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嶽果然非常高興,說:“再給我半年時間回覆當年狀態……或許用不着半年,那時就該風起雲涌了吧。對了,你把那天我劈不動的木椅搬過來。”
許博還是有些擔心:“嶽少,當真?”
“廢話,我李丹嶽做事能有那麼不靠譜麼?”李丹嶽瞪眼道。
許博心想你劈木椅的事能有多靠譜?
腹誹歸腹誹,還是把木椅搬來了,放在寬闊的陽臺空處,自己略微不安站在邊上看着。
李丹嶽冷冷掃了許博一眼,當場紮起馬步,深深吸了一口氣,潛運內勁,氣感漸漸自丹田涌出。
“嘿!”他一腳把那張沉重的木椅挑起,升至半空與肩齊平,再突出一拳擊中椅子坐板。
“嘩啦!”一記清脆響亮的聲音,又厚又硬的木板碎裂,被李丹嶽的拳頭直接擊穿。
在許博震驚且歡喜的眼神中,他左掌跟着伸出抓住破口的邊緣,兩手用力往外一分,木椅被當場撕做兩半。
李丹嶽順勢跳上陽臺護欄,迎風而立,將兩半木椅擲下二樓,高聲叫道:“我是中海之王!我是中海之王!”
“喔……喔!吼……吼!”許博也非常識時務的配合他高叫起來。
十一月的晨風已經有了冷意,李丹嶽仍然意猶未盡,又把身上衣服扯掉,對着天空使命揮舞雙手,嚷道:“廖學兵!我定會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永世不能超生!”
許博則叫道:“爲了世界的和平!爲了地球不被破壞!我們是穿梭在銀河的火箭隊!”
幸好這是富人聚居的小區,面積開闊,鄰居相隔較遠,倒也沒別人聽到兩個瘋子的叫喊聲。
隔了好一會兒,李丹嶽才慢慢冷靜下來,感受到早晨的清冷,許博連忙去室內給他拿來一件外套披上。
“小博,你覺得我這狀態,對上廖學兵會怎麼樣?”
聽了嶽少的問話,許博斟酌着說辭,道:“廖學兵這人雖然卑鄙下流,但他連獅子都能打趴,本事是有一些的。嶽少,你身體剛剛復原,我看……”
李丹嶽記起當天廖學兵赤手屠獅、威風凜凜的情形,不禁打了個寒顫。
正面硬剛正當壯年的肯尼亞雄獅,就算自己巔峰時期也難以做到。
他一時沉吟道:“還好,我不急,再花費三四個月光景慢慢恢復也許就差不多了。小博,你去幫我聯繫董修竹,再要幾株血蔘。”
李丹嶽連續幾天服用血蔘,目前只恢復了當初百分之三十的狀態,還有非常大的成長空間,自信心也在增長。雖然廖學兵強大,倒也不是很擔心。
許博趕緊記下,說:“好,我讓董老闆多弄幾株上好的血蔘。”
廖學兵打電話向鄧鋒詢問兇殺案的進展,沒有得到結果。昨天傍晚才發現屍體,屍檢還需要好幾天呢,哪有這麼快的。
不能老是把精力放在這無聊的事情上面,要達到明年參加少年拳聖封號大賽的資格,還得把武館建設起來才行。
寧青蓮和袁野又來了,和昨天不一樣的地方是,冰霜女神脖
子上多了一條項鍊——一根用紅線繫好的玉佛雕像,充作護身符。看樣子那樁無名兇殺案對她造成的心理陰影面積很大。
“兵哥,楊大少找你有事,估計快到會所了。”袁野說。
聽到楊大少,廖學兵和寧青蓮不禁對看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尷尬。
“有事不能電話裡說麼,非要見面。”廖學兵抱怨了一句,話雖如此,還是得去見上一見,誰讓楊大少是武館的大股東呢?和大家打聲招呼,出門而去。
到貞觀會所進了門口,廖學兵感覺身後一道目光注視着自己。回頭去看,一個人影豎起衣領鬼鬼祟祟的消失在對面巷尾。
“是鋼鐵兄弟會的餘孽麼?”
楊元輝已經到了,正在辦公室裡等他。
這傢伙永遠抑制不住一顆騷包的心,穿的是紫紅色條紋西裝,尖頭皮鞋,打扮得像是時尚達人。對李晚晴送上來的廉價苦丁茶碰都不碰,就坐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翻弄手機。
“大少,來得挺早嘛,今天不用呆家裡練功了?”廖學兵推開門口坐到楊大少對面。
楊大少瞪了他一眼,起身使勁拍打他的肩頭,神色有些不善:“兵哥,好嘛,想不到你這麼牛逼!”
廖學兵只覺莫名其妙,說:“我又做錯了什麼?”
楊大少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摔在桌上,道:“你自己看看。”
拿起一看,廖學兵不由哦了一聲。是那天在李丹嶽別墅裡與獅子搏鬥的情形,從後面被人偷拍了。在照片上只能看到廖學兵寬闊的背景,像素有些模糊,想是那天情況緊急,拍攝者手抖得厲害。
別人看不出來,楊大少可是一眼能看出這個可怕的背影就是廖學兵。
“這不就是我嗎?”廖學兵說,“誰拍的?”
“這不是重點,我要問的是,你小子竟然能赤手屠獅!很恐怖的好麼!”楊元輝嚷道:“我在武林圈子裡混了十幾年,還沒見過像你這麼牛逼的人物!”
廖學兵揉揉鼻子說道:“修理一頭餓昏了的獅子,有你想的那麼難麼?”
“餓昏了那就更難!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重點!?”
廖學兵說:“你巴巴的找我說話,就爲了糾結一頭獅子餓沒餓的問題?照片哪裡搞到的?”
“對了,還有個更嚴重的,你怎麼和李丹嶽對上的?那兔崽子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心眼小得很,一向睚眥必報,我們都不怎麼願意搭理他。”
“睚眥必報?不覺得。”廖學兵根本不在乎,說:“我在他生日宴會上滅了他的獅子,打傷幾個狗腿子,至今也沒見他跳出來喊過幾聲,怕什麼?”
楊元輝見廖學兵大大咧咧的,頓時有些急了,說:“可李丹嶽好歹也是洪正武館的少主,你這樣輕易挑釁,不太明智。知道洪正武館規模有多大?和我家並列武林八大家族呢,我爸平時也不好惹他父親。”
廖學兵笑道:“你家大業大,自然不方便惹事,我孤家寡人,怕過誰來着?再說不是還有你幫我嗎?”
“總之你最近必須小心行事
,李丹嶽的報復可能還在後頭。”楊元輝沉吟起來:“說到我家,還有個不太美妙的消息。”
廖學兵端茶杯一口喝乾,翹起二郎腿問:“怎麼?”
“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楊元輝乾咳一聲,說:“我爸知道了我私下拿錢投資入股朱雀武館的事了。”
“哦?”
說到這裡,斯斯文文的楊大少忍不住罵了句娘,道:“他媽的,也不知道是誰告的密,讓我查出來非弄殘了不可。”
廖學兵問道:“你爸很可怕嗎?他會把投資收回去?”
楊元輝哼哼了幾聲:“幸好我媽幫我說話,然後……我爸想考察考察武館情況,瞧瞧值不值得投資。你今天下午有空嗎?和我去一趟,我爸想和你當面談談。”
話說起來簡單,其實楊大少昨晚可是被父親狗血淋頭罵了整整一個晚上。
廖學兵心想投資人考察投資項目,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點點頭笑道:“既然是大股東召見,自然非去不可。”
楊元輝又吞吞吐吐道:“還、還有……我爸想讓我們乾光道場冠名朱雀武館,名字改爲‘乾光朱雀武館’,你覺得怎麼樣?”
廖學兵斷然拒絕:“哈哈,楊大少,實在不好意思,你們纔出資佔股百分之五就想要冠名,有點不太好吧?”
名聲,在武林中某種意義上是比武功更重要的,尤其是一家武館。如果由乾光道場進行冠名,那麼就等於朱雀武館和乾光道場是從屬關係,做什麼都要得到乾光道場批准。
雖然好處也會有,比如受到乾光道場的保護,借用乾光道場的名頭開館授徒,但這對於廖學兵不可接受。
楊元輝笑笑,說道:“我早就覺得你不會答應,但我爸不肯,要不還是你去說服他吧。”
廖學兵手摸着青幽幽的下巴微微頷首。兩百萬元對於楊大少這樣的富家公子可能不算多,但他們家裡管教肯定是非常嚴格的。
尤其是乾光道場這樣的傳統武林家族,與一般意義上的暴發戶區別極大,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都有相應的規範。今天學什麼明天學什麼,也有講究,打小就是作爲乾光道場繼承人來進行培養的。
在這種情況下,楊立恆非常關注兒子身邊的朋友,只怕誤交匪類,近墨者黑,把兒子帶成敗家子。以後把祖上傳承下來的一份偌大家業揮霍乾淨,那可不是遭雷劈了麼?
因此楊元輝私下投資兩百萬給朱雀武館,似乎有成爲紈絝子弟的趨勢,楊立恆焉有不過問之理?
兩人走進地下停車場,楊元輝的豪華跑車停在此處。
楊大少似乎覺得理虧,親自爲廖學兵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笑道:“請廖總上車。”
廖學兵裝模作樣的點點頭:“去開車。”
車子倒出停車位,一輛銀白色的小車在後面卡住了他們的去路。
楊元輝打開車窗探出腦袋叫道:“喂,哥們,怎麼回事?”
銀色小車的引擎還在轟鳴,車輪卻是紋絲不動。廖學兵悶哼一聲:“好像有點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