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永,你自己的意思呢?”蕭逸拿着電話,對另一頭的魏永問道。
“蕭哥,我認爲我必須得去,這一關遲早得過。”魏永的語氣很堅定。
“鄭老爺子呢?”
“他倒是可以不去,他現在的身份還是紅幫掌門大哥,掌門大哥拒絕手下的邀請很正常。”
“嗯,此事非同小可,我和花錯陪你一起去。”
萬朝酒店位於益都市中心,幾乎是紅幫和正紅幫勢力的交接點,換而言之,這裡也是紅幫勢力的邊緣,若是在這裡發生點什麼事,紅幫也不敢有什麼大動作,畢竟一條街的另一頭就是正紅幫的勢力,正紅幫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紅幫大隊人馬突然向這裡涌來。
一輛普通的商務用車緩緩在萬朝酒店門口停下,從車裡陸續走出幾個人,分別是鄭義,蕭逸,魏永,花錯,唐月,還有另外兩名身着黑衣的年輕人。
幾人剛一下車,突然呼啦啦從酒店內涌出數十名黑衣人將之圍住,領頭一人面無表情的掃了幾人一眼,道:“三位長老已經在樓上恭候各位了。”
鄭義瞟了一眼那人,冷哼一聲道:“你是不是紅幫弟子!”
那人愣了愣,道:“我是錢長老的護衛,老爺子難道不認識了麼?”
鄭義突然大喝道:“那見到掌門大哥爲何失了禮數,難不成你們和三名長老準備造反麼!”
那人嚇的一個哆嗦,連忙拱手對鄭義施了一禮,唯唯諾諾道:“掌門大哥莫怪,小人不敢。”
鄭義冷哼道:“不知天高地厚,滾開!”
待鄭義等人上了樓後,那人忽然面露猙獰,惡狠狠的道,“希望你呆會兒還像這樣威風!”
一般請人吃飯都是一個包間,可三名長老準備的這個包間幾乎已不能簡單的用包間來形容,用一個小型的廳來形容一點也不過份。
呈長方形,擺了五張大圓桌還不顯得擁擠的包間,自然算的上是一個小型的廳。
門打開,鄭義幾乎毫不猶豫的便昂首走了進去,蕭逸等人也是一臉平靜的跟了進去,當最後一人走進時,門忽然被人關上。
鄭義在廳內環視一圈,中氣十足的道:“三位長老未免也太客氣了,不過是個飯局而已,用不着搞如此大的排場。”
的確,這排場是挺大的,五張碩大的圓桌,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身着黑衣的大漢,唯獨中間只有三名長老坐着。
“呵呵,紅幫增設新堂,我等爲新堂主慶賀,排場自是小不了,只不過沒想到掌門大哥和邪狼先生也賞臉大駕光臨,實在是讓我等受寵若驚。”
錢長老坐在椅子上呵呵的笑着說道,卻沒有起身,只是用手向前一攤,淡淡道:“請!”
鄭義旁若無人的大步走去,冷哼一聲道:“若是我不來,恐怕某些人會寢食難安,反正這飯局是遲早的事,早來晚來都一樣。”
說着,大方的坐在中間的一張椅子上,蕭逸等人分兩側依此坐下。
菜也沒上桌,坐下後,雙方都沒有說話,幾十人的大廳一點聲響都沒有,這讓人有些壓抑。
蕭逸拿着一個空茶杯在手裡把玩着,片刻後,冷笑一聲道:“三位長老說是要位我兄弟擔任新堂主而慶賀,我這個外人還想着過來蹭幾杯酒吃,只是不知道這菜什麼時候上。”
錢長老冷笑一聲,道:“一般着急吃飯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餓死鬼,另一種是飯桶,不知道邪狼先生屬於哪一種?”
若是郭二在,聽見這話肯定掀桌子,但是鄭義不會,魏永不會,唐月不會,花錯也不會,他們的頭腦都很冷靜,還有的只是對這種小孩子一樣的嘴皮子功夫不屑在乎。
蕭逸自己更不會,自己是餓死鬼還是飯桶,都不是誰說了算,只是一臉陽光的笑着,想了想道:“我應該是飯桶。”
“哈哈哈哈哈……”
蕭逸此言一出,不僅是周圍的黑衣人,就連那三名長老也放聲哈哈大笑,錢長老笑的前仰後合,道:“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我現在正在和一隻飯桶在說話。”
蕭逸也笑道:“的確,你們能夠一隻飯桶說話的確值得高興,因爲這說明你們至少還活着!”
錢長老止住了笑,正色道:“飯是要吃的,只不過在吃飯之前,有些事情還是講明瞭好,否則再美味的飯菜吃起來也沒有味道。”
說完後,看着鄭義道:“鄭老哥,你說呢?”
鄭義平靜的道:“的確,有些事情不解決,飯菜確實吃不下。”
錢長老道:“爲了我們能夠將菜吃的更香,在吃飯之前,我想問掌門大哥幾件事,第一,紅幫增設第七十三堂狂龍堂是不是你自己做的決定,第二,狂龍堂堂主的人選是不是不屬於紅幫弟子?”
鄭義只說了一個字,“對。”
錢長老冷笑一聲,道:“掌門大哥這樣做,是不是太不把紅幫上下放在眼裡,紅幫數百年基業,可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
鄭義平靜的道:“這點不用你提醒,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我紅幫基業考慮,至於增設新堂,任命堂主,我想我作爲紅幫掌門,應該有這個權利,倒是三位長老,不做好自己的份內之事,反而在這些掌門的份內之事動心思,難道你們想將我這個掌門取而代之嗎!”
坐在一旁的蕭逸暗讚一聲,鄭義隻言片語,不動聲色的便又將矛頭推了過去,其實作爲長老,對掌門的行爲發出一些質疑是正常的,可鄭義現在給他們安的罪名卻是謀反,這可是兩個概念。
三名長老神色微微動了動,但瞬間卻又恢復了正常,一直在旁邊不語的孫長老開口道:“掌門言重了,新設堂口,任命堂主的事自有掌門做主,只是新增設的這個堂口權利似乎過大了,不僅掌握整個益都市,而且我聽說還將讓新堂主擔任代理掌門之事。”
鄭義冷笑一聲,“我身體欠佳,需要療養,歷代掌門中,對任命代理掌門的事也不罕見,誰有這個能力我心裡清楚,莫非孫長老想來擔任這個代理掌門嗎?”
鄭義能夠混到今天這個地位,絕對不是偶然,僅僅在談判這一手蕭逸便有得學,其實新增堂口,任命新堂主,何況還是任命一個外人做堂主,這些都是大事,按理說身爲長老幹涉這些事也不是不可,而且鄭義的行爲確實也有點獨裁的味道,但他卻始終將對方壓在謀反這條線上,牢牢佔據主動,這點本事卻不是常人能有。
果然,孫長老被鄭義的這話噎住,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只是臉色不善的冷哼一聲憤憤的坐着不語。
這是,三大長老中的李長老坐不住了,他平時話極少,但性子也火爆,當下啪一聲狠狠拍在桌子上,指着鄭義道:“夠了,姓鄭的,今天叫你和這個什麼狗屁堂主到這裡來,不是來跟你耍嘴皮子的!”
鄭義依然一臉平靜,道:“我也不是來耍嘴皮子的,我是來吃飯的,只是你們的待客之道讓人有些感到不舒服。”
蕭逸不得不再次對鄭義暗讚一聲,自己算是定力好的了,但若剛纔那李長老這話要是衝自己的,鐵定翻臉,卻是做不到鄭義這般波瀾不驚。
李長老突然大聲對旁邊的孫長老和錢長老大聲道:“你倆還愣着幹嘛,忘了我們今天的目的是什麼嗎!”
錢長老和孫長老嘴角抽了抽,最後還是錢長老開口道:“鄭老哥,我們今天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念在大家多年同門的份上,只要你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並讓你繼續享受榮華富貴。”
鄭義道,“噢?那就說說你們的條件吧。”
錢長老清了清嗓子,道:“你退出掌門之位,並將此事通告紅幫上下和江湖各大門派!”
錢長老此話一出,雖然衆人都有了心理準備,但心裡任然一動,因爲這已經是好不掩飾的造反!
鄭義平靜笑道:“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們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錢長老道:“請說。”
鄭義道:“前些日子,刺殺我的那些殺手是不是你們和趙長老一起密謀的?”
見錢長老有些遲疑,鄭義接着道:“別忘了,神武會的那名女殺手,現在還在我的手裡,雖然這是一隻是趙長老出面聯繫,但誰也不敢保證趙長老當時爲了給自己留條後路,有沒有將你們的事告訴神武會。”
錢長老神色激動道:“不可能!”
鄭義笑笑,“你能夠眼見事情敗露,毫不猶豫的開槍將他射殺,那他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呢?”
見三名長老臉色陰晴不定,鄭義呵呵一笑,道:“好了,如果你們說不出口可以不說,從你們的神色,我已經知道事情的答案了。”
李長老忽然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可能是由於剛纔被鄭義戳到痛處,激動的咆哮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姓鄭的,我就想知道,我們的條件你答不答應,要是答應,大家還是好兄弟,吃晚飯,你繼續你的榮華富貴,若是不答應,可別我們心狠手辣!”
鄭義平靜的道:“我也想對你們說,若是你們現在肯悔過自新,念在多年同門,我可以免你們一死,不過你們勾結島國人,來干涉我華夏門派之事,活罪難免!”
見已經撕破了臉皮,錢長老忽然變臉道:“姓鄭的,請你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你現在不過是我案板上的一塊肉而已!”說完,周圍的黑衣大漢呼啦啦一下站起,拔出手槍惡狠狠的盯着鄭義等人。
鄭義冷笑一聲,“你以爲就憑這些人,能奈何我們嗎?”
“都別動,誰動我打死誰!”
這是,魏永和唐月忽然從腰間拔出手槍,大喝道。
花錯手裡也多了一把銀色的轉輪手槍,抿着嘴笑道:“就這些雜魚,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蕭逸坐在鄭義旁邊,卻是悠閒的喝着茶水,而立在鄭義身後那兩名黑衣人,更是一臉的平靜,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錢長老一臉冷笑,道:“我知道你身邊的這些人都是高手,我自然也不會笨到以爲僅憑這些人就能對付你們。”
說完,忽然臉色一變,惡狠狠的道:“姓鄭的,這可是你逼我的,別怪我!”
說着,狠狠將手裡的茶杯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