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奇本是人的天性,雖然有句話說“好奇心害死貓。”
但蕭逸不是貓,他是狼,看守所對他來說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既然來了,就不如索性體會一下,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來個冰糖肘子吧。”蕭逸說着,又補充一句:“最好讓我滿意,不然我會很不高興。”
說這話的時候,蕭逸雖是笑眯眯的,但卻讓整個房間都感到一股涼意,惹的二鋪和三鋪一陣怒意,獰笑着道:“放心,一定會滿意的讓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在二鋪的示意下,蕭逸走到牆角,面對着牆站好,身後除站了二鋪和三鋪外,還有七八個壯漢,只要他一反抗,立即就會遭到一頓毒打。
“小子,你吃好了!”
二鋪惡狠狠的說着,照着蕭逸的後腰便是狠狠一肘,這一肘他用足了力氣,一般情況下犯人只吃“第一口”便會撐不下去,不是倒地就是怪叫,可是這次卻有些特殊,這小子不僅紋絲不動,而且二鋪竟然感到手臂有些發麻,剛纔拿一下似是擊在樹樁上一樣。
三鋪沒有注意到二鋪的異樣,卯足了勁兒照着蕭逸腰部另一側又是狠狠一肘,他的結果和二鋪好不了多少。
二鋪和三鋪對視一眼,“小子,你衣服裡邊是不是墊了東西!”說完,就連自己都感到可笑,進來是都會經過極其嚴格細緻的搜身,別說裡邊墊東西了,就是一根竹籤也不可能帶進來。
蕭逸的身子,可是在戰火中,在鋼鐵洪流和血水中一點點淬鍊而出,若是兩個普通人的幾肘子便能傷到他那纔是怪事!
嘭!嘭!嘭!嘭!嘭!
二鋪和三鋪輪流着瘋狂的在蕭逸腰上砸了數十下,一般的犯人吃這道菜時,頂多十五下,可這次砸了數十下,對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蕭逸面對着冰冷的牆面,這才知道冰糖肘子是這麼回事,眼神立即冰冷了下來,這種折磨人的方式對他來說沒有什麼,但若用在普通人身上,後果不堪設想,這種非人的方式一定是畜生想出來的。
“夠了!”蕭逸突然一聲怒喝,緩緩轉過神來,冷冰冰的在二鋪和三鋪臉上掃過,二鋪和三鋪敢發誓,他們此時看到的這雙眼睛絕對不屬於人類!
“你們知道這要是對一個普通人是什麼後果麼?”蕭逸冷冰冰的言語中帶着氣憤,這種方式若換在對敵人的審訊,那他覺得倒還輕了點,但無緣無故,只是爲了圖個樂子用在人身上,這種行爲蕭逸絕對不能接受。
二鋪定了定心神,大喝道:“這就受不了了麼,今晚可是還有四道菜等着你,慢慢享受吧!”
三鋪也獰笑道:“來這裡過門的,一般只需要吃三道菜就行,只有對強姦犯我們纔會用五道菜,知道爲什麼要給你和強姦犯一樣的待遇麼?那就是我他媽看着你就討厭,你一進來便敢搶一鋪的位置,今晚定要讓你吃個飽!”
蕭逸不再廢話,旋身就是兩腿將二鋪和三鋪踢飛了出去,一旁的衆犯人微微一愣,萬萬沒想到這小子還敢還手,立即一擁而上,可是他們的對象是蕭逸。
沒有理會地上躺下的一片,蕭逸一步步走到嚇得有些呆了的一鋪面前,冷冷道:“我剛纔說過,若是那道冰糖肘子我吃的不滿意,那我會非常不開心。”
一鋪臉上呆滯的表情只是一瞬,便旋即恢復了平靜,深吸一口氣道:“弱肉強食,我沒什麼好說的,來吧,想點什麼菜你就點,我老油子要是吭一聲就不是條漢子!”
蕭逸心裡暗讚一聲,看老油子這個樣子不是裝出來的,能在看守所這個地方做重刑號的“一鋪”,看來也有些本事,當下便將握起的拳頭鬆了鬆,對於有骨氣的人蕭逸一向很尊重,若是老油子求饒的話,他的拳頭早已將他的臉砸開花。
“你不怕我給你多上幾道菜?”蕭逸饒有興致的問道,老油子的剛纔的反應確實有些特別。
老油子笑笑,“從走進看守所的那天,我便忘記了害怕的感覺,因爲到了這裡,任何的害怕都是徒勞,這裡沒有怕與不怕,這裡只有強者和弱者,只有吃人和被吃兩種下場!”
蕭逸也笑了,老油子的這話倒和他當年在戰場上的那種感覺有些相似,子彈和炮彈不會因爲你的害怕而對你繞路。
蕭逸一屁股跳在老油子的旁邊,眯着眼睛道:“有酒沒?”
看守所裡總是要比外面陰森一點,特別是重刑號,每年從這裡拉出去槍斃的人不在少數,就連蕭逸也感到有些寒意,若是來幾口烈酒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反正也無聊,就當是來這裡“旅遊”了。
老油子一愣,一張臉立即笑開了花,晃動着油亮的頭顱,蕭逸都這樣說了,那就代表着不會爲難他,當下連忙道:“兄弟,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換做平常這東西可是難得,巧的是昨天剛弄了一點。”
說着,一名犯人已將一個只有大半瓶液體的礦泉水瓶遞到老油子的面前,老油子接過,遞給蕭逸,道:“這裡不比外邊,都是些便宜的酒,還請兄弟將就一下。”
蕭逸也沒有客氣,打開蓋子聞了聞,一股劣質白酒的味道撲面而來,二話不說,咕咚咕咚便將礦泉水裡的酒液悉數灌進了肚子,看的一旁的衆犯人眼睛發直,這種劣質白酒度數極高,至少六十度以上,也沒見過這樣喝酒的啊!
能進看守所重刑號的人,一般都是有些“本事”的人,沒本事的人就是想犯也沒那個膽量幹出多大的事,對於這些可能未來會上刑場,或者是一輩子都會呆在監獄裡的人,蕭逸心裡談不上憐憫,畢竟這些人對社會始終是危險的存在,但聊起來倒也對胃口。
重型號裡“等級森嚴”,能坐在一起聊天的只有五鋪以內纔有這個資格,其它的只能呆在一邊聽着,若不是被問到是絕對不能主動搭話的。
在和衆犯人聊天中蕭逸得知,這裡儼然就是一個濃縮版的社會,社會中最陰暗最骯髒,還有那種種特權在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
在外面的人也許不會知道,你所正常擁有的不起眼的東西在這裡都異常珍貴,只有有“地位”的人才能夠享受到。
例如小便的時候只有大哥級別的人才能夠站着尿尿,其它人只能蹲着,在屋子裡走路的時候五鋪以內的人才能夠正常的走,其餘人只能側着身子靠着牆走。
吃飯時大哥先把所有碗裡的菜先挑一遍,然後是二鋪,輪流下去到了低層,能吃到的幾乎就是還少了一半的湯飯,有時候幾個大哥肚子餓了,可能一點也吃不到。
睡覺的時候只有大哥纔會足夠的空間翻身,其餘人是禁止翻身的,也沒有空間翻身,諸如此類的規矩還有很多,只要有人不小心犯了任何一條,恐怕就得吃上幾道“菜。”
對這些在外邊看起來不人道的規矩,蕭逸倒是沒什麼感覺,這個世界本就不人道,外面的世界其實就是一個放大了的看守所,這裡的人等待的是法律的宣判,而外邊的人卻等待的是命運的審判。
這裡的大哥有着特權,外邊的百姓又何嘗不是被特權凌駕呢?
蕭逸在這裡整整呆了三天,倒不是他沒辦法出去,而是他似乎是在故意賭氣,另一個原因便是他能從這些重刑犯中得到很多有價值的信息,這裡的很多人在外面都是混黑道的,對華夏的黑道格局蕭逸還有些陌生,但在這裡卻明白了個大概,從而暗暗在心裡感嘆以前還真是把華夏黑道想的太簡單了,其複雜程度遠遠超出他的想象,看來,自己制定的戰略又要大幅度修改一番了。
小馬過河的道理蕭逸懂,凡事都要自己嘗試才知道,但是並不代表一點也不聽別人的意見和信息。
三天後,蕭逸覺得差不多了,是該出去了,當他和衆犯人道別時,衆犯人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大哥,你當這裡是你家衛生間麼,進來撒泡尿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