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冷溶月成竹在胸的笑顏,宇文萱想要說不,但剛纔的反悔已經讓周圍看熱鬧的人產生了幾分的輕視,否定的話卡在喉嚨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半晌才咬着牙,沉聲答道:“好。”
“一片青草地:梅花。來了一隻羊:草莓。又來了一隻羊:豆角。來了一隻狼:楊梅。又來一隻羊:喜洋洋。”
冷溶月清冷的聲音帶着兩分的笑意,在宇文萱答完‘好’後便開始唸了起來。確實是念,因爲這個謎語在前世她還在上小學時便已經聽過無數次。
與她的遊刃有餘相比,她每念出一個答案,對面的宇文萱與雲想容臉色便沉下去一分,東方靈兒的眼睛也瞪大一分,金酒酒臉上神情便亮上一分。
全部唸完,冷溶月重新擡眸看向幾人。
啪啪啪——
東方澤大叫了一聲‘好’,使勁的拍着手掌。受他感染,看熱鬧的人也跟着鼓起掌來。一時間,掌聲雷動,全都在爲冷溶月叫好。宇文萱咬牙切齒回頭狠狠的瞪向東方澤。東方澤無辜的眨着眼睛,笑的見牙不見眼。
冷溶月輕淺一笑,朝着看熱鬧的人羣盈盈一福道謝,轉身回到君無忌身邊。君無忌伸出手,冷溶月將手放到他掌心,十指交握,緊緊的纏在一起。
“小姐真厲害。”明心喜笑由心的誇讚。
“小姐一直很厲害。”冷溶月也難得好心情的與她開了句玩笑。
“哼,才贏了一輪,有什麼可得意的。”與他們這一團的愉悅相比,四美就相對沉默了許多。宇文萱冷哼一聲,朝前走去。
君無忌眉目閃過一絲冷意,感覺到手心的騷動,垂眸看向冷溶月。冷溶月輕輕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在意。
確實不用在意,她既不永久的留在雲陽,也不需要纔不才女的名聲,贏了固然好,輸了也沒有什麼損失。
君無忌見冷溶月確實不在意,眉目間的冷意才收了起來。
“就是不知道是誰出的那謎語,還真有兩分意思。”冷溶月笑着小聲將宇文萱沒有猜出來的謎語說給君無忌聽。
走在兩人身後的宇文絕聽到她的話,便笑着答道:“在下前幾日翻看一本野史無意看到這謎語,覺得有趣便記了下來。在下苦思冥想好幾日纔想出答案,倒是沒有想到被白夫人一語道破。”
冷溶月回眸看了眼宇文絕,“這一局能贏宇文小姐算我佔了便宜,這謎語我小時候便聽人提過,覺得有趣便記得牢了些,答案並不是我想出來的。”
宇文絕擡眸飛快的看了眼冷溶月,不置可否。
他翻的是兩百年前皇甫王朝的野史,冷溶月說她小時候聽過,宇文絕自然是不相信的。只當冷溶月是自謙不肯承認。
冷溶月也沒有解釋,宇文絕想要誤會便誤會吧。
沿着梔子花圍出的小路又行了大概半盞茶的時間,宇文萱在一處寬闊的草坪前停下。草坪上正有兩個白衣才子正提筆疾書,正比試着琴棋書畫中的書一項。
突然涌出這許多人,兩人也視而不見,直到比試結束才擱筆擡眸。見到人羣前面的四美,兩人平靜的眸色才起了變化。不由自主的涌上歡喜之意,上前一步雙手抱拳,拱手作揖,“雲小姐、東方小姐、宇文小姐、金小姐。”
宇文萱不耐煩的揮揮手,“你們比完了沒?”
兩人點頭。
“比完了就趕緊走開,這個地方本小姐要用。”
兩人立刻回頭,收拾筆墨退了出來,卻未曾離去,目光纏-綿的不時打量着四美。
冷溶月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哪個朝代都不乏想要一躍龍門的人。卻不想,豪門不管在哪個時代都不是那麼好攀附的。
“白夫人。”宇文萱看向冷溶月,“我們不比書法,專比畫,如何?”
冷溶月沒有什麼意見的點頭,“好。”
很快,新的筆墨紙硯便端了上來。
宇文萱正要動筆,冷溶月出聲道:“等等。”
宇文萱眸中閃過一絲冷笑,側眸看向冷溶月,“怎麼,你想反悔?”
冷溶月搖頭,“反悔倒不至於,只是在比試之前,總要先找幾個判決畫作高低的裁判出來。”
宇文萱擡眸看向雲想容三人,雲想容三人上前一步。冷溶月否決道:“她們三個不行。她們是你的至交好友,難免會出現私心。”
“那好,裁判便交給你來定。”宇文萱加略一沉思,大方道。
現場的人只要有眼見神,認識她宇文萱的,還想要在雲陽城這一畝三分地上混的人,誰敢不賣她面子?
冷溶月懶得去計較宇文萱的小心思,擡眸打量四周,空氣中梔子花香縈繞,五彩的蝴蝶聞香而來,在梔子花叢中翩翩起舞,畫面美好的猶如仙境。腦中靈光一閃,便計上心來。
“既然是作畫,那便讓這些蝴蝶作裁判吧。”
“你瘋了。蝴蝶怎麼作裁判?”宇文萱冷眼看着冷溶月,只當她這是推脫之詞。
“誰作的畫上落的蝴蝶多,這局誰便贏。若是我們倆的畫作上都沒有蝴蝶肯落,便算作是我輸。”
冷溶月絲毫不理會她的話引起了多大的騷動,平靜的看着宇文萱問道。“宇文小姐意下如何?”
宇文萱目光閃爍,微微的掃向雲想容幾人。雲想容的眸底閃過一絲異彩,暗暗朝宇文萱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了。”宇文萱大聲道。
以畫引蝶,雖然匪夷所思,卻真實的在大齊的京城出現過。
十四年前,梅妃隨齊皇出宮參加每年六月十三的龍王祭,便曾畫作一幅百花齊放圖。畫作剛完成,便有成百上千的五彩蝴蝶翩飛而至,落於畫上百花之中不肯離去。此事當時極爲轟動,後有流言梅妃是妖孽轉世,上書齊皇嚴懲梅妃,以正天綱。
齊皇大怒,血流成河。
所有上鑑者,全部九族連株,於京城鬧市處斬。
聽說那一次,鮮血染遍整個京城,這場****才平息下來。
君無忌緊緊的盯着冷溶月,面上神色不變,拳頭卻緊緊的捏在了一起。他想上去阻止她,讓她不要畫,他已經失去母妃,不想再失去她。可他卻擡不動腳。
冷溶月轉眸向君無忌看來,眸光清澈而明淨,就那麼靜靜的看着他。周圍成百上千人,他的眼中只有她,而她,亦如此。
“可以開始了麼?”宇文萱眉宇閃過一絲嫉妒,出聲打斷兩人的凝視。
收回目光,冷溶月提筆。
她作畫的速度很快,幾乎只是眨眼的時間,周圍的一切便躍然畫上。成百上千的模糊人影中,唯他一人清貴明朗。
擱筆,手指似不經意從畫作上掃過,一陣清風吹來,書案邊上一盆梔子花上翩舞的蝴蝶緩緩飛起,落入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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