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十七師前部抵達灣州,日軍依舊是打出旗語詢問,左令支命令旗語兵回答:十七師奉命前去圍剿雲州匪徒。日軍旗語兵不一會開始回覆:請快速通過。
左令支在隊伍中眼見鬼子依舊嚴陣以待,知道突襲毫無勝算,便帶領前部繼續往前面行進,暗中傳下戰鬥命令。墨子風帶領游擊隊緊隨其後,眼見鬼子毫無鬆懈之意,只能強攻了,便讓衛兵發射信號彈。
三發信號彈在空中劃出三條紅線,城內的衛卜杵已知大部隊來到灣州城外,對手下的弟兄們一揮手,那些挑擔的、推車的、要飯叫花子隨即將武器亮出,一起向城門衝殺過來。
守門的鬼子兵看到三發信號彈,知道對方不懷好意,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城外的十七師,卻不料城內殺出一隻人馬,雖然一個個破衣爛衫,卻都手持美式衝鋒槍,瘋狂地對着守門士兵一陣亂射,當即打死守門的鬼子兵,迅速打開了緊閉的城門。
左令支聽到城內槍響,知道衛卜杵已經動手,立即命令十七師展開攻擊。這支部隊一看就是患了恐日症,一個個畏縮不前。左令支大怒,大聲喝道:“怯敵不前者,殺!”並親手擊斃了擔任先鋒的一營營長,讓副營長帶隊攻擊。
副營長眼見左令支殺氣畢露,心知怯敵必死,當即大喝一聲:“弟兄們,衝啊——”在他的帶領下,十七師先鋒部隊在敵人密集槍彈下衝進灣州城中,和衛卜杵合兵一處向城內衝殺,後續部隊如潮水般涌進城內,城樓的鬼子還想負隅頑抗,被依法迫擊炮彈擊中,城樓起火,鬼子兵四散逃竄,城下士兵一陣亂槍打死不少人,剩下的見對方人多,連忙向城內撤退。
左令支帶領部隊衝進城區,見城南一處大院壁壘森嚴,鬼子們趴在牆頭,不斷對外面的士兵射擊。左令支喝道:“快將大炮推過來。”隨行的任澤宇副官倒是機靈,不一會喊來炮連連長,左令支直接命令炮連對着圍牆開炮。
此處是鬼子的兵營,聯隊長阪本正在指揮部隊堅守。阪本是一個傳統軍人,作戰極其頑強,但是靈活性不足。自從軍部將日軍和****達成默契的事情告訴阪本之後,他以爲短期內沒有作戰任務,除了嚴守城門之外,其餘的士兵一直處在放羊狀態。他本想按照軍部命令,等****和游擊隊打得難分難解之時,日軍趁勢出擊,一舉奪回雲州要塞。
可是,阪本做夢也沒有想到,一直被自己欺負的十七師今天竟然一反常態,拼命攻打灣州城,這讓他一時有些措手不及,急令部隊集中,收攏在聯隊司令部兵營集中兵力堅守,等待軍部派兵增援。阪本在電話中向軍部報告說是十七師破壞雙方達成的暫時停戰協議,率先攻打灣州。
電報發出後,日軍第二軍爲****破壞協議的行爲大怒,當即命令第二軍所有部隊向附近的****發動報復性襲擊。****此時尚不知什麼原因,眼見各地鬼子展開進攻,只得命令所有部隊全面抵抗,日軍和****達成的默契隨機失效,各地隨即又展開了廝殺。
左令支根不知道這些,他只想儘快拿下灣州,前兩天他對墨子風產生了誤會,心中一直心懷歉意,此時見墨子風親自參戰,便一心要打下灣州證明自己,嚴令十七師的官兵向鬼子兵營不斷攻擊。
炮兵連長迅速調集五門小鋼炮,對準鬼子兵營一通****,炮彈落盡敵營,敵人死傷無數,圍牆隨即被打開缺口,左令支當即督促部隊從缺口內攻進兵營。亂槍****當中,鬼子死傷慘重,一直叫囂着死守待援的阪本聯隊長眼見情勢不妙,剛想帶領兩個隨從逃走,一發炮彈落在身旁,當即被炸身亡。
等待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灣州日軍全部被擊斃,十七師死傷兩千多人,而墨子風從雲州帶出的游擊隊一直在城外看熱鬧,自然沒有絲毫傷亡。
墨子風這一招是“借力打力”,目的就是破壞****和日軍達成的默契,此時眼見攻下灣州,便帶着游擊隊進入城內,連夜貼出安民告示,並和左令支商議,決定派衛卜杵帶領四千人馬駐守灣州。
肖振山接到墨子風的捷報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他當即讓派出一名政工幹部作爲灣州區委書記帶領工作組即可上任,開戰根據地建設工作。
墨子風和左令支閒着無事,便帶着兩個隨從在灣州街道溜達,眼見這個小城雖沒有云州城雄偉,卻也是古色古香的一個古老城池,街上商品也是琳琅滿目,土特產更是頗有風味。
墨子風看見前面有一座茶樓,對左令支使個眼色,便上了茶樓喝茶。
店小二殷勤接待,把二人讓到雅座,泡了一壺新茶,備了瓜子、花生等小吃,高興地去了。墨子風和左令支正在喝茶,忽聽旁邊桌子上有一個漢子說:“各位,你們知道嗎,昨天是誰打下了灣州?”旁邊有人問道:“誰不知道?****十七師啊!死了那麼多人,這誰都知道!”
那漢子呵呵笑道:“你們還真是說錯了,這支部隊是十七師不假,但是十七師是被人家用槍頂着屁股來打仗的。”有人奇怪地說:“誰這麼膽大,竟然用槍頂着十七師的屁股?你是瞎扯吧!”那漢子說:“這次倒不是瞎扯,你們知道是誰拿槍頂着十七師的屁股,說出來此人名氣太大了,他就是雲州洪武門的墨子風。”
話音未落,幾個茶客“咦”了一聲,一個老年茶客說:“你這一說倒是真有可能,那墨子風是誰?洪武門的少舵主啊,江湖上誰不知道他的名聲,雲州那些小鬼子厲害吧,還不是墨子風帶着洪武門的弟兄,一夜之間就將鬼子殺得片甲不留,那可真是解氣!唉,這墨子風就是當年的嶽爺爺轉世,專門殺這些鬼子漢奸!”
一箇中年茶客說:“我說老嶽,你可真好意思,你姓岳,就說人家墨子風像嶽爺爺。依我看,這墨子風就是菩薩轉世,專門救我們這些老百姓的!”
墨子風和左令支在旁邊聽着這些人說話,心裡覺得好笑,這些人估計是聽慣了評書,竟然東拉西扯的亂扯一通,好像自己是救世主一般。
這時,忽聽另外一張桌子上站起一個黑大個,對着議論的幾個人說:“我說你們幾個,呱呱噠噠的胡說什麼?墨子風再厲害,怎麼不去茂州打擂?那可是真正英雄豪傑應該去的地方。”
這邊的老嶽不服氣地說:“你這個後生,什麼事也不知道。墨子風是誰?那是洪武門的少舵主,怎麼和一個日本武夫一較長短,人家不動手則罷,動起手來就打死雲州的所有鬼子。聽人說,墨子風有一句口頭禪,每次下命令之後,總要說一句,射界之內,鬼子全部誅殺!小子,是誅殺,不時打擂臺,明白嗎?”
黑漢子氣道:“這還是因爲茂州的鬼子官武藏雲太厲害,擺擂臺一個月,傷了五十多個武林人士,估計墨子風覺得自己技不如人,也不敢前去。他要是真厲害,怎麼不去打死武藏雲,給中國人爭口氣呢!”
墨子風和左令支對視一眼,低聲說:“令支兄,聽到了吧,看來這一趟我真得走一趟了!”左令支急道:“子風,不要聽這黑漢子瞎扯,你現在身份不同,不可冒險,再說肖政委千叮嚀萬囑咐,要
保證你百分之百安全,我看着茂州擂臺比武,還是算了吧!”
墨子風說:“令支兄,不是我逞英雄,老百姓也盼望咱們能打敗日本武士,給中國人爭光,至於老肖的命令,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現在灣州已經解放,衛卜杵帶着四千隊員在這裡守城,老肖還派了縣長管理城市,咱們留在這裡也沒有什麼意思。明天一早,你帶領十七師殘部和咱們的隊伍回雲州,我和採桑一起去茂州走一趟,看看許大哥的差事辦得怎麼樣了。”
左令支見墨子風一心想要前往,說:“我看這樣吧,讓蘇雲帶隊返回雲州,我和你們一起去。”
墨子風說:“令支兄,十七師剛歸順,咱們拿他們打了頭陣,死了二千多人,說起來也有點把那人家當人看,估計現在人心不穩,讓蘇雲一個人帶隊我不放心,我看還是你把他們帶到雲州交給肖振山之後,然後到茂州和我們會合,咱們一起大鬧茂州,這樣可以吧!”
左令支聽墨子風說的在理,便答應了墨子風的要求,決定天亮之後帶領十七師和游擊隊返回雲州。
第二天,天剛黎明,左令支命令十七師整理裝備前往雲州城,蘇雲帶領游擊隊一萬多人殿後,唯恐這些****趁勢搗亂。不過,十七師的普通士兵聽說參加游擊隊每月領五十塊大洋,一個個眼巴巴的希望早些趕到雲州,有個別忠於黨國的軍官想發動叛亂,只是沒幾個人響應,便趁人不注意悄悄離開的部隊。自此,****十七師正是歸順墨子風的游擊隊。
墨子風和曲採桑騎着東洋大馬,看着左令支、蘇雲帶領部隊返回雲州,這才揮鞭策馬向茂州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