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挑釁對答通過錄音設備清晰傳至監控室,龔政川的臉色越發凝重,問道:“上一場比賽,他也是這樣嗎?”
葛鬆搖搖頭:“不,上一次比賽他幾乎沒怎麼說話。”
“那就是臨場發揮了。”龔政川道:“聽說他經營一家小規模的武館?”
“是的,西側觀衆席前排那三十多人都是他的學員。”葛鬆謹慎的回答。
“第二場比賽開始前,我要看到這些人的情報。”
“是!”
擂臺上,兩人互相糾纏,拳頭拼命往對方頭臉要害毆擊。
“聽說你在美國監獄天天被人爆菊花,我對你表示同情。”廖學兵感覺紅羅蘭毒素帶來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加快反擊的同時,垃圾話的力度也增大了。
“你找死!”論中文的流利程度,拉姆斯菲爾德穩穩居於下風,罵得急了只會來來回回的說:“你是豬!你吃屎!”
廖學兵的拳頭連續砸往他的太陽穴,道:“滾回你的老家去吧!這裡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臺下早已一片寂靜,被雙方精彩的鬥毆牢牢吸引,乃至屏住呼吸,發不出一點聲音。
朱雀武館的人們緊張得滿手是汗,通通沒有想到拳擊會有這麼強大的表現力。蔣元昌、董元泰幾個練慣了中國武術,這時未免在想如果是拉姆斯菲爾德的拳頭往自己身上招呼,那麼自己應該做何反應。
他們擁有很強的眼力見識,看出那犀牛王的拳路簡單、直接、高效,很多武學方面的花巧往往在他面前施展不開。
莫寰宇和董修竹也在臺下議論,不免深深擔憂,今晚第一場對決已是如此艱難,下面還有四場不知該怎麼做。
其中最爲悠閒的是葉小白,這小子嘴裡叼着菸頭,不知什麼時候坐在了一個漂亮女孩的旁邊,得意洋洋指着臺上說道:“看到了麼,那是我哥。”
“是麼?可惜我下了拉姆斯菲爾德的注。”女孩淡淡的回答。
“這太讓人遺憾了,不過還有下一場,我教你個保本的辦法。”
“謝謝,不用,看起來你哥要輸了。”女孩看着臺上目不轉睛。
“哦?”
葉小白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廖學兵兩眼失去焦距,狀態似乎不太好。
然而擂臺上情勢瞬息萬變,怎容人失神片刻?
拉姆斯菲爾德早抓住這個機會,雙手抱住廖學兵的腦袋,提起膝蓋就死命往他小肚子猛撞。
砰砰兩下,廖學兵因紅羅蘭毒素導致的過度眩暈,失去了對空間的判斷能力,胸口還未痊癒的X字形傷疤破裂開來,灑出點點鮮血。
“你是豬!”
拉姆斯菲爾德右勾拳狠狠打中廖學兵的下巴,積蓄已久的力量噴薄而出,重達六百多公斤的巨大沖擊力當場將廖學兵凌空打飛,口中噴出鮮血。
“譁!”沉寂的觀衆席猛然爆出一團驚叫。
拉姆斯菲爾德以極快的速度找準廖學兵的落點,飛身撲上,在廖學兵即將落下之時雙手接住,膝蓋就往他的脊椎骨猛撞。
剛纔驚叫的觀衆目睹這一幕,全都嚇得當場站起。
那力道少不剛猛強橫!就算
是一頭強壯的大公牛,也會被拉姆斯菲爾德就此撞斷脊柱,從此成爲只能躺着度過餘生的廢物。
董修竹不自禁捂住眼睛,道:“完了!”
葛鬆則是揮拳笑道:“贏了!”
陪在龔政川身邊的專家團顧問盛存德淡淡笑道:“這很輕鬆嘛,廖學兵的力量還是有一定欠缺的。”
挑選拉姆斯菲爾德對決廖學兵,是盛存德綜合各個專家的意見制定下來的最佳方案之一,現在拉姆斯菲爾德打贏了,他自然得表示一下,提醒大家記住自己的功勞。
其實也用不着提,龔政川和他約定過,只要根據盛存德的方案打贏廖學兵,他就可以拿到百分之一點五的勞務費。賭注一億元,一點五就是一百五十萬了。
拉姆斯菲爾德隨手丟開廖學兵,面向觀衆舉起雙手大聲吼叫。
現場情緒完全被點燃,下了犀牛王重注的人舉着手又叫又跳,好似過年一般。
拉姆斯菲爾德又衝到西側看臺大吼大叫,眼神充滿兇厲,動作盡是狂暴,聚光燈打在他的身上,當真威風凜凜,彷彿天神似的。
主持人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拿着話筒笑吟吟爬上擂臺。
蔣元昌幾個人手足冰涼,面如死灰,心臟懸在咽喉處落不下來。
葛鬆心想勝負總算定了,舉起雙手就準備高歌一曲。連一向冷峻的龔政川也滿臉笑容,只道勝券在握。
廖學兵靜靜的俯趴在地上,口鼻滲出鮮血,後腰捱了拉姆斯菲爾德的膝撞,正中曇花刺青的位置。
《幽曇經•生死篇》的力量開始通過脊柱流傳到身體各處經脈,滲透到每一處毛細血管。
胸口X字形傷口加速涌出黑色血液,腥臭難聞。
“很好,比賽已經結……”主持人一邊說着,一邊上前檢查廖學兵的狀況,這傢伙滿身是血,莫非死了吧?
主持人伸手去試探鼻息,廖學兵雙目猛然睜開。
主持人不禁嚇了一跳。
“還沒結束。”
《幽曇經•生死篇》清除了體內毒素,隨黑血流出,廖學兵終於從眩暈狀態中清醒過來,眼睛慢慢有了焦距,空間感回到腦海。
拉姆斯菲爾德訝異的回頭,冷笑道:“原來你還沒死?”
“滾開。”廖學兵艱難的爬起,一巴掌呼在主持人的臉上,當場把他打得摔下擂臺,掉進人堆。
朱雀武館的人們一愣,繼而高聲歡呼起來,這時蔣元昌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濁氣,思想重新回到腦子。
葛鬆腳下一軟,險些沒摔倒在地。
龔政川正待說些獎勵手下人的話,幸好及時閉上嘴巴。
兩人重新形成對峙之勢。
廖學兵不由自主發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剛纔的經歷消耗了太多能量。
拉姆斯菲爾德並不立即發起進攻,而是認真的打量起對方。見他胸口黑紅黑紅的鮮血盡染,身軀搖搖晃晃,眼神疲憊不堪,似乎別人過去一根指頭就能把他摁倒。
可他到底還是站起來了。
“本來你可以逃過一死的。”拉姆斯菲爾德絲毫不爲所動,蝴蝶步展開,瞬間撲向廖學兵,拔出砂鍋大的拳頭打了
過去。
現場本來有些鬆弛的氣氛立即收緊,衆人紛紛屏住呼吸大氣不敢稍喘。
廖學兵大口大口呼吸,把大量氧氣帶到周身每一個紅細胞,心跳加速爲每分鐘一百五十次,腎上腺素急劇提升,血管擴張,血壓升高,一股力量在全身各處蔓延。
拉姆斯菲爾德前一秒剛開始移動,下一秒的所有動作趨向全部映射在廖學兵眼中。
他向後急退,拉開距離。
拉姆斯菲爾德緊追不捨,左直拳、右直拳輪番打來。
廖學兵僅僅三四步便已後退到了護欄邊上,在這眨眼的功夫內調勻呼吸。
拉姆斯菲爾德的拳頭夾帶呼嘯風聲,迎面而來。沒有想象中皮開肉綻的結局,拳頭被廖學兵接住了。
廖學兵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指頭驀然用勁向下扭住拉姆斯菲爾德的拳頭。
拉姆斯菲爾德用力回奪,廖學兵的手肘已砸到了他的臉上。
刷的一下,手肘上附帶的螺旋勁撕開犀牛王堅實的臉皮,從鼻翼到耳根拉出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飛濺開來。
拉姆斯菲爾德毫不示弱,四五百公斤力量的拳頭就拼命往廖學兵臉上猛砸。
兩人雙手互相抱住對方頭臉在護欄上騰挪翻滾,塑料繩被拉得筆直,終於承受不住,啪的一下斷開。
三根塑料繩共六個斷口猛然收縮,與立柱交纏在一起。
兩人同時滾下一米高的擂臺。
現場觀衆急忙起身伸頭去看,只見廖學兵膝蓋半跪,雙手掐住拉姆斯菲爾德的脖子往擂臺邊緣撞去。
擂臺是內鋼管骨架外包高強度彈力塑料,被一撞之下劇烈晃動。
拉姆斯菲爾德反手去擊打廖學兵。
廖學兵鬆開手,一個箭步拔地而起,打了個空筋斗,半空中轉體兩週半,躍到臺上,動作極爲瀟灑美觀,贏得大量女性觀衆的尖叫喝彩。
拉姆斯菲爾德緊追不放,雙手撐住擂臺邊緣,廖學兵一腳下去,把他踩回地面。
這一腳看似簡單,就是普普通通一個向下踩的動作,腳底涌泉穴卻產生出一股強勁無比的螺旋勁力,再次在拉姆斯菲爾德腦門拉出一道血口子,捲曲的毛髮少了一半。
拉姆斯菲爾德終於感覺到了火辣辣的疼痛,血液流淌糊住眼睛。
廖學兵身處擂臺上方,居高臨下,又出一腳,如鐵鞭似的重重抽打着他的臉側。
螺旋勁力瞬間絞碎拉姆斯菲爾德的左耳,成串的血珠飛散,前方坐得靠近的觀衆紛紛被濺上。
犀牛王耳朵嗡的一片轟鳴,心知要糟,感受到一片風聲襲來,急忙側身避讓。
這時廖學兵高高舉起左臂,撮掌成刀砍中他的脖子大動脈。
血光飛濺,大塊的皮肉撕裂破碎,便如真的刀子砍入他的脖子一般。
從大動脈斷口急劇涌現的鮮血噴了廖學兵一頭一臉,擂臺上上下下全是紅豔豔的鮮血,觸目驚心,血腥氣沖天而起。
右手凝起太極勁力印在拉姆斯菲爾德左胸。
這是與剛猛霸道狠辣無情的螺旋勁截然相反的內勁,太極勁顯得十分“溫柔”,軟綿綿的,含而不露,溫婉柔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