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軍官陰森森的目光盯着墨子風說:“你是誰?敢到老子家裡招搖撞騙?”墨子風起身拱手道:“谷師長,不必動怒,我先將你的情況說一遍,你聽了之後再確定我是不是招搖撞騙?”谷佔海疑惑地看着墨子風說:“好,你說!我看你能耍什麼把戲!”
墨子風揹着手,邊走邊說:“谷佔海,清光緒二十四年出生,福建安溪人,民國五年考入保定軍校步兵科,民國七年在北洋軍任實習排長,民國十三年率獨立營投靠馮玉祥,歷任團長、旅長、副師長,民國二十四年升至預26師師長,民國二十六年在南京保衛戰戰役中,因拒不執行上峰命令,擅自率部逃離戰場,造成友軍較大傷亡。經最高統帥部研究,鑑於谷佔海怯敵畏戰,尚且有率部投敵趨勢,着藍衣社近日秘密處決……谷師長,我說的這些有錯嗎?”
谷佔海瞬間額頭冒汗,緊張地望着墨子風說:“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墨子風呵呵笑道:“我只是找你做生意的人,前幾天意外得知谷師長即將遭遇不測,不過爲了生意,也爲了交你這個朋友,我特地不避兇險前來相告,只是沒想到谷師長閉門不見,實在沒辦法我纔出此下策,請少夫人出面邀請,還望谷師長不要見怪!”
谷佔海怎麼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墨子風曾經是藍衣社精英特工,在藍衣社期間已將**師級以上軍官的履歷瞭解得倒背如流,結合那個當兵的透漏的消息,杜撰了這道命令,在最後編造了幾句藍衣社慣常使用的密令語言,沒想到谷佔海擅自撤退之後一直做賊心虛,唯恐遭到上峰打擊報復,自然對墨子風這一番雲遮霧罩的話極爲相信。
谷佔海拱手道:“先生,得罪莫怪。不知先生如何得知這個信息,有沒有什麼渠道可以疏通一下?”墨子風嘿嘿笑道:“谷師長,實不相瞞,我是個生意人,從不做虧本買賣,我這次幫了你只怕你要出血了?”谷佔海說:“谷某薄有家產,該花錢的地方絕不吝嗇。”墨子風說:“我別的東西都不要,只要你五輛卡車,不知谷師長能否割愛?”谷佔海說:“放心,只要你幫了我,區區幾輛卡車算什麼,我還有重禮相謝。”
墨子風說:“我有一個朋友在藍衣社任職,我可以託他幫助你,只是你要破些錢財買通戴笠!”谷佔海聞聽此言,感謝道:“如能免了谷某的抗命之罪,谷某願意破財消災。這樣,我立即通知後勤將五輛卡車送給兄弟,並派出司機將車子送到你指定的地方。還請白先生立即與你的哪位朋友聯繫,讓他儘快找人說情纔是。”說着進入內室,不一會兒捧出了一個小木箱出來,當着墨子風的面打開,露出裡面黃燦燦的金條,說:“白先生,這是三十根金條,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墨子風正色道:“請谷師長放心,受人錢財,與人消災,你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我一定讓朋友盡力斡旋,保住谷師長的官位。事不遲疑,我現在就走!”
谷佔海思謀一會兒,說:“我是不是派出一個副官陪着先生,你到時有事也可以差遣。”墨子風呵呵笑道:“谷師長,你這是不放心我啊!這種事誰敢讓不相干的外人得知,如果消息外露,別說保不住你的官位,恐怕兄弟們也受到連累。”
谷佔峰心裡仍然躊躇,唯恐中了人家的圈套,說:“咱們萍水相逢,我願意相信你,可是你總得拿出一件讓我信服的東西吧!”墨子風哈哈笑道:“既然如此,爲了打消谷師長的疑慮,我的身份有必要向你透露一下,省得你不放心!”說罷,從口袋裡抽出藍衣社的派司在谷佔海眼前一晃,說:“實不相瞞,我就是戴老闆派來和你做生意的。你既然識時務,我回去之後自當將你的孝敬如實獻給戴老闆,你的官位還會有問題嗎?”
谷佔峰暗自心驚,伸手想看看派司,墨子風隨即將派司裝進口袋說:“谷師長,這就不上道了,做我們這行的確認一下就行了,何必要知道名字呢?你這樣做我可就不敢和你打交道了,這受賄罪我可是擔當不起!”谷佔峰訕笑道:“我明白了,感情兄弟是藍衣社的,真是失敬得很!”墨子風笑道:“你知道就算了,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實不相瞞,我不僅是藍衣社的,還是藍衣社的巡視員,這個身份沒人知道。你和茂盛貨棧路掌櫃的交易我也清楚,此人極爲狡詐,以後千萬不要相信他了!”
谷佔海見墨子風連這麼隱秘的事情也瞭如指掌,當即連連點頭,說:“我明白了!此人就是一個市儈,昨晚還派人傳話,說今天有一個重要人物要來和我洽談卡車生意,他只說你是洪武門的少爺,哪裡知道你是藍衣社的特派員,他還要我躲避不見,即使見面也要設法提高價錢。若不是你來到家裡,真是險些誤了大事!”
墨子風說:“這就是了!你可知這幾輛卡車的用途,不瞞你說,正是用於茂盛貨棧,我要用這幾輛車賣個好價錢,不過賣車的錢可都是我的,與老兄可沒有什麼關係了!”谷佔海笑道:“兄弟快言快語,毫不隱晦,我心裡明白!”
交易完成,墨子風抱拳道:“谷師長,來日方長,咱們後會有期,說不定哪一天我還會來麻煩你,到時還要老兄多加照顧!”谷佔海感激地說:“兄弟不要客氣,以後就是兄弟了,有什麼事情只管來找我就是!我現在就通知後勤,讓他們派車隨你一起回去!”說着,進入內室打了電話。
這時,一直在內室偷聽的少夫人陪着谷佔海一起走了出來,說:“先生慢走!”墨子風對谷佔海說道:“谷師長,少夫人處事極爲得體,掂得清事情輕重,今天若不是她出面,恐怕會生出很多波折,你以後要對少夫人好些纔是!”
谷佔海哈哈笑道:“是啊!是啊!今日多虧了媳婦,要不然誤了大事!”少夫人聽了,頓時滿臉羞紅,說:“這位先生纔是你的貴人,我們應該謝他纔是。”谷佔海隨即命令衛兵陪着墨子風去了師部,讓他們押着汽車送到茂盛貨棧。
墨子風乘着谷佔海的吉普車來到師部,衛兵將他的坐騎也騎了過來。這時,師部門口整齊地停放着五臺卡車,墨子風讓衛兵把卡車車廂打開,支了一塊寬門板,把他的坐騎牽到車廂之上,這才指揮五臺卡車隨着吉普車往雲州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