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那股與生俱來的光芒是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的,紫晴不覺自己身上的光芒都暗淡了幾分。可那身子也的確是太單薄了一些,平添幾分病中西子的嬌漣之感。
唔使國的禮儀與規矩她也是學過的,所以看着女子的位置與穿着,也不像是妃子,也不像是公主貴女一等,倒像是個普通的女子……
樑寒霜這纔回神過來,卻覺得這個問題倒是尷尬的很,來之前也沒料到這西堤國的公主會是這等人物啊。
“她是寡人的貴客,公主自然不知。”墨炎涼不過一句話,便解了樑寒霜的尷尬,可樑寒霜卻分明能感覺打量着自己的敵意倒是多了不少。
頭一個便是那西堤國的太子端木毅然,那原本還帶着幾分欣賞的柔和目光彷彿在此刻化成一把閃着寒光的犀利匕首,在自己身上緩緩地劃過,卻不露痕跡。
樑寒霜倒是無所謂,估計這太子是以爲自己會搶了紫晴公主的光芒,所以才心生不滿的。可她壓根沒有這個想法嘛,況且她不過一個普通女子,成日待在青霜殿罷了,哪裡還會再有機會見到這西堤國的貴客呢。
倒是那紫晴公主也不知是氣度大還是怎麼了,倒滿是友善地衝着樑寒霜微微一笑,那目光之中如三月的春風,叫人不忍拒絕。
既然人家如此大方地示意,那樑寒霜也不好失了氣度了,便也回了友好的一笑。
可落在了墨倩染的眼裡就不是什麼滋味了,明明是自己自幼的相識,儘管關係並不如外界所說的那般好。可自己找來的人卻莫名其妙地就被她這麼一笑給籠絡了,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這端木紫晴和樑寒霜不應該爲了墨炎涼爭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嗎?而且都是那麼出色的人兒,都是那麼驕傲的人兒,不是更應該比較一番麼……
還是說,是自己看錯了,或許這兩人心思都深沉,好戲還在後面呢。
可墨倩染卻不知道自己這一計劃,卻是最愚蠢的計劃,反而是讓自己失掉了這畢生最後悔的機會。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幾番寒暄下來,幾人倒是都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這位紫晴公主好像對樑寒霜特別感興趣,連着敬了好幾杯酒。
若不是隔着那幾米的距離,只怕是紫晴公主也不知道有多少話要說了。
樑寒霜酒量雖不差,可是這身子剛剛養着幾日,也的確不是很想飲酒的。奈何,這西堤國的人也不知是太熱情了,還是這紫晴公主太熱情了,幾乎不連斷地來敬酒。
端木紫晴在西堤國還是出了名的才女,自然是有一張巧嘴了,也是會說的很,所以樑寒霜也沒有理由不飲了。
“樑小姐,紫晴與你一見如故,再敬您一杯。”這不,才消停了片刻,端木紫晴便又起身了,找了個由頭,便誠意滿滿地舉杯先行飲盡了。
而樑寒霜這邊就只有扶額了,這不喝也不是啊,人家都這麼有誠意了。可若是繼續喝的話,想着方纔的五六杯酒水,樑寒霜還是不免吞了吞口水。
實在不是酒量不行,而是服用這斷然花解藥的之後,最好越少飲酒越好。
“紫晴公主,寒霜近日大病初癒,想必是不宜飲酒了,這一杯就由寡人代替她喝了吧。”說話之間,墨炎涼也是很豪爽地一杯酒就下肚了。
端木紫晴很是滿意地打量了兩人一眼,便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樑寒霜雖然心裡不是很願意搭理墨炎涼,可是這一回到底還是幫了自己,所以對他淡淡投過來的目光便也沒有那麼排斥了,只淺淺地點了點頭。
不過,這話由墨炎涼說出來還真是好,一下子就不會再有人找理由敬自己酒了,可以安安心心地吃些東西,看看錶演了。
可是,讓樑寒霜沒有想到的是,這西堤國的人吶,向來是飲酒過後就要高歌舞蹈的。雖然這是在唔使國的地盤上,可那紫晴公主卻還是任性的很。
“國主,在我西堤國向來都是飲酒之後要以歌舞來獻最尊敬的人,所以請國主同意紫晴獻醜一番。”對於這事兒,端木毅然自然是同意的。
此番他們前來是有目的在身的,而紫晴公主是必然要留在唔使國的。原本以爲端木紫晴只憑容貌便可以眼壓羣芳,可是偏偏出了樑寒霜來搶了風頭。難怪這墨炎涼一見到端木紫晴並未有什麼驚訝的反應,原來是見慣了美人了。
此時,若是能拿出些許才能來,倒是可以壓一壓那女子的風頭了。
這個理由一說,墨炎涼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了。
可得到了墨炎涼的首肯之後,端木紫晴卻並未直接開始,而是又朝着樑寒霜投去了目光,似是邀請的意思。
樑寒霜真是覺得頭疼,自己到底是哪裡就惹惱了這個小祖宗,怎麼處處跟自己作對呢?她總不會是心裡愛慕墨炎涼,所以把自己當成假想敵了吧。可是,這淑妃也還在現場呢,她一個公主又何必和自己一個普通的女子比較呢。
伴隨着那一陣的音樂響起,端木紫晴已經翩躚而舞了,只是幾個舞蹈動作下來,便幾個嬌嬈的旋轉,裙襬在搖曳着,如同圓盤一般絢爛,已然到了樑寒霜的面前。
妖嬈的身段不時地扭動,卻並未有半分的矯揉造作,完全是異域的風情,與唔使國的風情大有不同。
好在,這唔使國的大臣也是見過世面的,雖覺有所不雅,但也能欣賞得來。不得不說,這個紫晴公主可真不單單是長了這麼一張好臉蛋的,還有幾分本事兒。
樑寒霜雖心有不願,可是人家既然都挑釁到了門前了,哪裡有不接的道理,否則還真把自己當成個軟柿子了。
青衣似乎是有些擔心,畢竟,跟在樑寒霜身邊這麼久了,她可是從未聽說過樑寒霜會跳舞的。畢竟,這唔使國的女子大多都是不會的……
隨着音樂的和緩,那端木紫晴的舞姿也漸漸地柔軟下來了,不似方纔那般的強烈,倒也算是張弛有度了。
這異域的舞蹈樑寒霜自然是不會的,可不代表其他的也不會。好在,今日所着的衣服倒是廣袖長袍,倒是剛剛合適。
轉眼,幾個靈活地旋轉上場,眉目輕揚,卻已熠熠生輝,那一身的光芒如同星子一般耀眼地讓人移不開視線。
柔軟而靈活的腰身,無論是閃身還是跳躍,都是信手拈來,只是這舞姿裡卻有一股不同的味道。只如臘月裡的紅梅在枝頭暗想盈袖,又如那六月的蓮花在水中嫋娜,沉靜中不失韻味,柔軟裡多添傲氣……
一曲完畢,兩人微微頷首,便各自下場了。
樑寒霜面容上雖是保持着微笑,可那眉目之間卻隱隱透着幾分疑惑了。之前,這紫晴公主的挑釁意味十足,讓人實在是忍不了。
可在自己入場之後,她又偏偏是像在給伴舞一般,將自己方纔的萬丈光芒默默收斂而去,只留下自己一人。
這樣的退讓又是什麼意思?
“紫晴公主與寒霜的舞姿各有千秋,卻都是極好,讓寡人和衆位都看得驚奇了。”墨炎涼適時地做了中肯的點評,雖說一眼就能看出究竟是誰佔了上風,但一看到那端木毅然有些惱火的雙眸,自然知道怎麼說纔是最好的。
淑妃如今在後宮是代了皇后的權位,所以有些事兒自然需要她開口了。
“皇上,依臣妾看這紫晴公主與樑小姐都跳得是極好呢,應該賞賜些什麼纔好,以感謝她們二人給我們帶來了這麼絕妙而精彩的舞蹈。”
此話一出,墨炎涼不由得對淑妃投去了幾分讚賞有加的目光,原以爲這淑妃只是個溫柔安靜、與世無爭的,卻不想說起話來倒是也有幾分規矩與架勢的。
“自然是該賞的,只是不知淑妃意下如何。”這種賞賜的事情自然還該是後宮的事兒,淑妃方纔不過是請示罷了,最終還是要由她做主的。
“依臣妾看,宮裡那兩隻羊脂玉佩倒是極好的,一紅一白,倒是極合方纔那舞蹈的氣度。”淑妃微微抿了抿脣,笑道。
墨炎涼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這邊,紫晴公主和樑寒霜也起身謝了恩。
這國宴的氣氛才微微好轉了些許,才得以繼續了下去。
接下來,這氣氛倒是莫名的安靜,除了那西堤國太子端木毅然時不時打量過來的“善意”目光,樑寒霜還真是覺得圓滿的很。
甚至是連那個麻煩公主都沒有再給自己找任何麻煩了,只是安靜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欣賞其他的表演。
墨炎涼看在眼裡,心裡卻有些喜憂參半。喜的是,這次讓樑寒霜來還真是來對了,還真是壓住了端木紫晴的風頭去了。
兩人貴爲兩國的公主,都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寶貝,自然是從小就要比較的,端木紫晴樣樣都好,一貫來自詡第一,風頭一直都是蓋過墨倩染的,只是墨倩染一直以自己大國公主的身份壓着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