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沉吟了片刻,微笑着拍了拍花錯的肩膀道:“不錯,你已經開始有黑道思維了,你分析的也沒錯,但是,你還是隻看到了表象。”
拍了拍花錯的肩膀,二人並肩走着。
“第一、你分析的沒錯,血狼要是按你的計劃進行,斷然能夠將紅幫的勢力在益都連根拔起,但是你想過沒有,紅幫不同於我們血狼,它是一個擁有幾百年歷史的強大幫會,我們攻下益都後,我敢保證,不到三天,我們就會遭到從長江流域各地敢來的紅幫援兵猛烈攻擊,到時人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們。”
“第二、我們現在必須分出主要敵人和次要敵人,紅幫和我們現在是相互利用的利益關係,對方利用我們打擊正紅幫,我們卻靠着紅幫這顆大樹乘涼,反之,我們的對手正紅幫卻和我們有着苦大深仇,我們剛來就挑了他們的場子,滅了羊王,前不久又誅殺豬王,他們肯定將我們恨的牙癢癢,若不是我們靠着紅幫這顆大樹,正紅幫現在要滅我們並費不了多大勁。”
“第三、四大長老貌神離合,而且對紅幫的忠誠度有問題,這個我也能看出來,但是他們只是長老,在紅幫中雖然地位極高,但實權卻極小,真正掌握紅幫兵權的卻是紅幫的各地堂主,要動起手來,這些堂主們纔是我們真正的對手。”
“第四,你剛纔說我們現在幹掉鄭義易如反掌,這個沒錯,但是你想過沒有,幹掉鄭義並不代表幹掉紅幫,鄭義死了,立即會有新任大哥頂上,對紅幫的勢力卻削減不到多少,就像我們血狼幫,有朝一日我倒下了還有小永,小永倒下了還有趙志東還有郭二還有你還有秦風岳雲,要打掉一個幫會,並不是簡單的幹掉對方大哥那麼簡單。”
說道這裡,蕭逸忽然笑了笑,道:“若真那麼簡單的話,我倆任意一個人我想都能獨自一統華夏黑道。”
花錯愣了愣,笑道:“那倒也是。”
的確,蕭逸和花錯在殺手界都是頂級的存在,鄭義若是掛在殺手總部的目標榜上也就是個S級任務,完成難度雖然大,但對於這兩個頂尖殺手來說卻不是不可能,他們倆在做殺手時執行過的任務,難度比鄭義大的怕都不在少數。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花錯問道。
шшш✿Tтka n✿co 蕭逸笑了笑,道:“等!”
自鄭義遇刺之後,真個益都黑道忽然出奇的平靜,紅幫這面因爲鄭義出事,自然沒有任何動作,而正紅幫哪邊,卻也奇怪的低調起來,這個中原因除了這段時間警方的壓力外,另外的原因恐怕誰也說不清楚。
通過這段時間的種種現象和鳳組所蒐集的情報,蕭逸做出如下兩點分析:
第一、可以基本排除鄭義的事是正紅幫做的,因爲據鳳組提供的情報,正紅幫那邊對鄭義遇刺的事已經知曉,但卻出奇的低調起來,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告訴紅幫,這事兒和他們沒關係,他們並不懼怕紅幫,但是也沒有必要替別人做冤大頭,而去承受紅幫暴怒的瘋狂報復。
第二、內奸基本可以鎖定在幾人身上,但具體是誰,現在還沒有證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它自己露出狐狸尾巴。
通過一段時間的療養,鄭義的傷勢已恢復了不少,已經能夠下牀活動了,魏永這段時間每日陪伴在鄭義左右,二人性格極爲相投,交談甚歡,魏永挺喜歡這個談吐不凡,見識廣闊伸手絕佳的老人,而鄭義也喜歡這個頭腦敏捷,爲人敦厚踏實的小夥子。
“老爺子,您年輕時怎麼那麼大火氣,單槍匹馬就敢闖人黑社會的堂口,呵呵。”
鄭義的病牀旁,魏永一面削着蘋果,一面和鄭義聊着天。
“哈哈,我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佩服我那時的膽量,不過說來也是運氣,若不是碰上當時紅幫的大哥,我可能就交代在那裡了,也不會有今天的紅幫大哥鄭義,哈哈哈……”
魏永將蘋果切成小塊,遞了一塊給鄭義,道:“可能這就是命吧,我以前也是個老實巴交的窮學生,如果不是蕭哥的話,我現在還在鄉下種地呢。”
鄭義笑道:“是啊,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不過你們血狼幫大哥蕭逸倒是個天生混黑道的天才,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真不敢相信在短短几年時間一統南江市,挑北帝會所,滅羊王,殺豬王的血狼幫大哥是如此年輕,後生可畏啊……”
說道蕭逸,魏永一臉自豪,道:“那可不,我蕭哥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有本事最聰明的人,我們血狼上下就每一個不服他的……”
魏永話說到一半,忽然從門口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你倆一老一少的在背後說我什麼壞話呢?”
魏永回頭一看,見是蕭逸提着大包小包的營養品笑呵呵的走了進來,連忙起身道:“蕭哥好。”並一面將蕭逸手裡的東西接了過來。
“老爺子,您康復得差不多了吧。”蕭逸將手裡的東西遞給魏永,坐在鄭義的牀邊關切的說道。
雖然血狼和紅幫目前是相互利用的存在,但拋開幫會利益不說,私下裡蕭逸倒是對這個老頭印象不錯,二人如果不是有着這特殊的身份,說不定還真能成爲真正的忘年之交。
“呵呵,成天被你送來的營養品補來補去的,不好都不行。”鄭義其實心裡也很欣賞蕭逸這個年輕人的,當下笑呵呵的說道:“老囉,身子骨不行了,比年輕時差遠了,若放在我年輕的時候,受這點小事拿繃帶一纏,照樣提刀砍人,拿還用在醫院遭那麼久的罪啊。”
“呵呵,老爺子過謙了,換做常人恐怕早挺不過去了。”蕭逸一面拿起一塊蘋果遞給鄭義,一面說道:“老爺子對小永還算是滿意吧,小永可是我血狼幫明面上的大哥呢,各方面都是頂尖。”
鄭義看着魏永呵呵笑道:“滿意,滿意,小永挺招人喜歡的,爲人實在,頭腦又好使,這些日子要不是他陪着,我得憋出病來,呵呵。”
魏永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老爺子哪裡的話,這是我份內之事,而且還要感謝老爺子對我的信任,對我一點防範都沒有。”
說着,魏永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老爺子能讓我貼身留在身邊,是對我的信任,而且對我一點防範都……嗨!怎麼又繞回來了,我這人嘴笨,反正就是感謝老爺子對我的信任。”
見魏永一臉尷尬的模樣,鄭義哈哈大笑道:“你們蕭哥派來的人我能不信任麼,我們現在是聯盟的關係,這樣做也是爲了我自己好,說來也慚愧,想不到我們紅幫出現了內奸,保護自己安全的事還得麻煩外人,說出去真是丟人啊……”
蕭逸道:“老爺子這是哪裡的話,正如你所說,我們是聯盟,也是朋友,這是我們該做的嘛。”
蕭逸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裡卻對鄭義的心思再清楚不過,他心中所想並不似嘴上說的那般敞亮好聽,而是因爲一方面,他料定血狼幫不會向他對手,因爲他也明白血狼幫現在還得靠着紅幫,當下他們最大的敵人卻是死敵正紅幫,這點他相信蕭逸自己清楚。
另外一方面他卻沒有撒謊,照目前這個局勢來看,由血狼幫出面保護他要比紅幫自己保護他要安全的多,因爲內奸不除,他身邊的每個人都可能是顆定時炸彈!
“對了,老爺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出院?”蕭逸突然問道。
鄭義嘆了口氣說道:“我倒是想立刻出院,可是醫生不讓啊,非說我還得留院觀察,都快把我憋死了,不過總算是要熬到頭了,昨天醫生告訴我說後天我就能出院。”
蕭逸呵呵笑道:“那恭喜老爺子了,等您出院我了定要和您好好喝上幾杯。”
“哈哈,一言爲定。”鄭義哈哈笑道。
“老爺子,聽唐月說你棋下的不錯,今天反正也沒事,要不,咱爺兩殺一盤?”蕭逸忽然說道。
鄭義哈哈笑道:“那就再好不過了,這些日子都把我憋出病來了,好些日子沒下棋了,今天好好殺兩盤!”
“好,那我就好好領教領教。”蕭逸一面說着,一面對一旁的魏永道:“小永,你出去買副象棋過來。”
“好嘞!”魏永高興的答道,轉身便跑出了房門。
待魏永出去後,蕭逸上前將房門輕輕關好,嘴角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老爺子,我有問題想請教你。”蕭逸站在鄭義的牀頭,似笑非笑的說道。
“說吧,什麼事兒。”正義沒有發現蕭逸的異樣,豪爽的說道。
蕭逸道:“曾經有個將軍說過,世界上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不知道老爺子對這句話怎麼看。”
鄭義聞言,微微一愣,扭頭盯着蕭逸沉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逸笑了笑,向前走了兩步,道:“也沒什麼意思,就是想和老爺子商量件事情。”
說完,眯了眯眼睛,緩緩俯下身去,一隻手不留痕跡的搭在鄭義的肩膀上,悄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
魏永買好象棋後,高興的一把將病房門推開,朗聲道:“象棋買來了,蕭……”
忽然,魏永瞪大了眼睛,手裡的象棋嘩啦一下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