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簡陋,飯菜雖然也十分簡單,但是吃飯這種事情最重要的卻是和誰吃,幾杯酒下肚後,衆人再沒有人去計較這桌唯一葷菜便是幾個鹹鴨蛋的飯菜,一個個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花錯今天似乎顯得格外興奮,整桌人就數他敬酒敬得最爲積極,來回走了兩圈後,便開始“點殺”起來,特別是對唐月,花錯總是變着法兒的和她喝酒。
“話說我們當中,就數我喝唐月比較親近,爲什麼呢?因爲我們的身份相同,都是蕭哥的保鏢,所以這杯酒無論如何我也要和唐月碰下去,來,小唐,這杯我敬你,幹!”花錯說着,將杯中酒仰頭一飲而盡。
唐月今天已經被花錯以各種藉口灌下去了好幾杯,她平時本就很少喝酒,喝這麼幾杯下去已經算是過量了,但看着花錯已經把酒乾了,只能看着自己的杯子咬了咬牙,也準備強行灌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趙志東站起身來,從唐月手中將杯子奪過,淡淡說道:“她今天喝太多了,這杯由我代勞!”說着,就要將酒倒下去,花錯伸手一把將他攔住,“不行,這杯酒我是特地敬唐月的,誰也不能幫忙!”
“唐月是我妹子,我說什麼也得幫忙。”趙志東語氣堅定。
花錯狠狠棱了一眼這塊不可雕的朽木一眼,使出了殺手鐗,“要幫可以,但是今天我做東,所以得立個規矩,今天要幫忙喝酒的必須喝三杯!”花錯說着,又找了幾個啤酒杯,滿滿的倒上三杯,指着三個酒杯對趙志東道:“怎麼樣?還幫不?”
趙志東二話不說,毫不猶豫的便將那三杯就嘩嘩倒進了自己的肚子,三大杯烈酒,無論酒量多好,連續幹下去誰都受不了,但趙志東卻面不改色的看着花錯。
花錯愣了愣,狠狠一拍桌子,“好,算你牛逼,小唐,我再敬你三杯!”說完後,又看了一眼趙志東,“這次要幫可就得喝九杯了,你還幫不?”
趙志東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杯子,“滿上!”
花錯也不客氣,在他眼裡趙志東就是在裝逼,這九大杯白酒可不是鬧着玩的,連忙在趙志東面前碼了一排杯子咕咚悉數倒滿。
唐月輕輕拉了拉趙志東,“要麼我自己來吧。”
趙志東看着唐月笑了笑,然後端起一杯酒一飲而下,接着第二杯,第三杯……九杯酒喝完,毫無停頓,桌上響起一片歡呼的掌聲。
花錯坐在椅子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棱眼看着趙志東,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心想着爛泥就是扶不上牆,活該單身!
較趙志東不同的時,郭二那小子倒是有點毫無憐香惜玉的樣子,不僅自己不停的向韓凌敬酒,在別人找韓凌敬酒着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韓凌的酒量較唐月來說要稍微好些,但幾輪下來白皙的面頰還是見了紅暈。
花錯的心思蕭逸哪能看不出來,也偶爾配合着衝唐月敬酒,可大部分都被趙志東這個不爭氣的傢伙付出三倍的代價擋了下來,弄到最後蕭逸也是直搖頭。
凌子涵性格本就豪爽,在這樣的場合根本用不着蕭逸爲她擋酒,從來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敬她一杯她就回敬兩杯,和衆人喝得不亦樂乎,凌子涵的酒量蕭逸清楚,所以也沒去做那英雄救美之事,只不過偶爾向凌子涵的碗裡夾上一些豆腐之類能夠起到解酒作用的食物。
“哇!”
突然一聲毫無理由的嗷嚎大哭聲響起,衆人扭頭一看,只見魏永扯着嗓子哭得捶胸頓足,他今天也沒少喝,喝到現在早就感覺天旋地轉了。
“小永,怎麼了?”蕭逸從未見過魏永如此,一臉的疑惑。
衆人也是紛紛關切的詢問着魏永,在他們的印象裡,魏永一直是個老實木訥而又頭腦冷靜的人,任何場合都是最鎮定的一個,今天大哭的若是郭二和花錯這兩個神經病,衆人絕對不會感到有什麼稀奇,但換做是魏永就讓人覺得奇怪了。
魏永哭了半響後,這才抽噎着說道:“你們一個個都是成雙成對的,我想我家蘭蘭了,哇!”說完又繼續大哭了起來。
賀蘭蘭畢業後在國內做了一段時間的生意之後,便去了國外的一所著名學府繼續深造,平常也是很少回來,這幾年只回來過三次,魏永此時是觸景生情,幾杯酒下肚後忍不住哭了起來。
魏永的這句成雙成對讓唐月和韓凌都不禁有些羞澀,雖然他們對坐在身邊的男人都有着好感,但關係畢竟沒有挑明。
“別哭了,蘭蘭今天早上還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她過段時間就要回來了,而且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凌子涵在學生時代便和賀蘭蘭情同姐妹,所以對賀蘭蘭十分的瞭解。
“真的?”魏永的哭聲戛然而止,“那她怎麼沒告訴我?”
“她說要給你個驚喜,本來我不打算告訴你的,但看你哭的那麼傷心,所以就告訴你了。”
“哈哈哈哈,嫂子我愛你,敬你一杯!”魏永破涕爲笑,興奮的端起一杯酒,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麼,連忙轉頭看着眼神怪異的蕭逸尷尬的解釋道:“我說的愛,是友愛的愛,呵呵……”
“自罰三杯,這事兒就算了!”蕭逸沒有打算放過魏永。
“呵呵,三杯就三杯,嫂子,我敬你,幹!”
一羣人推杯換盞,盡情的揮灑着他們年青的激情,當然,這不包括花錯,花錯雖然也有激情,但不是年青的激情,他都是奔四的人了。
“我提議,這杯我們一起喝,以此紀念我們那即將逝去的青春!”郭二興奮的端起酒杯。
“喝,必須得喝,爲我們青春的尾巴乾杯!”衆人附和。
花錯也嘿嘿的笑道,“我們的青春是那樣的美好,我們的青春是那樣的青澀,爲了我們的青春,這杯酒……”
花錯話還未說完,郭二便一臉鄙視的看着他道:“花錯叔叔,不好意思,這杯酒是我們年輕人爲青春而乾杯,你還是坐下吧!”
“我……”花錯氣的吭哧着粗氣,“我也青春!”
“對對對,你也青春,你第二春行了吧,不過你最好還是坐下喝,你這一把年紀,呆會兒閃着腰我們這些晚輩可是要內疚的啊!”郭二的嘴很損,特別是針對花錯的時候,他們幾兄弟中,蕭逸就不用說了,魏永平時有沉默寡言,趙志東那暴力狂又老愛踹他的屁股,所以花錯便成了他唯一能夠“欺負”的對象,逮着機會總是不放過。
衆人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喝得好不熱鬧,一隻喝到凌晨三點半這才相互攙扶着晃晃悠悠的走出了大排檔。
花錯因爲做東,所以是最後一個走的,待衆人都走出門之後,他才把老闆叫道一邊,小聲說道:“老闆,這頓飯能不能給打個折?”
老闆笑着道:“兄弟,我們做的小本生意,本來就沒賺幾個錢,再打折的話我可就要虧本了,呵呵,請你諒解一下……”
“哎呀呀,看你那摳門樣,咱倆認識也不是一兩天了,大家都是老熟人,就給個方便唄?”花錯對他第一次見面的大排檔老闆這樣說道。
老闆依然笑着道:“兄弟,這個真不行啊,我一家老小都靠着這店養活,您也別爲難我了。”
一陣好說歹說,老闆就是沒有鬆口,始終微笑着拒絕。
“操尼瑪!知道我是誰不!”花錯突然兇相畢露,惡狠狠的瞪着老闆道:“今天大爺來你這兒吃飯是給你面子,信不信老子把你這店給砸爛了!”花錯說完,單掌一揮,硬生生將一張本就有些搖晃的桌子砸散了架。
老闆哪裡見過如此的“武林高手”,而且看對方那兇樣也不是什麼善茬,連忙驚慌道:“別,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哥不要見怪,這頓飯就算我請客了!”
“別扯這些,我不是那種人,你給打個五折就行,該多少就多少,我可是個有素質的人。”花錯摸出兩百塊錢,“加上酒水一共三百九十八塊,打五折是一百九十九塊,我給你兩百,零錢不用找了!”說着,豪爽的將兩百塊錢放到老闆的面前,似又想到了什麼一樣,“噢,把發票給我撕一下,撕五百塊的。”
當天晚上,衆人都沒有回住處,而是去了酒店開了幾間房,魏永一間,蕭逸和凌子涵一間,郭二和韓凌一間,趙志東和唐月一間。
第二天一大早,趙志東剛一出門便看見走廊上鬼鬼祟祟的花錯,花錯見趙志東出來,一臉猥瑣的問道:“昨晚怎麼樣了?”
趙志東疑惑道:“什麼怎麼樣了?”
“廢話,就是那個啊,怎麼樣了?”
趙志東還是一臉的不解,“是哪個啊?”
花錯着急的恨不得一刀把這個不開竅的小子給劈了,咬着牙道:“你昨晚把唐月上了沒?”
趙志東愣了愣,這才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
“嗯,昨晚我只記得回房間以後,小月給我倒了杯水,然後我就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直到剛纔才睡醒,準備下去買盒煙呢。”
“那唐月呢?”
“噢,她啊,給我留了張字條,說她回紅幫去了,鄭老爺這兩天身體不好,她得去看看。”
“那今天你起牀的時候穿衣服了沒?”花錯依然心存着一絲僥倖。
“當然穿了,昨晚喝得太多,穿着衣服睡的。”
花錯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有種想把這塊不可雕的朽木一腳踹到太平洋去的衝動。
“對了,你大清早的在這兒幹嘛?”趙志東問道。
花錯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在這兒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朽木真的不可雕,爛泥真的扶不上牆!”花錯幾乎咆哮道。
趙志東愣了愣,“朽木?爛泥?搞不懂,你慢慢想吧,我先下去買盒煙去。”
正當花錯準備向天長嘯時,郭二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臉上滿是興奮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