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貞妍伸手挽住廖學兵的胳膊,笑吟吟的說:“廖學兵,我大學學長。范小姐什麼時候交男朋友啊?像你這樣的天仙美人,不知什麼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了。”
兩個女人巧笑倩兮,但是就連廖學兵也能聽得出她們之間暗地裡劍拔弩張的氣氛,每一句話都帶着刺兒。
範月檬微笑道:“有緣分自然就會遇到。我還有事,不和你聊了,要不一起上去喝一杯?”
“不用了,謝謝范小姐好意,我還要和男朋友去逛街。”徐貞妍抱緊廖學兵胳膊。
兩個女人扭頭就走,同時能聽到她們嘴裡傳來輕輕的一哼。
在臺階下等候泊車小弟把蘭博基尼開來的時候,廖學兵問道:“你和那個範月檬不對付?”
“女人的事,你少管。”徐貞妍沒好氣的說。
隔了一會兒,似乎覺得自己態度不好,解釋道:“範家也是華明會的,她範月檬前幾年不知從哪撿回來的,到處被人捧着,又那麼高高在上,我一看就來氣。”
廖學兵伸手揉揉徐貞妍的腦袋,笑道:“那你被我捧着還不好嗎?”
徐貞妍像是被主人愛撫的小貓咪,舒服的抖了一下肩膀,說:“你哪裡捧着我了?還帶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故意氣我,後來也沒給我打電話。要不是今天碰見你,你還要多久不理我?”
廖學兵的花言巧語張嘴便來:“每一次我提起電話,心中總是充滿煎熬,我想如果你不接電話我怎麼辦?如果你接了電話罵我一頓怎麼辦?如果你關機怎麼辦?如果你去相親我又該怎麼辦?我在心裡醞釀了整整一部《從零開始》那麼多字數的話語,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每天我拿起電話就是地獄,放下電話就是煉獄……”
泊車小弟把車開過來了,徐貞妍輕輕掐了他一把,笑道:“行啦,大情聖,留着你的兩千萬稿子去騙小姑娘吧。”
目送徐貞妍駕車消失在夜色中,袁野不知從哪裡一瘸一拐的鑽了出來。
這小子大病初癒,剛能下地沒多久,心切貞觀會所經營問題,不顧沈靜姝阻止,開始四處巡視。
“兵哥,我剛看到你女朋友點了‘大明宮’包廂。”
貞觀會所的包廂名稱有特殊講究,愛麗捨宮、克里姆林宮、唐寧街是二等包廂,大明宮、紫禁城纔是最頂級的。
“我女朋友?”廖學兵回頭看見是他,自個點了一支菸,沒有派過去。沈護士強調不能讓病人吸菸,還是健康比較重要。
“我們中海大學的校花啊。”袁野眨眨眼,做了個“你懂的”表情。
“別瞎說,剛纔人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們自個意淫就行,萬一傳出去不被人恥笑嗎?”
袁野哎喲一聲,道:“兵哥,你真傻假傻啊?前頭我在門口站了好久,範月檬一直在看着你,後來就連她和徐貞妍說話,也時不時看你幾眼,分明是對你有意思。”
“看我就對我有意思嗎?”廖學兵覺得好笑。
古往今來,年輕男性向來是最善於幻想的羣體,尤其是在異性方面。一次無所謂的對視就會以爲對方暗戀自己;同桌間借個紙筆,也會感覺對方是不是有什麼暗示;喜
歡的人一句你好,腦子裡就已經和她過完一生。
所以廖學兵從不相信這些不切實際的想象。
袁野說:“看你不代表就對你有意思,但是她的眼神那含義可太多了,連我這個工科的學生也能讀出好幾層意思。”
“那你說說。”
袁野只是信口胡柴,見他逼問,趕緊苦苦思索,手指一彈額頭,有了!道:“什麼‘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什麼‘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什麼‘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都在範月檬的眼睛裡呢。”
“好傢伙,幾首唐詩背得挺溜。”廖學兵懶得和這小子糾纏,騎上電瓶車走了。
深夜的中海雲中塔仍在閃爍着五彩繽紛的霓虹燈。
這是中海市最爲高檔的五星級酒店之一,位於寸土寸金的市政府附近商圈,高達九十九層,曾是中海最高的建築,裝潢和佈置美輪美奐。
雲中塔大酒店包含了酒店住宿、餐飲、美容、辦公、會議等內容,價格不菲。普通標間一晚上都要八百元,至於總統套房之類的消費,至少在五位數以上。
六十六樓的套房內,一個青年端着紅酒杯,站在落地窗前俯視窗外芸芸衆生。
這青年將近一米八的樣子,俊朗帥氣,又有着一種長期優越生活培養出來的貴氣,只是此刻他眉頭微微皺着,似乎是碰上什麼煩心的事情。
正是先前跟廖學兵爭搶徐貞妍的李丹嶽。
品了一口猩紅的酒液,他轉身朝房間內走去,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再次觀看着裡面的那個視頻。
中海大學迎新文藝匯演中廖學兵和徐貞妍親密合作的錄像。
看着看着,李丹嶽臉色越發陰沉,眉宇間顯露出無盡的猙獰,終於看不下去了,啪啦一聲合上電腦,倒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後重重摔到地上,杯子粉身碎骨。
“徐貞妍,你欺人太甚!”
李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華明會八大家族之一。
李丹嶽的父親李昌言,當年曾是武聖的有力競爭者,武功高絕,江湖人送外號“洪正天王”,又有八個弟子人稱洪正八大金剛,武林地位如日中天。
因爲父親的威名,從來沒有人忤逆他的意思。
而現在……
徐貞妍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喜歡上了一個男人!
還對自己棄之如敝履!
這種羞辱簡直讓李丹嶽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咚咚咚……”門外輕微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
李丹嶽冷聲說道。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戴眼鏡的青年低着腦袋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嶽少,我,我錯了,是我辦事不力,沒能幫您看好徐小姐。”
李丹嶽冷冷的說:“現在不是讓你檢討的時候,那個廖學兵的資料拿到了嗎?”
眼睛青年連忙把手裡的文件遞上去。
“我調查過了,那個男的名叫廖學兵,中海大學中文系大四學生,是個小混混,手底下倒是有不少人,四十五號吧,前段時間把劍魚安保公司
滅了,霸佔了那座鼎盛會所,改成了貞觀會所。”
李丹嶽面部抽搐:“原來貞觀會所就是他的產業,還是從別人家手裡搶來的,無恥!真正的敗類!”
眼鏡青年惶恐的打量嶽少的神色,說:“廖學兵還打算開設武館,參加明年的少年拳聖大會。”
李丹嶽拿着文件的手指微微顫抖:“那種人……他也配!?”
眼鏡青年忙說:“那個廖學兵肯定做不出什麼大事的,聽說他還和盛元武館有仇。前不久,盛元武館派康定疆去砸了他的招牌。我覺得不用我們出手,他的武館絕對站不住腳。”
李丹嶽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些,說:“那麼有什麼辦法能讓貞觀會所倒閉嗎?”
眼鏡青年名叫許博,今年二十二歲,只是李丹嶽的心腹助手而已,一向跑腿打聽消息的,縱有什麼見識,哪敢在主子面前表現出來?
許博和林楓並稱李丹嶽手下的謀臣武將,頭腦相當機靈,遠非林楓那種三句不離打字的莽少年所能比擬。
當下賠笑道:“廖學兵那種小混混會個屁的經營會所,恐怕過不了幾天就虧本倒閉了。”
李丹嶽突然暴怒起來,吼道:“小混混?那你告訴我,一個八大家族中的公主,爲什麼會喜歡上一個混混?你的意思是,我還比不上一個小混混?唔……”
一句話沒說完,身體搖搖晃晃險些摔倒,急忙扶住桌子邊緣,嘴角滲出一絲鮮血,臉白得像紙。
許博面色大變,搶上去扶着李丹嶽,問道:“嶽少,你怎麼了?”
李丹嶽捂着胸口,艱難的說:“我有點不太舒服,你從我包裡拿藥過來。”
許博扶着李丹嶽坐進沙發,如兔子蹦過來翻開手提包,在手機、耳機、筆記本、名片、信用卡諸多雜物中找到一個精緻小巧的綠色瓷瓶。
“嶽少,是不是這個?”許博回頭大聲問道。
“快,快拿過來。”
瓷瓶打開,裡面是小指頭大小的綠色藥丸,散發着沁人心扉的清香。
許博倒來熱水,喂李丹嶽吞服藥物。
只見李丹嶽盤膝做好,雙手置於下丹田處,五心朝天,呼吸吐納,直到半個小時後才長長出了一口氣,臉上漸漸恢復血色。
期間許博一直在旁邊護持。
李丹嶽拿絲巾擦掉嘴角血跡,狠狠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道:“如果不是這個問題,我當時就能滅了那個廖學兵。”
許博小心說道:“只要嶽少安心將養身體,總會康復如初的。”
李丹嶽曾被譽爲不世出的少年天才,與雲家的雲朗、蕭家的蕭繼倫武林齊名,有“洪正小神童”的雅號。
六歲時他就展現出對武學的濃厚興趣,開始在父親的指導下學習武藝。九歲參加中海市武術大賽,獲得少年組冠軍,與十三歲的少年同臺競技,無人能敵。
十二歲隨父親周遊東南亞十個國家,武功突飛猛進,虎爪手、雪花神腿練得出神入化。
十四歲參加亞洲散打挑戰賽,連續擊敗七名對手,又得了個新的外號“小旋風”,拿到的各種獎盃、獎狀、獎章、獎牌掛滿武館榮譽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