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音的身形出現在大廳之時,原本侃侃而談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不遠處的那抹紅色的身影,眸中有驚豔有震驚還有……微怒。
微怒的自然是沐煦,不過對着的人卻是邢天明。
沐煦目光不善的盯着某人滿眼驚豔的冷峻面龐,恨不得衝上前擋住他的視線,當然這也不能怪他,任誰見到此等場景恐怕都難以移開目光。
你能想象一個絕美的似乎攝人心魄的女子身穿紅色衣裙,披着雪白披風仿若腳下踏着祥雲款步而來,墨黑的秀髮隨意的用一支碧玉簪子挽起,零碎的秀髮隨着微風在空氣中輕微舞動,淡漠清冷的容顏帶着抹淡淡的慵懶,每一個動作都帶着難以言喻的魅惑氣息。
如此不似凡塵的女子怎能讓人移得開目光?
沐音很少穿紅色的衣服,並非是不喜歡,而是平日裡穿素色衣服形成了習慣,再者她本身對於衣服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只要穿着舒服便好,今日的衣服也是隨手拿的一件,雖然不適於參加盛宴,可出來見客還是符合禮儀的。是以,出門之時並未換衣,而是直接披了披風就出來了。
仿若是沒看到三人的神色,沐音神色淡然的走上前,淡淡的道:“父親找我來可是有什麼事?”
清冷淡漠的聲音讓三人瞬間回神,沐靖南輕咳一聲,道:“你可知道京兆府尹一案?”
沐音神色未變,蹙眉道:“聽聞過一些。”
沐靖南點了點頭,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邢天明,道:“這位是大理寺卿刑大人,如今他負責此案,今日前來是想來詢問你一些事情。”
沐音轉眸看了邢天明一眼,忽然移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在距離他間隔一個位置的位置上坐了下來。頓時沐靖南和沐煦的神色都暗了幾分。
原本沐靖南自然是坐在上首的,沐煦則是坐在左側的首位,邢天明坐在右側的首位,沐音此番是坐在了右側的第三個位置,這自然是有些不合規矩的,按理說沐音應當坐在沐煦的身側,可她偏生要坐在右側,此番舉動自然是讓沐靖南心有不快了。
沐煦雖然嘴角依舊掛着淺淡溫和的笑意,但是卻是有些苦澀,自己的妹妹寧願跟素未蒙面的陌生男子坐在一起,也不願與他這個親生哥哥坐在一起,可想她對於他們這些家人是有多麼的冷淡漠視,竟然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
經過上次將事情說開後,沐煦不是沒有想過彌補一些什麼,可每次他剛踏進錦瑟院就被不慍不火的給擋了回來,想送些東西過去,也全被她給退了回來,無奈之下只得找了裴氏過去,可也全給擋了回來。如此毫不掩飾的漠視,讓沐煦不得不打消了這些念頭。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想到底該如何彌補這個十年未見的妹妹,可不論他做些什麼,她都毫不領情,就像是一塊怎麼捂都捂不熱的石頭,讓人毫無辦法。
邢天明對於沐音的舉動也有些詫異,冷峻的容顏有些微微的錯愕,早在來南侯府之前,他就已經派人調查了一番這個南侯府的大小姐,對於十年前的事情他並不知情,當時算起來他也不過才十四歲而且也並不在盛京,對於這些自然也是從未聽說過的,這些他也是從手下那裡聽來的,調查的結果並未查出十年間她所發生的任何事情,就像是被人故意封鎖消息,竟然半點蛛絲馬跡也查不到。
查到的只不過是從她回到盛京之後的一些事情,據說她與侯府關係並不親近,這些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畢竟十年未曾歸家,難免有些生疏,可卻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對他們如此的冷淡,完全沒有一點親情可言,驚訝歸驚訝,可這些畢竟不關他的事,掩下面上的情緒,朝沐音點了點頭,道:“在下邢天明,不知可否問沐小姐幾個問題?”
沐音神色雖淡可語氣卻還是不錯的,揚眉道:“刑大人不妨說說看。”
邢天明面上的表情鬆緩了幾分,斟酌了片刻,道:“沐小姐可認識京兆府尹陸譚山陸大人?”
沐音勾脣:“刑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她在盛京的事情估計邢天明已經查探清楚了,她與陸譚山有沒有關係他比誰都要清楚,如今有此一問,倒還真是顯得有些刻意了。
邢天明冷峻的面上浮現一絲尷尬,彷彿她已經看透了所有的事情,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很不舒服,不自覺的動了一下身子,扯了扯嘴角道:“既然沐小姐這麼說,那在下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在下聽聞沐小姐身邊有一位絕頂高手,不知能否一見?”
絕頂高手?此話一出,不只是沐靖南,就連沐煦都有些怔愣,什麼時候她身邊有這號人物,他們怎麼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身邊跟着的也就只有一個叫蘭諾的丫鬟和那日熠王殿下送來的一名女子,熠王殿下送來的那名女子根本就不懂功夫,剩下的也就只有那個喚蘭諾的丫頭了,她倒是看得出來習過功夫,若說稱得上絕頂高手……未免有些可笑了些。
沐音心裡冷笑一聲,果然麼,這麼快就查到茗月軒的事情了,當日的消息,她已經派人悄悄做了些手腳,沒想到這邢天明倒還真是有些本事,不愧是堂堂的大理寺卿。
“絕頂高手?”沐音挑脣:“蘭諾雖然功夫還不錯,但是絕頂高手的稱呼未免有些太誇大了些。”
“可據在下聽聞這位蘭諾姑娘當日在茗月軒可是將一個惡人谷的人一劍斃命……”邢天明道。
茗月軒?惡人谷之人?沐靖南與沐煦不由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驚,難不成當日救下他的人竟然是蘭諾?想到這種可能性,沐靖南神色複雜的看了坐在那裡神色淡然的沐音一眼,若真是蘭諾救下的他,那身後肯定是自己這個女兒指使的,一時間,心裡說不出到底是欣慰還是憂慮。
“是麼?那也只能說明那人學藝不精罷了。”沐音神色平淡,彷彿就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而已。
邢天明難得的緊抿的脣角有些鬆動,倒是有些抽動的跡象,學藝不精?!還真是敢說!先不說惡人谷的人功夫豆不會太差,就說此人能將沐荀打成重傷,功夫就絕對不弱,雖然他並未與沐荀交過手,可從他調查的資料來看,沐荀的功夫也絕對算不得若,最起碼比一般練武之人要好一些,就這樣的功夫被惡人谷的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還能說惡人谷的人學藝不精麼?
這不是扯淡麼!
“沐小姐,在下此次前來就是想要見一見蘭諾姑娘,問她幾個問題,還望沐姑娘能成全。”邢天明道。
不等沐音答話,突然一個小廝神色驚慌的匆匆跑來道:“老爺…熠王殿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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