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歌和北辰夙到的時候已經聚了很多人了。
一見到楚泠歌司徒雁就毫不猶豫地首先開口發難：“大正月裡的宮裡出了人命，貴妃娘娘倒是悠閒，這才慢悠悠地過來。”
還沒等楚泠歌開口，月馨吟便道：“貴姬慎言！貴妃姐姐身子不好，來遲一些也無可厚非，哪裡是你能置喙的！”
月馨吟的話明着是在訓斥司徒雁以下犯上，實際上卻是在說楚泠歌恃寵而驕拿腔作調姍姍來遲。
當下司徒雁便應和道：“是吶，貴妃娘娘身子金貴，大年初一早上都能不去給太后請安，這會子死了個小宮女有什麼了不起的？”
楚泠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卻不說話。
北辰夙沉着臉：“只是死了個宮女，何必如此興師動衆？”
月馨吟福了福身子道：“回皇上，雖然只是死了個宮女，可是這年節下的，終究還是不吉利的。”
楚泠歌冷笑一聲：“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有人存心找晦氣呢。”
北辰夙看着她淡淡地笑。
“看衣着是未央殿的宮女，梨影。”
“奴婢在。”
“去未央殿問問誰今天見過她。”楚泠歌像是似乎想到什麼一樣，朝着一直都在卻始終沒開口的蘇踏雪粲然一笑，然後又笑吟吟地看着北辰夙，“說不定臣妾能查出些有趣的事情來呢。”
蘇踏雪面色一僵，很快又恢復如常。
就算查到什麼又怎麼樣，到底是一件醜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楚泠歌也不在乎別的，直截了當地道：“不過是死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宮女，各位來得倒是齊整，不知道的還以爲死的是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呢，倒顯得怪沒見識的。”
蘇踏雪這才大大方方地道：“妹妹此言差矣，雖然是個小宮女，可到底也是條人命，萬一讓姐妹們覺得後宮不安生就不好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楚泠歌笑盈盈地看着她，眸子裡閃過一絲冷意，“她要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也怪不得報應不爽死無葬身之處。”
“妹妹說笑了……”蘇踏雪輕聲道。
“本宮從不說笑。”楚泠歌一點面子都不給，看着蘇踏雪青一陣白的臉色只覺得痛快得很。
北辰夙的臉上一直帶着寵溺的笑容看着楚泠歌。
蘇踏雪咬了咬脣掩下心中的嫉恨，只能嚥下一口悶氣。
司徒雁冒着酸氣的聲音響起：“貴妃娘娘真是好大的威風。”
楚泠歌眉眼彎彎：“貴姬過獎了。”
司徒雁被噎得不行。
誰誇你了！
北辰夙忍笑到肚子疼。
楚泠歌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賀喜。”北辰夙沉聲道，“去找人檢查屍體，然後帶着結果到未央殿來。”
聽到北辰夙點名的賀喜知道皇上一旦叫他全名必然是相當嚴肅的時候，當下連忙應了聲是，招呼了幾個內侍趕緊忙活去了。
吩咐完賀喜，北辰夙牽着楚泠歌的手走在最前面：“擺駕未央殿，沒事的就不要跟着瞎摻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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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殿偏間。
楚泠歌見到銀箏的時候頗爲詫異地挑了挑眉：“我不是讓你去查下藥的事麼？”
“回娘娘，奴婢查到昨晚在未央殿服侍的人裡面就有這個叫福兒的宮女，聽別的宮女說，福兒最近幾天一直都是神神秘秘的，所以奴婢過來看看，結果沒看到人但是碰見了梨影。”
“死得倒是不冤枉。”楚泠歌冷冷地笑笑，“這麼一來，這件事就算完了。”
北辰夙皺了皺眉。
“很明顯這個福兒是受人指使在宮宴上下藥，結果事情沒有像她背後的那個人預計的那樣發展，所以她必須死。”楚泠歌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過話說回來，就算事情成了，她也得死。”
“去搜一搜她的東西。”
不多會兒梨影同銀箏就走了過來。
“回皇上，在福兒的包袱裡找到一些銀裸子，平時各宮娘娘打賞都會用到的，具體也不知道是誰給的，還在她枕頭下發現了一包藥粉，梨影懂醫，說是極爲烈性的**和**。”
楚泠歌攤了攤手：“線索到這兒就算是斷了，走吧。”
一路無話回到龍吟殿，楚泠歌毫不客氣地躺到軟榻上。
“累死啦……”
“你不是習武之人麼？體力應該很好纔對。”北辰夙這麼說着，卻很自覺的坐到她身邊，把她從軟榻上撈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溫暖的手掌不輕不重地揉着。
楚泠歌臉上一紅，聲音低得自己都快聽不見：“還不都怪你……”
北辰夙聽到當沒聽到，笑問：“你嘀咕什麼呢？”
“反正我就是渾身不舒服！我一起牀就到處跑都沒有閒空休息！又要應付那麼多不懷好意的女人又碰見死人……”
“好好好，你最辛苦了。”北辰夙笑。
“其實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楚泠歌道，“洛冰爲了能與我抗衡所以搭上蘇踏雪，蘇踏雪膈應我而指使福兒趁機在你的飲食裡下藥，但是一般你都在我宮裡吃飯她沒辦法下手所以只能抓住機會趁年宴的時候，年宴上我不勝酒力先離開更給她們創造了機會，但是我去龍吟殿找你讓她們的算計落了空，她知道我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只能殺了福兒這樣的話我就算知道是她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這麼聰明啊？”北辰夙笑着捏了捏她的臉。
楚泠歌撓了他一把：“都怪你！”
“我怎麼啦？我也是無辜受害者。”
“反正就是怪你。”
北辰夙無奈地笑，突然俯在她耳邊道：“別想這些有的沒的，反正……你終於是我的了。”
“瞎說什麼吶。”楚泠歌白他一眼，方纔反應過來道，“你的意思是不追究了？”
“怎麼會？”北辰夙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雖然明面上沒有什麼辦法，但是比如寒冬臘月天氣冷，總有宮女照顧不周，害得德妃臥牀不起……”
“再比如心神不寧做噩夢之類的？”
楚泠歌冷冷一笑。
方法千萬種，總有一種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