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剛纔還咋咋呼呼的男人此刻卻已捂着頭捲縮在地上發着嗚嗚的呻吟聲,手掌捂着頭顱的一側,鮮血汨汨的從指縫中滲出。
蕭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起,手裡還捏着小半截那種厚底的玻璃菸缸,表情有些不耐煩的樣子,還未等林萍開口,蕭逸一個箭步朝着捲縮在地上的男人跨過去,想拎死狗似的一把將男人從地上提起,捏着小半截菸缸的右手再次劃出一道急速的弧線狠狠砸在男人頭顱的一側。
“哐!”
燃着紅點的玻璃渣子四濺飛散,男人頭上噴濺出的鮮血混着玻璃渣子細碎的灑在透明的窗戶上。
邪狼的女人豈是隨隨便便可以亂說的?況且,這明擺着就是藉助女人針對自己,就連林萍都能看出,蕭逸怎能還看不出來?
不過不管他是針對誰,不管是什麼原因,不管是什麼背景,惹到邪狼後果很嚴重!
男人因爲疼痛而處於半昏迷狀態,卻又不能完全昏迷過去,心裡暗呼倒黴,不過就是答應別人過來找找茬,鬧點事嘛,心想的是頂多被對方打一頓,可是卻沒想到對方會下此狠手。
不過男人還是想的太輕鬆了,他的痛苦並沒有結束,看着捲縮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男人,蕭逸大腳擡起,朝着男人的肋下便重重踏下。
“喀拉!”
清晰的骨頭碎裂聲,血肉模糊的肋部可以清楚的看到幾條折斷的肋骨刺破皮肉穿出體外!
餐廳裡早已尖叫着亂成一團,這種場面讓客人尖叫着四散奔套,另一個同來的男人早已嚇呆在原地,身體篩糠一般顫慄着。
“不想讓他死的話就帶着他趕快滾蛋!”
蕭逸怒喝一聲,他剛纔下手雖重,但卻並沒有下死手,那個男人頂多就是下半輩子躺在牀上度過而已,另一個男人雖然是同來的,但方纔卻並沒有出言調戲林萍和挑釁自己,蕭逸懶的理他。
“你……你……你……”
那個站着的男人一臉難以置信,伸出食指顫抖着指向蕭逸,一連說了三個你字,卻又沒有說出什麼。
蕭逸不耐煩的道:“不想向他一樣就趕緊滾蛋!”
那個男人卻有些不識好歹,顫抖着嘴脣艱難的道:“你……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誰,我們可是在市委工作,你……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
蕭逸眉頭皺了皺,暗叫一聲囉嗦,身體依然坐在位子上沒有動,但卻閃電般的單手抓住男人指着他的那根手指,用力向下一掰。
“咔!”
男人的手指被生生掰斷,發出一聲刺心的聲音,還沒來得及感到疼痛,便感覺手腕一緊,整個身子忽然飛了起來,徑直狠狠的向巨大的落地窗撞去。
“嘩啦!”
巨大的落地窗由於受到男人身體的大力撞擊,立即如瀑布般碎裂成小塊落下,男人的身體撞破玻璃後直接從二樓飛了下去!
“自討苦吃!”蕭逸跟沒事似的,叉起一塊牛排放在嘴裡嚼的津津有味,一面嚼一面模糊的說道:“讓他滾蛋他還不聽。”
這時,蕭逸忽然發現坐在面前的林萍有些不對,擡頭看去,只見林萍眼眶裡已轉着淚花,有些複雜的看着自己。
“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還感到委屈,要不我再把這個傢伙也扔出去?”
蕭逸說着,就要伸手去抓捲縮在地上已經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卻被林萍帶着哭腔的聲音打斷。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在殺人!”
林萍說完,眼淚開始止不住的唰唰往下掉,此刻她的心極爲以矛盾,殺人的後果她很清楚,她很想讓蕭逸馬上跑,跑的越遠越好,但另一方面,她是一名警察,警察的職責就是將罪犯繩之以法。
“噢,沒事沒事,他死不了的,你別哭啊。”蕭逸此時根本不關心殺不殺人這事兒,倒是爲林萍的眼淚感到着急,蕭逸有兩怕,一是囉嗦和麻煩,二是女人的眼淚,何況還是心愛女人的眼淚。
見蕭逸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林萍終於忍不住了,大叫一聲,“蕭逸!你在殺人!”
蕭逸摸了摸後腦勺,心裡暗道:不就是揍了個垃圾嘛,用得着這麼大反應麼?
但卻還是連忙拿起紙巾將林萍的眼淚擦拭着,柔聲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是我不好,我們走還不行麼。”
說完,扭頭對早已嚇呆的經理喊道:“這裡的損失我明天過來賠,今天沒帶錢,沒問題吧!”
經理哪敢說一個不字,機械般的連忙點着頭。
“我們走吧。”蕭逸拍了拍林萍的肩膀,就在此時,忽然從門口呼啦啦衝進一隊警察,紛紛拿着手槍將蕭逸圍了起來。
“不許動,警察!”
爲首的一人一臉不屑的道:“怎麼?殺了人還想跑?拿下!”
蕭逸循聲忘去,這才發現爲首的這名警察正是刑警隊副隊長,今天不久前剛打過照面的王兵!
此時蕭逸什麼都明白了,出警神速,而且還有備而來,看樣子是早等在下邊,而那兩個男人對自己的挑釁怕也是事先安排好的,蕭逸千算萬算,但卻絕對沒有算到這個局居然是警察向他布的,這個計謀極陰,極毒!
“呵呵。”蕭逸看着王兵平靜的笑笑,道:“王隊長爲了我可是煞費苦心啊,警察中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敗類!”
王兵見蕭逸不僅沒有任何慌張,而且還如此囂張,並點破了他心頭的陰謀,不禁大聲怒道:“少廢話,還不快束手就擒!”
蕭逸挑了挑眉頭,笑道:“呵呵,不錯不錯,這個計謀布的挺有意思。”
說着,忽然話鋒一轉,沉着聲冰冷道:“不過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沒空陪你玩,勸你最好趕緊滾蛋!”
王兵被蕭逸這冰冷的聲音嚇的心裡一驚,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但瞬間反應過來,現在十幾把槍聽自己指揮,沒有理由怕他,當下怒道:“死到臨頭還那麼囂張,拿下!”
隨着王兵一聲令下,衆警察就要一擁而上,蕭逸身子微微側起,冰冷道:“誰敢!”說完,微微眯起的眼縫裡精光爆射,在衆警察臉上掃過一圈。
衆警察本能的站住,只感覺蕭逸的眼神如一把利刃一樣,被掃過的臉上火辣辣的,都不由的微微略低下頭,不敢與蕭逸的眼睛對視。
王兵也被這眼神掃的火辣辣的,反應過來後不由得怒意更甚,怒吼道:“還愣着幹什麼,他是殺人犯,拿下!”
說完,率先向蕭逸撲去,衆警察微微一愣,也悉數向蕭逸撲了過去。
蕭逸微微側起的身子忽然一扭,一個旋身側踹便把衝在最前端的王兵踹飛了出去,緊接着雙拳並出,又打倒兩個靠近的警察,接着拳腳翻飛,不到一小會兒,衆警察便被蕭逸悉數放倒在地。
“嘭!”
忽然間一聲槍響,蕭逸閃電般一側,一顆子彈便貼着蕭逸的臉飛過,將身後的石柱打出一個圓孔。
蕭逸徹底怒了,對方既然向他開槍,那就在無什麼可言,這已犯了取死之道,此人必死!
開槍的人正是躺在地上的王兵,見一槍未中,剛準備繼續扣第二槍,卻感覺手腕一輕,漆黑的手槍一下從手中滑落,定睛一看,不由得腦門瞬間佈滿一層冷汗。
自己的槍此時正黑洞洞的指着自己,拿槍的人正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竄到自己面前的蕭逸!
“別……別開槍!”
求生的慾望一下充斥着王兵的大腦,本能的開始求饒。
王兵經常用槍指人,但被別人用槍指着卻是第一次,沒有被槍指過腦門的人永遠不會理解那種感覺,那種離死亡近在咫尺,生命完全掌握在對方扣着扳機的食指手上的感覺。
“你這種垃圾,本就不應該存在。”
蕭逸冷冰冰的說着,食指慢慢用力,就在剛要扣響扳機時,忽然間頓住。
蕭逸的臉開始變的扭曲,那種痛苦的扭曲,一雙眼睛裡滿是難以置信和失望,那種被人揹叛的失望。
後腦傳來那種槍口獨有的冰冷,沒有人能用槍這樣指着蕭逸,只要蕭逸願意,只是一個瞬間便足以要了身後拿槍指着他的那個人,可是蕭逸卻愣了,一臉的失望和痛苦。
緩緩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臉上掛滿淚水的林萍。
“你用槍指着我?”蕭逸眼裡滿是痛苦和失望。
林萍的眼裡同樣是痛苦,她心更痛,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要用槍指着蕭逸。
“把槍放下!”林萍幾乎是哭喊出來,她是警察,她有自己的職責,而且蕭逸剛纔的行爲完全可以當場擊斃,她這樣做也是爲了保護蕭逸,只要蕭逸放下武器,警方就再沒了將之當場擊斃的理由。
“哈哈哈哈……”
蕭逸忽然大聲狂笑,一面笑着一面道:“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我保護的人,居然用槍指着我,你是要逮捕我麼?好,好,好,非常好!”
蕭逸一面說着一面將手裡的槍單手拆得七零八落,見蕭逸沒有了武器,而且被林萍“制服”,一旁的警察立即從地上跳起,對着蕭逸一擁而上,將蕭逸摁在桌子上。
“不許動,放老實點。”警察們又恢復了往日的“神威”。
被摁在桌子上的蕭逸,嘴角依然掛着笑,側着臉對林萍道:“天下能逮捕我的警察只有你一個,我一直認爲絕對不會逮捕我的警察也只有你一個,可是今天我發現我錯了,我就是一個大傻蛋,傻到到現在爲止我都不忍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
蕭逸對林萍的感情還夾雜着一絲特殊,這種特殊的情感就連對丁瑤等人都不曾有過,那是唯一能觸到蕭逸心底最柔軟那部分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