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當然沒有笨到別人說沒有路便真的認爲沒有路,路也許對於別人真的沒有,但對自己,那得另當別論。
連續在村子和村子附近逛了三天後,當天夜裡,住在婉茹家隔壁那間空房子裡的蕭逸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門。
桃源村四周都是光溜溜的懸崖,不要說赤手空拳,就算是有一套專業的攀巖工具都只能乾瞪眼。
不過光滑的崖壁上垂下的那一條條粗壯的藤蔓,在這種情況下卻要比專業的登山工具頂用多了。
蕭逸站在山崖下仰頭望去,滿是漆黑的一片,高不見頂,蕭逸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夠的體力爬到這未知高度的頂峰,但蕭逸不得不這樣做,通過這三天的查探,發現除了攀崖之外,毫無出村的辦法,這個村子就像是被裝進一隻水桶一般,唯一的辦法就是攀爬出去。
蕭逸也不是隻會蠻幹的莽夫,在不能摸清這片山崖有多高的情況下,不會選擇用自己的性命去賭,他計劃好了自己的對策。
他的背上揹着一個花布褡褳,裡邊裝着一個圈繩子,一個火摺子,一個水壺和十幾張烙餅,若是自己體力將要耗盡,就可以用繩子和藤蔓把自己綁起來,待恢復體力後繼續攀爬,遇到特殊情況,火摺子便能代替一個簡易但使用的求救信號工具。
萬事俱備。
蕭逸活動了下胳膊,抓住一條嬰兒手臂般粗細的藤蔓,狠狠的扯了扯,以試試藤蔓的結實程度。
這看似粗壯結實的藤蔓斷掉了。
“我操!”蕭逸暗罵一聲,連忙又換了一條更粗一些的藤蔓,只是輕輕一拽,那條藤蔓又斷了,接連試了十幾條藤蔓都是如此。
看着地上被自己拽下來交錯着的綠色藤蔓,蕭逸欲哭無淚,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些藤蔓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水貨。
擡頭望了一眼漆黑的天空,蕭逸嘆了口氣,只好打道回府。
一個辦法不行,便用另外一個辦法,困難和辦法永遠都是配套的孿生兄弟,只要有困難,便一定配有一個相應的解決方案,世界上還不存在沒有辦法的困難,有的只是不願尋找辦法的愚蠢懦夫。
第二個辦法就是錯蝶老人,他和阿羅是這個村子僅存的出過村的兩人,但是聽說阿羅出村是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當時是怎樣出去的,所以唯一清楚知道出村的人便只有錯蝶老人。
第二日清晨,錯蝶老人推開房門時,便看見蕭逸正在幫他打掃着院子,水缸也灌滿了,柴禾之類的雜物被收拾的整整齊齊。
“錯蝶爺爺,您起來啦。”蕭逸看見錯蝶,抹了一把汗水,陽光燦爛的笑着。
錯蝶老人只是微微錯愕了一瞬,嘴角便很快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嗯,你這是在幹嘛呢?”錯蝶蹲在房門口,擺弄着手裡的煙桿和菸袋。
“起了個大早,也沒什麼事兒幹,就想着來幫錯蝶爺爺打掃下院子。”蕭逸呵呵的笑着,走到錯蝶老人身旁,幫錯蝶老人吹然了一個火摺子。
“嗯,年輕人助人爲樂是個非常好的品德。”錯蝶老人結果蕭逸遞去的火摺子,點着煙鍋子裡的金黃色菸絲,吧嗒吧嗒的抽着。
“呵呵,應該的,錯蝶爺爺我先回去啦,有事兒您在叫我。”蕭逸一面說着一面向外走去,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個道理他懂,他還沒有幼稚到認爲一個早上便可以套出錯蝶老人的話,既然是這個村裡最有智慧的人,那就一定不是傻子。
一連幾個月,蕭逸每天都會在錯蝶老人起牀之前幫其挑水劈柴打掃院子,隔三差五的還會去採摘一些鮮果和抓幾尾大鯉魚給錯蝶老人送來,漸漸的也和錯蝶老人熟絡起來,兩人的話越來越多。
蕭逸也不僅僅對待錯蝶老人這般,否則的話這樣目的性就太過明顯了,蕭逸每天的生活都在幫村裡人做事,將村裡的幾條主要道路修補的平平整整,還經常到住在村子最南邊的葛二傻家去爲葛二傻做上一頓可口的飯菜。
葛二傻是個傻子,也是個啞巴,從小便沒爹沒孃,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整日就會嘿嘿的看着人笑,有時候還會哇哇的胡言亂語着什麼,但村裡沒有一個人歧視他,都對他很好,從來不會認爲他是傻子就欺負他。
蕭逸的這些行爲很快便受到村裡人的誇讚,整個村子的人都漸漸喜歡上了這個踏實能幹又熱心的年輕小夥子,就像是喜歡阿羅一樣,阿羅在這個村子也是出了名的熱心腸,所有人都很喜歡他。
“蕭逸,你這是去哪兒啊?進來喝口水吧。”一個村民看着蕭逸揹着一捆柴禾路過自己的門口,連忙笑着招呼。
蕭逸衝着這個村民笑了笑,“不用了,我還得把柴禾給楊嫂送去呢,楊嫂家快沒柴禾了。”
“噢,那你慢點兒啊,別摔着了。”
“好嘞!”
楊嫂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也沒有子女,自從他男人採藥摔死後,她便一個人過着日子,爲人溫婉賢惠,村裡的人也很照顧她,特別是阿羅,楊嫂家的體力活幾乎都是阿羅幫着乾的。
“楊嫂,我給您送柴禾來了。”桃源村的村民都沒有隨時關門的習慣,因爲這裡根本就不會發生偷盜事件,門窗的作用只不過是用來遮擋風雨,所以蕭逸不用敲門便直接走到了楊嫂家的院落裡。
“是蕭逸啊,謝謝你了,累壞了吧,進屋喝口水。”楊嫂一面說着,一面快步走來幫蕭逸卸下背在背上的一捆柴禾。
“沒事兒,我自己來。”蕭逸笑着說道。
“那好,先進屋喝口水吧。”
這捆柴禾至少也有百來斤重,蕭逸揹着它從山上走下來也累得夠嗆,當下端着楊嫂遞來的水瓢便是咕咚咕咚大灌一氣。
“慢點喝,別嗆着了。”
“嘿嘿,楊嫂的水就是甜。”蕭逸隨後說道,剛說完,便意識到這話有些內涵,連忙補充道:“我是說楊嫂長的漂亮,看見楊嫂就連喝水都是甜的。”
楊嫂也是經歷過人事的女人,對蕭逸的話也聽出了其中的內涵,一張俏臉瞬間便浮起兩片紅暈,還好蕭逸及時補充,楊嫂這纔沒有感到太過難爲情。
蕭逸也不是第一次過來幫楊嫂幹活,二人的關係也很熟絡,所以言語不用那麼生分,楊嫂莞爾一笑,“楊嫂的水再甜也沒有你的這張嘴甜。”
這次輪到蕭逸錯愕了,楊嫂的這句話也是極爲內涵啊,看着蕭逸的表情,楊嫂也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道:“楊嫂家的水就算是兌了蜂蜜,也沒有你這張逢人就誇的嘴甜。”
蕭逸呵呵一樂,“見到楊嫂如果不誇讚的話就等於說謊話。”
楊嫂起身笑瞪了蕭逸一眼,“說不過你這個小毛頭,你等會兒,我給你做點吃的去。”
“謝謝楊嫂,我先去把柴劈了。”蕭逸一面說着,一面目不轉睛的盯着楊嫂曼妙的背影,楊嫂被稱作是村子裡的兩朵花之一看來絕對不是亂講,雖然已經年過三十,但卻風韻猶存,臉蛋一點也不輸給那些正直豆蔻年華的少女,而且身上還多了一股別樣的風韻,她雖然深處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但穿着打扮一點也不帶土氣,她身上的這條手工製作有着旖旎花紋的緊身長裙不僅有着現代時尚氣息,而且還保留着一種古典的韻味,更將她那別有韻味的婀娜身姿彰顯得無懈可擊。
這個女人如果出現在外面的世界,肯定又是一個能夠引起災難的禍水級人物,不知道會有多少男人會爲之瘋狂,蕭逸看着楊嫂婀娜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笑容,不過很快便收回,內心也沒有動什麼邪念,因爲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方向和目的,他的任何行爲,都是爲了博得村裡人的信任,以找出出村路線的線索。
就在蕭逸剛起身準備到院子裡去劈柴時,忽然面色一凝,大喝一聲:“誰!”
楊嫂聽見蕭逸這聲大喝,連忙從廚房快步跑出來,看着蕭逸的樣子疑惑的道:“怎麼了?”
蕭逸因爲有着普通人不同尋常的經歷,所以在一些感官和第六感也要比尋常人高出不少,方纔他明顯聽到裡屋傳來一聲輕微的異響,然後便有一種被人在暗中注視的感覺。
“楊嫂,裡屋有人麼?”蕭逸指了指楊嫂的臥室,之所以沒有貿然闖進去,是因爲這畢竟是個寡婦的臥室,貿然進去有些不太好。
“裡邊沒人啊?”楊嫂一臉的疑惑,“這間房子就我一個人住。”
這時,房間裡又傳來一身細微的窸窣聲,這次楊嫂也聽見了。
“該不會是耗子吧?”楊嫂說着就要去開門。
蕭逸不動聲色的拉出楊嫂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動,因爲他剛纔聽到裡面傳出的聲音裡還夾雜着呼吸的聲音,耗子是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的,裡面肯定有古怪。
蕭逸示意楊嫂往後退了兩步,突然一腳將門踹開,身形閃電般的竄了進去,剛一進去,便看到窗戶上閃過一個影子,蕭逸向前猛的一竄,一把將窗戶推開,臉色瞬間大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