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行駛的車子內,本來在閉目養神的蘇逸痕被一道鈴聲吵醒,他繼續眯着眼睛聽着暗夜嗯嗯啊啊的答應着什麼,眉頭緊緊蹙在一起,有些煩躁。
打開車窗一股冷風襲來,他煩躁的情緒纔算緩和了一點,暗夜嚴肅的彙報,“是冷家的電話。”
“什麼事兒?”
“冷夫人女兒的生日會在冷家舉辦,大少爺二少爺都會參加,估計也是對外宣佈她的身份。”暗夜分析道。
而他對此並不感到有什麼興趣,冷淡的開口,“不能推掉?”
“不能。”
“無聊。”蘇逸痕冷冷的說了一句繼續閉目養神,冷夫人的女兒居然要冷家三個少爺去作陪,好大的面子!
三天後,蘇逸痕一身風衣,戴着大大的墨鏡氣場十足的走出機場,老遠的便看到女人興奮的衝他招手,他緩緩走向她。
女人直接撲過來抱住他,興奮的開口,“蘇少爺,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回來居然都不告訴我?”
他抿着脣對她的懷抱沒有拒絕,語氣透着幾分玩味,“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還不是通過老爺子的口才知道的?你真是沒良心,沒良心。”她氣憤填膺的戳着他的胸口。
女人一頭波浪發,身材嬌小卻玲瓏有致,臉頰未施半點粉黛,顯得清秀無比,卻跟某人有着幾分相似,蘇逸痕不着痕跡的把她推開,一手插在褲兜裡,酷酷的開口,“我回不回來你都會知道,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專門告訴你呢?白玲,你好像胖了。”
“啊?我胖了?”她露出驚嚇的表情,“真的?我真的胖了?咱們有三個月沒見面了吧?你肯定是產生錯覺了。”
他笑笑沒說話儘自的向機場出口走去,白玲蹦蹦跳跳的跟在他的身後,拽着他的胳膊說着這三個月她知道的趣聞。
最後一本正經的問道,“蘇逸痕,你總是白玲白玲的叫我,特別的生疏知道嗎?你爲什麼不叫我的小名呢?叫我小白會死啊?”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薄脣緊緊抿着,眼神陰鷙的盯着她,“白玲,你廢話真多,你是開車來的吧?”
她被他的眼神嚇到了,乾笑着回答,“是,是啊。”
“那你自己回去。”
說完長腿一邁大步走出去,完全沒有要等她的意思,白玲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敢情她白來一趟?這傢伙可真是絕情!
“喂,我請你吃飯給你洗塵怎麼樣?我可不是經常這麼大方。”
“時間我定。”蘇逸痕冷冷的回了一句,上了一輛黑色的車絕塵而去。
白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萬萬沒想到他說的居然是真的,他真的不等她一起回去,真是沒良心,夠絕情!
蘇逸痕靠在座椅上,深邃的眸子透着幾分深沉,薄脣緊緊抿着,視線毫無焦距的看向外面的景色,即使五年過去了,聽到小白這兩個字他的心還是會痛。
他在英國有棟別墅,雖說他回了冷家,但是這五年他去冷家的次數一個手指都能數的清,倘若這次不是拒絕不掉的話,他也不會回來。
冷夫人的女兒?又是一個怎麼樣的存在?
突然眼前一花,他看到馬路對面站着一個裹着披肩的女人,她似乎正在等出租車,雖然僅僅一閃而過,他卻覺得心臟猛地跳動了幾下。
急聲怒吼,“停車!”
車子應聲停下,蘇逸痕猛地拉開車門跑向馬路對面,等他過去馬路對面哪兒還有半個人影了?他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頭開始發疼,他是出現幻覺了嗎?
沐小白,這三個字像是魔咒一樣在他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循環,完全停不下來,他的臉上露出痛楚的表情。
“沐小白!”痛心的喊着她的名字,手悟在胸口,本來波瀾不驚的心臟又開始疼起來。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上車,淡淡的說了一句,“先回我的別墅。”
回到別墅內,他先是洗了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發覺還早,所謂的生日會在晚上,他看着日子,嘆了一口去,再有半個月是沐小白的生日。
門鈴響起,紅姐打開門,嘰嘰喳喳的聲音傳來,“紅姐,蘇逸痕在嗎?”
“白小姐,我們先生剛洗了澡,你現在進去不方便。”紅姐面無表情的開口,語氣不鹹不淡。
白玲無所謂的聳肩,“他難道還怕人看嗎?在那間房間?蘇逸痕,你在哪兒?”
她還是第一次來蘇逸痕的別墅,不由自主的四周看了一番,發覺別墅裝飾的有些陰暗,有些森冷的感覺,反正她待在這裡面會覺得不太舒服。
然後他便聽到門一間一間的被打開,蘇逸痕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淡淡的應了一句,“我在這兒。”
門應聲打開白玲笑嘻嘻的走進來,“瞧瞧我這身禮服怎麼樣?好看嗎?”
白玲穿着一身粉色的禮服,裙子到腳踝的,倒是不難看,反而有幾分清新的感覺,而且她的臉上還化了淡妝。
他敷衍的應了一聲,“挺不錯的。”
“那就好,我等下也去參加生日宴,我們一起去,我就勉強一點做你的女伴兒吧,怎麼樣?”白玲笑嘻嘻的開口。
蘇逸痕煙癮犯了,從鐵盒裡抽出一根菸點燃,淡淡的應了一聲,“隨便。”
“蘇逸痕,冷三夫人那麼美,你說她的女兒會不會也很漂亮?不過我在冷家當家庭醫生也有三年了,從來都沒聽說過冷三夫人有個女兒呢。”
白玲三年前在飛機上救了心臟病發作的冷老爺子,所以事後請她來冷家當家庭醫生,一當就是三年,她性格溫和,有耐心,老爺子很喜歡她,就一直沒換。
“我也不知道。”
“所以纔好奇啊,聽說三夫人的女兒是有名服裝設計師,前段時間還參加了巴黎時裝週,對了,你前段時間不是也在巴黎嗎?”白玲喳喳的問道。
蘇逸痕被問的有些煩了,眉頭一皺,“你煩不煩?”
“我就是問問。”她縮了縮脖子,嘻嘻的笑了一聲,四周看了看,卻一眼看到了牀頭一張巨大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女人的睡顏,顏色是粉色的,很唯美。
“哎,這不是你的前……”
一道銳利的眼神掃過來,白玲怯怯的噤聲,索性不再多說半句,只是感嘆了一聲,“怎麼你還想着她?”
“你再廢話我就讓暗夜把你轟出去。”
白玲抿了抿脣,乾咳了一聲,“我儘量不說話,還不行嗎?”
蘇逸痕吐出一口煙霧,透過煙霧繚繞下看他的臉,透着一股朦朧的神秘,眼神又透着幾分憂鬱,會讓人不能自拔的陷入進去。
白玲眯着眼睛看他,半晌纔開口,“你最近熬夜失眠了是不是?”
“職業病。”蘇逸痕嘆了一句,把煙掐滅,倒了一杯水喝掉。
白玲笑嘻嘻的望着他,“你作息太不正常了,別太累了,傷身傷肝傷腎。”
他瞥了一眼窩在沙發上的女人,輕哼了一聲,“我的腎不知道多好。”
她噗嗤笑起來,臉上染上幾分可疑的紅暈,看了一眼時間,“我們該出發了!”
冷家大宅內外放着很多輛豪車,看來這次所謂的認親會冷家搞得很嚴重,李雪蓮一身得體的旗袍,挽着冷一峰的胳膊甜甜的笑着招呼客人。
冷一峰是冷老爺子的小兒子,也是蘇逸痕的親生父親,他雖然人到中年了但是看上去很精神,而且滄桑的臉上能看出幾分俊逸來。
基因決定勝敗,不然冷家三個兒子也不會如此的出衆,冷寧宣懶懶的坐在沙發上,一旁的小米給他剝着葡萄,他的嘴裡忍不住抱怨道。
“這個小妹夠神秘的,昨天就來了冷家直到現在還沒見到人。”
“冷四小姐在房間內。”小米輕聲說道,將剝好的葡萄一顆顆放在他的嘴裡,她今天的穿着倒是很正常,穿着一身女僕裝。
冷寧宣輕哼了一聲,鑽石耳釘在燈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冷四小姐?她姓冷嗎?不過是我繼母早前的風流債罷了。”
抓了抓頭髮嘟囔道,“說起來冷家也夠亂的,三個兒子都是私生子,我繼母不甘示弱找到親生女兒帶回冷家也無可厚非,就是不知道小妹漂亮不漂亮。”
說完嘿嘿的笑了兩聲,接着說,“身材好不好,不知道她是什麼類型,純情蘿莉,美豔御姐,還是霸氣女王?”
“咳咳咳,二少爺,大少爺來了。”小米在他身旁提醒。
他露出不屑的表情,擡頭便看到冷逸風一身筆直西裝,表情嚴肅的向他走來,厚厚的眼鏡下透着幾分複雜的表情。
“大哥,咱們不過是參加小妹的生日聚會而已,你穿的這麼正式幹嘛?”
冷逸風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發覺他終於換了風格,之前是朋克裝,現在居然換成了殺馬特,一身衣服恨不得把所有顏色都擠上去,顯得格外另類。
再加上冷寧宣本來就長得粗狂,穿這身衣服往沙發一靠,妥妥黑道小頭目的即視感,哪怕不需要太正式,他的裝扮也太隨意了吧?就差穿着睡衣在家裡流蕩了。
“二弟,你的衣服很不錯。”冷逸風淡淡開口。
冷寧宣輕哼了一聲,露出幾分鄙夷的表情,“大哥,你一向口是心非慣了,做人可不能太表面,顯得特別虛僞。”
“虛僞總比莽撞衝動強,前天你掠了人家xx銀行的大女兒?”冷逸風不動聲色的說道,“難道你不好奇事後爲什麼xx銀行高管沒告你?”
“你幫我擦了屁股?”冷寧宣粗俗的問道。
當時冷逸風的臉色就黑了一片,抿着脣不願意再多搭理他,擡眸的瞬間便看到從門口進來的兩個人,男的高冷,女的清新可愛,十分登對。
一旁的冷寧宣站起來望着白玲嘖嘖了兩聲,“大哥,你看她像不像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他不耐煩的質問。
“叫什麼來着?”冷寧宣抓了抓頭髮,“沐,沐阿花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