的還是沒醒來的柯振,一臉全是血,沒人敢去給他看看。
先前毆打豬頭三的弟子跪伏於地,豬頭三舒舒服
服靠在太師椅裡剔指甲,把腳搭在那名弟子的背上。
館主額頭扎着老大一塊繃帶,弓着身子,手裡高高捧起一盞茶,幾乎頂在腦袋上,畏畏縮縮的走過來。
裘織琳接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說:“想不到你這種三流武館也有正宗的武夷山大紅袍。”她經過嚴苛的特訓,懂得辨識世界上三百餘種常見毒藥,這茶水有沒有動過手腳,一聞便知。
以鴻盛武館館主這種廢物也暗算不了她。
“裘會長,這、這是我珍藏多年的。”館主訕訕的賠笑。
裘織琳放下茶杯,道:“說說你的打算。”
館主不敢猶豫,連忙答道:“天水電器店面的安保工作,自然需要裘會長主持。”
裘織琳抿着嘴沒有說話。
館主暗想自己這不找抽麼!裘會長費了這麼大功夫,可不僅是拿回區區一份安保協議。又說:“還有,還有,我們扣押的電器,也通通全數退還。呃,我們武館冒犯了龐兄弟,十萬塊精神損失費奉上。”
裘織琳當即拾起茶杯摔在他臉上,道:“我不想廢話,鴻盛武館就地解散,另外再拿五十萬給天水電器賠償這段時間的損失。”
館主吃了一驚,沒有勇氣伸手抹開臉上的水珠,哭喪着臉說:“我沒那麼多錢……”
“我給你十天時間籌集這筆款子。十天過後,你的命就像這張茶几一樣。”裘織琳雙手抓住面前的木製茶几輕輕一扯,茶几分爲兩半。
所有人大汗淋漓,頭不敢擡,大氣不敢稍出。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帶着豬頭三幾個兄弟走出鴻盛武館,裘織琳回到車子裡,顯得有些憂鬱。鋼鐵兄弟會遭到叛徒出賣,分崩離析至今,人才凋零,手下沒幾個可用之人,凡事都要自己出面。
想了想,拿出電話撥出一長串保密號碼,道:“猛獁,是我。”
電話對面的聲音本來頗爲慵懶,突然拔高八度,叫道:“隊長?”
“隊裡怎麼樣了?”
“剛剛回國幾天,正在象京休整。我們完成了敘利亞的任務。”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對面苦笑道:“說實話,倦得很,有點想像隊長一樣退役算了。”
裘織琳又問:“駭魔、魘影他們呢?”
“基本和我一樣的心思。”
裘織琳道:“那好,你們了結了隊裡的事務,就都來中海吧。”
晚飯時間,縮頭縮腦的撒磊和李思走進貞觀會所二樓餐廳。這小子換了一身衣服,上面是一件工地常見的迷彩裝,下面一條沙灘大短褲,腳上套着肥大的勞保皮鞋,總體打扮風格仍然不三不四。
十一月的天氣,好在餐廳的中央空調氣溫常年保持在二十四度,不算冷得太難看。
大廳裡盪漾着悠揚悅耳的《藍色多瑙河》,撒磊看到高檔的餐桌前客人們衣冠楚楚,低聲交談,氣氛安靜愜意,一時不免忐忑,走到總檯敲了敲桌面,問道:“呃,你好,我有預約的。”
總檯點開電腦頁面:“請問先生名字。”
“帕赫貝爾•撒……呃,不是不是,撒磊。”
“撒磊先生是嗎?對不起,沒有找到您的預約記錄。”
撒磊左右四看,發現沒人注意自己的窘態,小聲道:“你們廖總說我可以在這裡免費吃飯的。”
“廖總交代的?”總檯又打開另一個界面:“請問您是內部員工嗎?”
“是、是,算是吧。”
總檯微微一笑:“員工請上三樓內部專用餐廳。”
“啊?不是在這裡?”
騙子二人組走出餐廳,李思伸手捅了捅他的後腰,撅嘴道:“我早就說不會是在那麼高級的餐廳免費用餐,你偏要進來出洋相。”
“不問問怎麼知道。萬一廖總善心大發,我們豈不是賺到了?”
兩人總算在三樓找到一個寫有“員工內部食堂”的門口,進去一問,還真登記有他們的名字。
內部食堂面積只有二樓西餐廳的二分之一大小,貼牆靠着快餐店式的連體塑料桌椅,整齊大方。
對面一個寬敞的窗口,幾名廚師在裡面忙碌,窗前一盤盤的菜式熱氣騰騰,有肉有菜,從蔥爆茄子到麻婆豆腐到紅燜豬蹄,只有撒磊沒吃過的,更有李思想不到的。
已經有好些個員工在用餐,並不擡頭朝他們多一眼。
撒磊走到窗前,見大師傅們正在炒菜,沒人搭理自己,不由道:“喂,師傅!師傅!”
“嚷什麼?沒看到正忙着麼?”大師傅頭也不回。
撒磊不確定的問:“呃,那個,我想打一份飯。”
“說多少次了!餐盤就在邊上,想吃什麼菜自己打,飯在鍋裡,想吃多少自己盛!”
撒磊和李思聞言簡直狂喜無極限,就差沒在窗前跳舞,顫聲道:“真、真的想吃多少自己打?”
“這不廢話麼!”大師傅說:“唯一的要求,能吃多少就打多少,千萬不能剩下。”
李思連聲道:“謝謝師傅,謝謝師傅!”
“謝我幹嘛,這是廖總規定的。”
撒磊幾乎感激涕零:“回家後我一定把廖總的照片掛在牆上,前面擺幾朵白花,每天燒三炷香拜上一拜。”
拿起餐盤,搶先看到肥膩膩的扣肉,夾了一塊,覺得不夠,又夾兩塊。然後是紅燒獅子頭、炸雞翅、雞腿、清蒸排骨,直到把餐盤堆得如山一般,才戀戀不捨找了個空位。
李思的餐盤同樣滿滿當當,全是冒着油花的肉,沒有一根青菜。兩人對視一眼,喜滋滋的坐下。
“在我們德國,哪有這麼肥這麼香這麼美的肉!”撒磊照例裝逼一下,夾起扣肉一整塊全塞進嘴裡,嚼了幾口,感覺那油花在齒間濺開的美妙感覺,熱淚盈眶道:“小思,你也嚐嚐。”
李思的餐盤也有好幾塊扣肉,卻不急着吃,先夾了一塊茄汁牛腩,說:“廖總對我們這麼好,你覺得會不會有什麼陰謀啊?”
撒磊不禁陷入沉思,連扣肉也忘了嚼,隔了半晌含糊不清的說:“管他呢,先吃飽,你看看這麼多的好肉好菜,不吃對不起社會嗎?”
“說的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