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刻意瞞着此事,不然人知道?”顧月蘅說着是自己都覺得不合理的,“這種事情,哪裡是瞞得住的。那女人一上位,發生了什麼不算清楚也知道些許了。”
喬楚戈認可點頭,便是一頓沉思。
“除非,是爲了瞞着別的事情。”尺素在一旁伺候着,這會兒天色晚了便是拿了點心上來,見着兩人說話便是插了一句。
喬楚戈同顧月蘅皆是一副如夢初醒,是啊,瞞着一件事情,想要瞞着的也許並非是你以爲的。
“那,能是什麼?”顧月蘅自言自語似得呢喃了一句。
卻是已經沒有機會再給她們再這邊多去思考了,在哪裡暖閣裡頭呆了好些日子不曾出來過的人,突然打開了緊閉的房門。
喬楚戈反射性的便是站了起來,扭頭看了過去。
那樓君淺哪裡還有當初初見時候的姿態風流,早已經邋遢的不成模樣了。
那張太醫有過之而無不及。
喬楚戈連忙是迎了上去,左右看了一眼兩人,那暖閣是已經被關上了的,她想要去看也看不到什麼了。
“陛下如今,情形如何?”終歸,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她在這裡苦苦支撐,求得便是一個容啓的平安無事。
張太醫這會兒是坐在那兒,早已經沒了什麼力氣說話,樓君淺惡狠狠的灌了兩口清茶之後,方纔說道:“這會兒性命無憂,後面纔是最兇險的。”
“怎麼會?”喬楚戈難以置信的看着樓君淺,這哪裡有越解越兇險的?
“這幾日,護住的是陛下心脈,在之後要做的便是將蠱毒從陛下體內排出。沒有了母蠱,想要將蠱蟲排除便是萬分小心,稍有不慎便是蠱蟲肆虐,頃刻之間便會喪命。”樓君淺低聲解釋。
“母蠱呢?”喬楚戈心想着,那母蠱多半也就只能夠是在韓枕香的身上了,便是回頭同尺素道,“去問問毛病,那韓枕香如今現在何處!必然是要將母蠱給……”
“娘娘,那母蠱已經死了。”
“什麼?”這趟是連顧月蘅都不能夠冷靜了的,怎麼好端端的就死了?那母蠱死了,蠱蟲豈不是……
“故而,才這些日子不得開門,不得讓旁人進來。”樓君淺輕聲解釋着說道,面色溫和的看着對面的兩人,“如今唯一能夠解這蠱毒的辦法,便是引毒,雖說兇險……卻也是唯一的辦法了。”
“當真……”喬楚戈人就是不甘心的,想要追問,卻得到的是樓君淺同張太醫兩人斬釘截鐵的搖頭,“那,如今我能進去見見他嘛?”
終歸還是想看看,容啓如今是什麼模樣了,算起來也有好些日子沒見過了。
樓君淺面色到底幾分遲疑,只是被喬楚戈看的,到底是軟了心腸,最終也只能夠是放了喬楚戈進去的。
容啓早已經是瘦的皮包骨頭沒什麼肉了,看着整個人更加是憔悴不堪,這會兒是躺在那牀榻上的,蓋着被子卻也不過瞧見輕微起伏能夠看出來是還活着。
喬楚戈緩緩踱步走到容啓的身邊,垂眸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終歸還是笑罵出聲。
“怎麼偏生就你事情最多!當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還是如何,是來這會兒給你還債來了的吧?!”喬楚戈說着便是激動不已,眼淚是在眼眶裡頭打着轉兒,最終是死活沒往下掉的。
原本以爲容啓是不省人事了的,卻沒想到喬楚戈這話才說完,便是瞧見牀榻上躺着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看着喬楚戈的目光帶着幾分笑意盎然:“你這說的什麼話?欠了我的,難不成還想要反悔不成?”
喬楚戈說的原本便不是這個意思,這會兒叫容啓這麼一說,到底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纔好了,只好是扭過了頭不作理會,冷哼了一聲是以表憤懣。
“我睡了太長時候,好不容易醒了一會兒,你是準備同我一直慪氣下去嘛?”容啓說話尚且還有幾分有氣無力,只是帶着些許的調笑,倒也不至於讓人覺得這人恐怕性命只在朝夕。
喬楚戈叫容啓這般一說,當下是將方纔容啓裝睡騙她的事情忘記的乾乾淨淨了,連忙看向了容啓神色帶有幾分慌亂。
自被中伸手出來,虛虛的將喬楚戈的手握在手中。
“你想說什麼?”喬楚戈面色悠悠的看着容啓,到底是有幾分心悸,總歸是被容啓的這副模樣有些唬住了的。
容啓面色如常,卻笑得有幾分歉意,歇息了許久方纔說道:“這趟怕是不見得那麼好過了。”
這說的是什麼話!
喬楚戈難免幾分嗲怪,看着容啓的目光帶着些許責備,容啓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只當是沒注意似得。
而後是繼續說道,如同料理後事一般的唸叨着往後的許多事情:“如鉤的孩子雖說是我親生,可到底是天資愚鈍了些許,倒是我那遠在邊關鎮守的九皇叔還算不差,若當真出了什麼事情你務必是要請九皇叔回來。屆時,九皇叔是要自己當着皇帝,還是要扶持什麼人,你們都要聽他的。想來……”
容啓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卻有是不曾開口繼續往下說,這會兒喬楚戈只能夠是在一旁看着,等着。
“罷了,那也總歸不過是一個十幾年前的謠言而已,不知何處起不知何處滅的謠言,怕是當真確有其次也不盡然能夠找到了。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容啓說着便是一副滿臉遺憾的模樣。
喬楚戈見着容啓這般樣子,不覺便是會意,卻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十幾年前她也不過是個不曉事的孩丫頭片子,那兒能夠知道什麼事情的。
“想來,即便是當真輪的上他,也得是九皇叔才找得到人了。”容啓說着便是若有所思,最終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可那大皇子……”容臻當年同容啓爭得最兇,到了最後若不是有先帝的一份遺詔被當初的顧老丞相握在手裡,恐怕如今坐在這帝位上的便是那容臻了。
容啓聽着喬楚戈提起的名字,便是幾分劇烈掙扎,睜目結舌的看着喬楚戈,是直搖頭的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