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逸痕毫不客氣的在她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真不知道你在倔什麼,你是女人,疼就哭出來,爲什麼要忍着?”
難道她不知道哭的最大聲的孩子纔有糖吃的道理?握住她的腳腕觀察了一番,她的腳腕很腫,應該是扭到骨頭了。
又聯想到昨天晚上她走的健步如飛的樣子眉頭皺起來,這個女人真是太倔強了!居然一直在忍着腳疼?
“哭出來又沒人心疼。”她不經大腦的嘟囔了一句,但是很快就察覺自己這話說的有些刻意,彷彿要他心疼一樣,天知道,她都不想讓他知道她的腳傷。
“笨。”他擡頭對上她的眼睛,她的睫羽上還沾着淚珠,眼眶裡的淚水更是在打轉,倔強的讓人心疼,重重的吸了一口氣,走到一旁撥打電話,“佰易,過來一趟,要快!”
沐小白趁着他打電話的空擋隨手拿起一件衣服套上,輕手輕腳的下了牀,一瘸一拐的向洗手間走去。
“沐小白!”一道嚴厲的呵斥聲在屋子炸開。
她嚇的身體一顫,回頭便對上了他那雙要噴火的眼睛,苦笑了一聲,“我要上廁所。”
“你的腳不想要了?”
“可是,可是。”人有三急呀!難道要讓她忍着?小腹酸脹脹的,怎麼忍得住?
蘇逸痕黑着臉走過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走向洗手間,這貨不會是打算親自抱她上洗手間吧?沐小白的腦袋瞬間不好使了,愣了有三秒鐘。
“我自己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現在鬆手?”他繃着一張臉問道,“你確定嗎?”
她悻悻的扯了扯嘴角,他口中鬆手的意思不會是把她直接丟下去吧?連忙搖頭,“不要。”
“那就給我老實點。”
說着把她整個放在馬桶上,他的面色也有些不自然,丟給她一張紙巾,“我就在外面等你。”
“其實我自己可以的。”她訕笑着,在外面等?上個洗手間都沒人權?那尷尬的聲音怎麼隱藏?心情鬱悶的不行,“我說真的,我自己可以。”
“別廢話。”洗手間的門嘭的一聲關上。
沐小白咬着脣索性解決了自己的生理問題,試圖站起來卻不小心用力過猛,腳一滑整個人直接趴在了地上,門嘭的一聲打開。
她擡眸,入眼的是他的拖鞋,內心簡直悲哀的要命,他彎腰,雙手卡在她的腰上,用力的把她提起來,“逞強。”
好吧,這次他對,她索性閉口不反駁,任由他把她抱進去,丟在牀上。
而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他打開門,暗夜推着一架輪椅進來,輪椅上擺着一套衣服,從裡到外很全面的衣服。
“蘇先生,你要的東西。”暗夜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瞥了一眼縮在牀上用被子裹着自己僅剩下一個腦袋的沐小白,眸子裡染上幾分深意,隨後快速低頭。
蘇逸痕沒回話,直接拿起衣服丟給她,“換上,暗夜,跟我來。”
兩個人去了套房裡的小型會議室,沐小白連忙拿起衣服換上,好在買的是裙子,不然她的腳腫成這樣穿褲子要費很大的勁兒。
不過他們在聊什麼?之前在語音上聽到的景家應該是景墨軒的那個景家吧?景墨軒會幫蘇浩然嗎?她的眼睛裡染上幾分希夷。
雖然她不知道景墨軒跟蘇浩然什麼關係,但是從蘇氏的股東大會上來看,景墨軒一定會幫他!一瘸一拐的靠近會議室。
裡面傳來暗夜的聲音,“上次碼頭的事兒捅到了歐洲,歐洲那邊給景墨軒禁足三個月,這次蘇浩然出事兒,恐怕他會有什麼動作。”
“不用管,我還怕他不回來。”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門鈴聲,沐小白嚇得驚慌失措,匆匆一瘸一拐跑向牀邊,但是還是被蘇逸痕發現了,他冷着臉看她,“你是真的不想要腳了?”
“想要。”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門打開,佰易拎着醫藥箱進來,一眼就看到了沐小白,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二哥,你約我來這兒,我還以爲你金窩藏嬌了呢?原來還是嫂子。”
“別廢話,她的腳腕扭了。”
“腳腕扭了?”他走過去抓起她的手按了按,“有淤血,我開點消腫的噴劑吧。”
“我要看到藥效。”
佰易認真的點頭,“藥效槓槓的。”
蘇逸痕拿起藥劑在她的腳腕上噴了幾下,她疼得縮了縮腳,他有些意外的擡眸,“很疼?”
她點頭又快速的搖了搖頭,“有一點點。”
他直接把藥劑丟給佰易,“換個沒刺激的。”
佰易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乾笑了一聲,弱弱的開口,“二哥,就這一種。”
“回去拿。”
佰易瞬間鬱悶了,小聲嘟囔着,“二哥,來回的車程半個小時,其實這個噴劑也很好。”
突然一道凌厲的目光投向他,他嚇得連忙噤聲,弱弱的抿脣,“我去拿,現在就去拿。”
“暗夜,去拿冰塊。”
套房瞬間安靜了,蘇逸痕輕輕的揉着她的腳腕,讓藥劑全面的吸收,那股刺鼻的味道很重,他的眉頭一直是皺着的。
“疼嗎?”
“一點點。”她回答,大眼睛眨了眨,“你昨天答應我的話還算數嗎?”
他的動作停下,一雙黑眸波瀾不驚的盯着她,她的臉上擺着假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透着幾分試探。
“三個問題。”
“蘇逸痕,你記憶力好好哦,我對你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你簡直太帥了。”她誇張的稱讚着。
蘇逸痕輕哼了一聲,起身走到桌櫃前抽出一張溼紙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着,“你的笑真假,別虛僞了,想問什麼?”
“你能救蘇浩然嗎?”她眨着大眼睛,一臉的希夷。
呵,蘇逸痕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就知道她肯定會問這個,她還真是惦記蘇浩然啊,不過她給他打電話的那一刻不就知道了?
“我爲什麼要救。”
“他可是你哥,親哥哥呀。”沐小白有些負氣的質問,“他那麼寬容你,你心胸卻這麼狹隘!”
蘇逸痕眼眸幽深,聲音依然冷淡,“他寬容?沐小白,你眼睛不瞎吧?更何況他有把我當成弟弟?”
先是在他的車上設了炸彈,後又派人來刺殺他,倘若不是他提前醒來讓暗夜守在旁邊的話,也許他早就沒命了。
蘇浩然那麼不擇手段的追殺他,他不過是小小的報復一下,就被沐小白說成心胸狹隘了?
“跟你說不通,反正你也就是這種人,沐氏財務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沐小白有些愕然的盯着他,懷疑道,“真的不是你?那是誰?難道真的是失足掉下去的?”
蘇逸痕滿臉的不悅,她寧願相信財務是失足,也不相信是蘇浩然乾的,這個女人對蘇浩然還真是腦殘般的信任,不爽,心情瞬間跌入谷底,一股無名火在涌動。
“那我再問你……”
“沐小白,三個問題你已經消耗沒了。”他冷淡的開口,薄脣抿成一道線,“餓了嗎?”
沐小白有些氣餒的望着他,小嘴嘟囔着,“不餓。”
她真是笨,這件事兒本身就是蘇逸痕設計的,他怎麼可能救蘇浩然呢?她還傻傻的跑來!
看她這副樣子蘇逸痕瞬間覺得很堵心,索性站起來把筆記本放在茶几上工作,沒過多久身後傳來很清晰的一陣咕嚕咕嚕肚子叫的聲音。
他打字的手頓了一下,沒理她,他就等着這個倔強的小野貓主動跟他喊餓。
咕嚕咕嚕,又傳來了幾道不和諧的聲音,沐小白尷尬的不行,小聲喚道,“我餓了。”
他連動都沒動,也沒回她,沐小白一手按在肚子上,肚子卻又不爭氣的叫喚了幾聲,從昨晚到現在被他壓榨了一番,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我餓。”委屈的聲音傳來。
蘇逸痕依然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拿着手機按了內線點餐,掛了電話之後依然忙自己的,沐小白完全被當成了空氣。
而就在這時暗夜端着一個木質的腳盆,裡面盛着冰塊,放在了沐小白麪前,她將腫脹的腳放進去,涼涼的感覺倒是蠻舒服。
好呀,不理她是嗎?那她也不理他,都別說話得了,但是內心還真是煩躁,索性哼起歌來。
“沐小姐,你影響到蘇先生了,請不要再唱歌了。”暗夜淡淡開口。
“我唱個歌就影響到他了?真是沒人權。”
暗夜還想說什麼,恰好門鈴響了,餐車被推了進來,沐小白臉上一喜,肚子又十分不客氣的叫喚了一聲,餐桌上擺着兩份意大利麪跟牛排,她拿着叉子刻意弄得叮叮噹噹的響。
“沐小姐,請你不要用力的戳盤子。”暗夜黑着臉再次提醒。
她噘着嘴吃麪,哼了一聲,“這個不行,那個不許,那要我怎麼樣?躺在牀上裝死人嗎?”
暗夜的表情一頓,纔想要再說什麼,卻對上了蘇逸痕那雙黝黑的眸子,他索性閉嘴不言,低着頭守在一旁。
沐小白吃飽喝足之後下牀一瘸一拐的走動,蘇逸痕直接啪的一聲關上了電腦,怒聲呵斥,“誰讓你下牀的?”
她才走到書架上準備那本書看,誰知道他的質問來的這麼突然,直接嚇得小手一抖,書掉了下去,一下砸到了她的腳背上。
她哎呀一聲,完全忘了另一隻腳腫着,想用腫着的腳承重,誰知道這隻腳更疼,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都不知道該揉哪隻腳。
看她手忙腳亂的樣子蘇逸痕忍不住笑起來,走過去蹲在她的面前,“簡直被你蠢死了。”
她擡起淚眸,一臉委屈,“還不是你嚇得我?”
“你膽子不是很大嗎?什麼時候變這麼小了?”他笑着反問,把她抱起來放在牀上,仔細的觀察着她腫着的腳,似乎消了一點腫,毫不客氣的把她的腳放在冰桶裡。
他突然擡眸,眼神裡透着一股陌生的感覺,“沐小白,你就那麼相信蘇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