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闆夫婦的農家樂做的飯菜還是相當不錯的,不管是清炒土豆絲、西紅柿炒雞蛋、涼拌黃瓜這些素菜,還是小雞燉蘑菇、小蘇肉、生炒丸子等葷菜,都做的相當可口。
胡老闆夫婦也是個會做生意的,沒忘記把自家釀的柿子酒拿出來,過濾了七八遍之後,招待馬悅和原小生。也許是喝不習慣的原因,那柿子酒的味道實在是不怎麼樣,原小生喝了兩杯就再也咽不下去了,倒是馬悅一杯接一杯地喝,一邊喝一邊還奚落原小生不知何爲人間珍品。
“人人都說紅酒好,說什麼女人喝紅酒能養顏,我就偏偏喜歡咱們黃土高原上特有的柿子酒,不僅去寒氣,還不傷身體,比紅酒不知道要強多少倍。”馬悅說着,又輕啓朱脣,喝下去一小杯,“特別是胡家釀的柿子酒,真讓人百喝不厭。”
胡老闆在一旁站着臉上就有些意思了,卻並不謙虛,得意之情流於言表道:“還是馬小姐識貨,咱也不是吹,咱家的柿子酒雖說不上是什麼值錢東西,那也是老胡家祖上傳下來的秘方。”
老闆娘端着一盤子悶蛋從裡面出來,正好聽到自家男人說的話,就邊往桌子上放悶蛋,邊數落開了自家男人道:“你們可不要聽他亂吹牛,什麼狗屁祖傳秘方,要說有點善緣還差不多。不過在河水鎮十里八鄉的都會釀柿子酒也沒什麼稀奇的。”
馬悅一聽老闆娘說有點善緣,就來了興趣,問道:“胡姐,你剛纔說的善緣,是什麼善緣呢。也給我們說說吧。”
馬悅讓老闆娘說,老闆娘反倒不好意思了起來,拽了一下自家男人道:“你老子的事情,還是你給馬小姐說吧。我可說不了你家的丟人事。”說着轉臉進屋裡端菜去了。
胡老闆脖子一梗望着婆娘的背影,責怪道:“真是頭髮長見識短,這有什麼丟人的。”又對馬悅和原小生和顏悅色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動亂的那幾年,你們可能沒有經過。那時候經常鬧饑荒,老百姓連飯都吃不上,家家都是勒緊褲帶過日子,家裡有點存糧也要等過年的時候纔拿出來。
那念頭,要飯的叫花子也多的要命,有個叫花子,要飯要到咱們這兒,四處討不到一口吃的。也不是那個時候老百姓摳,是實在沒有多餘的吃的給她們,自己家孩子老婆都吃不飽,哪兒還有吃的打發叫花子。這個叫花子要到我家門口的時候,我媽正生二弟難產,生了快一天了還沒有生下,我爸乾急沒辦法,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手裡拿一個窩窩頭卻一口也吃不下去,就在院子裡轉圈。
正好那叫花子過來要飯吃,我爸就順手把手裡的窩頭給了叫花子。不想剛剛把手裡的窩頭給了叫花子,就聽見屋裡哇一聲哭聲。我爸就知道孩子生了。我爸一下子高興的不知道怎麼好,硬說那那叫花子是神仙是我家的福星,非要讓叫花子在我家住上幾天,好好款待。
那叫花子好長日子沒有吃上過飽飯了,也不客氣,就在我家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大半個月,我爸爸每天真的像是伺候神仙一樣,好吃好喝好待承,比我媽在月子裡吃的都好。半個月之後,連那叫花子也住的實在不好意思了,就教了我爸一個釀酒方子,說是不傳的秘方,然後揚長而去。
不過那時候,人們連吃飯都是問題,更別說是釀酒了,我爸也沒有當回事。後來改革發展了,人們逐漸富裕了,我爸就把那個秘方拿出來,準備大幹一番,才知道其實也不是什麼秘方,村裡好多老輩人都知道這個方子。也知道那叫花子吃了我家半個月,臨走的時候還騙了人。不過現在想想,也不能完全怪那叫花子。”
胡老闆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後腦勺,好像這件事情不是他父親做的,而是他做的一樣。馬悅和原小生連連點頭。
馬悅道:“我並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不過我還是相信緣分的,不管是善緣、惡緣還是姻緣,人活在世上其實就是個緣分,那叫花子能在你家住上十幾天,也是一種緣分。要不然,爲什麼偏偏你父親把手裡的窩頭剛送給那叫花子,你媽媽就生產了呢。說到底,還是說明你們是有緣分的。”
老闆娘也早出來了,殷勤地接了馬悅的話茬道:“馬小姐說的何曾不是呢,人其實就是個緣分,像我當初嫁給這個死鬼,還不是個緣分。下午在田裡幹活乾的實在累了,撂頭就在地頭睡着了,一覺睡到星星滿天了才醒來。醒來就嚇得要死,走在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就偏偏碰上他剛走親戚回家,你說這不是緣分又是什麼呢。”
馬悅還要說什麼,卻突然臉紅了一下,低頭夾了一筷子西紅柿炒雞蛋,放在嘴裡慢慢地咀嚼了起來,眼睛卻往原小生的臉上睨了過來。
兩個女人說着緣分的事情,原小生半天就只顧吃東西,也沒有插嘴參合,擡頭間正好與馬悅四目相對,就發現馬悅的目光**辣的,急忙將目光收了回來,假裝什麼也沒有看見,自顧自地吃東西去了。心裡卻不由地別別別的跳的厲害,耳根子也有些熱熱厲害。心裡不免也考慮起了緣分二字。
跟南素琴算是有緣無份,半路就一拍兩散了,責任當然全在自己身上,但終歸沒有走到底,跟付穎就只能說是無緣無份了,稀裡糊塗地還被潛了,雖然後來也有自己主動要求的,但都是官場上烏七八糟的事情,至於有沒有感情,連自己也說不清楚。起碼沒有到了難捨難分的程度。估計付穎對自己的感覺也應該差不多吧。或許是因爲身在官場,觀念都比較現實吧,知道沒有結果,乾脆就不去奢求結果。
那麼馬悅呢。如果是以前的話,原小生會覺得自己根本配不上馬悅,現在就更是如此了,畢竟發生的很多事情都讓原小生覺得有些對不起馬悅。馬悅一個多麼好的女孩子,真要跟自己走在一起,就算是明珠暗投了。
不管原小生的這種心態屬於現實主義的範疇,還是心理上的自卑範例,他都覺得不能跟馬悅在一起。在原小生的心目中,馬悅就是一隻不可褻瀆的金鳳凰,而自己這隻雄獅,就算是有再強烈的野性,也不忍心去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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