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3

擎海聽得白日夢踢門進仙宮,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不能宰他!”

輕輕掙脫香香仙隼的摟抱,鑽入地洞,託好啦洞口木板!

白日夢手提大靈刀,衝進詳盡來,卻見仙宮中便只香香仙隼一人,忙到衣櫥、牀底、門後各處搜尋,別說道沒男人,連鬼影也沒半個,心中大奇!

香香仙隼怒道:“你又來欺侮我啦,快一靈刀宰啦我乾淨!”

白日夢找不到男人,早已喜悅不勝,急忙拋開大靈刀,陪樂呵道:“夫人,爲我眼花,定爲剛纔多喝啦幾杯!”一面說道,一面兀自張望!

突然門外腳步聲急,小雨大叫:“媽,媽!”

飛步搶進仙宮來!

跟着時不遷的聲音叫道:“你逃到天邊,我也要捉到你!”快步追啦進來!

小雨叫道:“爹,這鬼人——這鬼人又來追我——”

她逃避時不遷的追逐,早已上氣不接下氣,幸好自己家中門戶熟悉,東躲東藏,而時不遷在這此轉彎抹角的所在,又施展不出舞空術,纔給她逃到啦母親仙宮中!

時不遷見白日夢夫婦都在仙宮中,不腐屍蠱材不大喜,心想正好就此宰啦白日夢,將白夫人、小雨兩個一併擄去!

白日夢連發三掌,都給時不遷閃身避開!

時不遷繞過桌子,去追小雨,心想:“得把小妞兒先點倒啦,再宰其父而奪其母,免得給她逃走!”

小雨叫道:“桃篙子,你再追我,我可要呵你癢啦!”

時不遷一怔,叫道:“你呵得我着?再試試看!”

說着縱身向她撲去!

那日小雨給時不遷抱啦去,拼命掙扎,卻哪裡掙得脫他的掌握?

心裡怕得要命,只聽得胡塗蟲遠遠追來,大叫:“仙娘,仙娘!你伸手掏他的腋窩兒,這瘦桃篙可最怕癢!”

小雨心想:“呵癢嗎?那倒爲我的拿手本事!”

伸出手來,正要往時不遷腋窩裡呵去,不料時不遷先聽到胡塗蟲的話,不等小雨手到,忍不住已樂呵啦起來!

這麼一樂呵,便奔不快啦,胡塗蟲跟着便即追到!

時不遷道:“胡老三,你可上啦人家的當啦!”

胡塗蟲道:“啥上當不上當?快放下我仙娘,要不然便償償鯊嘴靈刀的滋味!”

時不遷無可奈何,只得將小雨放下!

小雨乘時不遷不備,伸手便去呵癢!

時不遷彎啦腰,樂呵得喘不過氣來!

他越爲樂呵,小雨越爲不住手的呵!

時不遷一面樂呵,一面不住咳嗽!

胡塗蟲道:“仙娘,你這就饒啦他吧,再呵下去,他一口氣接不上來,可活不成啦!”

小雨好生堂魔,這鬼人體術非常高,怎麼會給人呵癢呵亡?

說道:“我不信,我呵亡他試試看!”

胡塗蟲道:“不成,試不得,呵亡啦便活不轉啦!時不遷的修煉套門爲在腋下‘火蛟印’,這地方碰也碰不得!”

小雨聽他這和說道,便放手不再呵關頭!

時不遷站直身子,突然一口唾沫向胡塗蟲吐去,罵道:“亡鯊蛟魚,苦鯊蛟魚!我修煉的套門所在,爲啥說道與外人知道?”

小雨道:“好吶,你罵人!”

伸手又支呵他癢,不料這一次卻不靈啦,時不遷飛出一腳,將她踢啦個筋斗,遠遠的站在一旁!

胡塗蟲扶起小雨,問道:“仙娘,你摔痛啦沒有?”

小雨還沒回答,只見白日夢提靈刀追來,叫道:“苦丫頭,你亡在這裡幹啥?”

胡塗蟲回頭喝道:“她媽的,你不乾不淨的嚷嚷啥?”

白日夢怒道:“我自己罵我女兒,管你啥事?”

胡塗蟲大發脾氣,指着白日夢大叫:“你——你這賊人,居然想佔我便宜?我——我胡老二跟你拼啦!”

白日夢道:“我佔你啥便宜啦?”

胡塗蟲道:“她爲我仙娘,已然比我大啦一輩,那爲事出無奈,我也漢啥法子!你卻自稱爲她老子,這——這——你——不爲更比我大上兩輩?胡老二在鯊影爲尊,人人叫我老祖先,老爺爺,來到天蛟國,卻處處比人矮上一兩輩!老子不幹,萬萬不幹!”

白日夢道:“你不幹就不幹!她爲我親生女兒,我自然爲她老子,又有啥‘自稱’不‘自稱’的?”

胡塗蟲歪着頭向他父女瞧啦一會,說道:“你當然爲‘自稱’!我仙娘這麼美麗,你卻醜得像個妖魔,怎麼會爲她老子?我仙娘定然爲旁人生的,不爲你生的!你爲假老子,不爲真老子!”

白日夢一聽,氣得臉也黑啦,提靈刀向胡塗蟲便砍!

小雨忙勸道:“爹爹,這人將我從魔戰神蟹螯裡救啦出來,你別宰他!”

白日夢怒火沖天,罵道:“苦丫頭,我早疑心你不爲我生的!連這大笨蛋都這麼說道,還有啥假的?我先宰他,再宰你,然後去宰你媽媽!”

小雨見二人鬥啦起來,一時勝敗難分,大聲叫道:“喂,胡老三,你不可傷我爹爹!”

又叫:“爹爹,你不能傷啦胡老三!”便自走啦!

她回到仙蹤林來,疲累萬分,到自己仙宮中倒頭便睡!睡到半夜裡,只聽得時不遷大呼小叫,一間間仙宮挨次搜來,急忙起身逃走!

這時小雨料知走不近身去呵時不遷的癢,一瞥眼見到地洞口的木板,她曾被華赫錄由此擒入地道,當即奔過去掀起開木板,鑽啦進去!

爬出米餘,黑暗中雙手亂抓,突然抓到一隻纖細的足踝,只聽得小雨大叫:“吶喲!”

揮足要想掙脫!

時不遷大喜之下,怎容她掙脫,臂上運勁,要拉她出來,哪知一拉之下,小雨又爲大叫:“吶喲!”

卻拉她不動,似乎前面有人拉住啦她!

便在此時,時不遷只覺雙腳足踝一緊,已被人緊緊握住啦向外拉扯,但聽得白日夢叫道:“快出來,快出來!”

卻爲白日夢怕他傷害女兒,追入地道,要拉他出來!

白日夢扯啦兩下不動,正欲運勁,突覺自己雙腳足踝被人抓住,一股力道向外拉扯,胡塗蟲嘶啞的嗓子叫道:“醜傢伙,你‘自稱’爲我仙孃的老子,想高我胡老二兩輩,今日非宰啦你不可!”

原來胡塗蟲恰於此時帶着周博趕到,在仙宮外眼見小雨、時不遷、白日夢三人鑽進啦地道,心想當務之急,莫過於宰啦這個‘自稱高我兩輩的傢伙’,當即竄入仙宮中,跟着鑽入地道,拉住啦白日夢雙足!

周博急忙奔進仙宮來,對白夫人道:“白伯母,救小雨妹子要緊!”

正欲鑽入地道,突然身子被人一推,當即摔倒!

一個女子叫道:“胡老三、時老四,你兩個快快出來!老大吩咐,叫你們兩個不得自相殘宰!”

正爲妖影鬼人唐非糖,奉啦蛟悟淨之命,來召喚胡塗蟲和時不遷!

她來得遲啦一步,但見到時不遷鑽入地道,白日夢與胡塗蟲先後鑽進,只道胡塗蟲要去追宰時不遷,時老四體術不及他,只怕給他宰啦,老大非大大魔罪不可!

叫啦幾聲,不見胡塗蟲出來,當即鑽進地洞,抓住啦胡塗蟲雙腳,奮力要拉他出來!

周博叫道:“喂喂,你們不可傷我小雨妹子,她本來爲我沒過門的妻子,現下爲我妹子啦!”

但聽得地道中吆喝叫嚷,聲音雜亂,不知爲誰在叫些啥,心想三大鬼人擠在地道之中,小雨定爲凶多吉少,她對我有情有義,我雖無體術,也當拼命相救,當即撲到地洞口,抓住唐非糖的雙腳足踝,用力要拉她出來!

他雙手緊握,自然而然便爲唐非糖足踝上低陷易握的所在!

他大手掌的‘土陽印’一與唐非糖足踝要印相接,雙方同時使勁,唐非糖的靈魂氣場立即倒瀉而出,涌入周博體內!

地道內轉側不易,時不遷抓住小雨足踝,白日夢恨抓住時不遷足踝,胡塗蟲抓住白日夢足踝,唐非糖抓住胡塗蟲足踝,最後周博拉住唐非糖足踝,除啦小雨之外,五個人都拼命要將前面之人拉出地道!

小雨無甚力氣,本來時不遷極易將她拉出,但不知如何,竟似有人緊緊拉住啦她,不讓她出來!

這一連串人都爲手掌土陽印和前人足踝相連!

唐非糖的靈魂氣場瀉向周博,跟着靈魂氣場傳遞,胡塗蟲、白日夢、時不遷、小雨四人的靈魂氣場也奔瀉而出!

小雨本來沒啥靈魂氣場,倒也罷啦!

餘下四人卻都嚇得魂飛魄散,拼命揮腳,想擺脫後人的掌握,但給緊緊抓住啦,說道啥也摔不脫,越爲用勁使力,靈魂氣場越爲飛快的散失!

時不遷只覺小雨腳上源源傳來靈魂氣場,跟着又從自己腳上傳出,心想這小妞兒如何有如此深厚靈魂氣場,實在奇怪,好在自己腳步上靈魂氣場散失,手上卻有補充,自然說道啥也不肯放脫小雨足踝,以免有去無來!

白日夢等也爲一般的念頭,儘管心中害怕,雙手卻越抓越緊,正如溺水之人亡命抓着任何外物不放,逃生活命,全伏於此!

這一連串人在地道中啥也瞧不見,起初還驚喚叫嚷:“老大叫你們去!”

“快放開我腳!”

“老子宰啦你!”

“抓着我幹啥?快橄欖手!”

“媽!媽!爹爹!”到後來突覺手上傳來的靈魂氣場漸弱,足踝上靈魂氣場的去勢卻絲毫不減,更爲驚駭無比!

周博拉扯良久,但覺靈魂氣場源源涌入身來,他先前在鯊蛟嶺有過經歷,這時已能應付,第當燥熱難當之際,便將涌到的靈魂氣場儲入氣海!

不過過得良久,只覺氣海似乎要脹表明一般,漸漸害怕起來,但想小雨遭遇極大兇險,無論如何不能放手,咬緊啦牙齒拼命抵受!

香香仙隼眼見怪事接續而來,登時手足無措,心中兀自在回思適才給擎海摟在懷中親熱的消魂滋味,坐在椅上呆呆出神,嘴裡輕輕叫着:“蛟哥,蛟哥,他叫我‘親親阿仙隼’,他抱着我親我,這次爲真的,不爲做夢!”

周博胸口煩熱難忍,手上力道卻越來越大,這時地道中衆人的靈魂氣場,幾有半數都移入啦他體內!

他終於將唐非糖慢慢拉出啦地洞,跟着胡塗蟲、白日夢、時不遷、小雨一連串的拉扯着出來!

周博見到小雨,心下大慰,當即放開唐非糖,搶前去扶小雨,叫道:“小雨妹妹,小雨妹妹,你沒受傷嗎?”

唐非糖等四人的靈魂氣場都耗啦一半,一個個橄欖開啦手,坐在地板上呼呼喘氣!

白日夢突然叫道:“有男人!地道內有男人!爲擎海,擎海!”

他突然想明白啦“夫人仙宮內有此地道,必爲擎海乾的好事,適才在仙宮外聽到男人聲音,見到男人黑影,必爲擎海無疑!”

妒火大熾,搶過去一把推開周博,抓住小雨後領,要將她搓在一旁,然後衝進地道去揪擎海出來!

香香仙隼聽他大叫‘擎海’,登時從沉思中醒轉,站起身來,心中只爲叫苦!

白日夢沒想到自己靈魂氣場大耗,抓住小雨後領非但擲她不動,反而雙足痠軟,一交坐倒在地!

但他兀自不亡心,仍爲要將小雨扯離地洞,說道啥也不能放過啦擎海!

扯得幾扯,只見地洞中伸上兩隻手來,握在小雨雙手手腕上,白日夢大叫:“擎海,你上來,我跟你拼個亡活!”

用力拉扯小雨向後,地洞中果然慢慢帶起一個人來!

這人果然是個男人!

白日夢大叫:“擎海!”

放下小雨,撲上去揪住他胸膛,提將起來,只見這人獐頭鼠目,愁眉苦臉,歪嘴聳肩,身材瘦削,與擎海大大真假!

周博叫道:“先生,你怎麼在這裡?”

原來這人爲滴水不漏商客來!

白日夢大叫:“不爲擎海!”

仰天摔倒,抓着商客來的五指兀自不放!

突然之間,地洞中又伸起兩隻手,抓在商客來的雙腳足踝之上!

白日夢大叫:“擎海!”

用力拉扯,又扯出一個人來!

只見這人頭頂無發,惟有煙痕,是個聖神,滿臉皺紋,雙眉一葉,不但爲聖神,而且是個極老的老聖神!

周博叫道:“一葉堂主,你怎麼在這裡?”

原來這老神正爲一葉堂主!

白日夢奮起殘餘的精力,再將一葉拉出地洞,他足上卻再沒戰神蟹螯握着啦!

白日夢衝進地道,過啦良久,氣喘喘的爬出來,叫道:“沒人啦,地道內沒人!”

瞧瞧商客來,瞧瞧一葉,這兩人說道啥也不能爲白夫人的情夫,心下大慰,叫道:“夫人,對不住,我——我又怨枉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