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楚戈的想法卻與容啓截然不同,容啓方纔生氣於尺素在喬楚戈看來比起容啓更值得被信任,喬楚戈如今說的話做的事,無非不過是想告訴容啓,他容啓亦是如此從未有過偏頗與不信任。
“今日趕了一天的路,卻也是累了的,還是早些休息吧,奏摺就在那裡那兒也跑不掉的。”喬楚戈微笑的看着容啓,而後便是拉着容啓摸索着往內室去。
喬楚戈那是瞧不見的,自然是不知道這會兒走的是什麼方向,容啓不願開口打擾了喬楚戈反倒是讓喬楚戈心中不舒服,便是伸手攬着她的腰而後將人抱起:“這屋裡頭亂七八糟的擺了許多東西,莫要磕着碰着了。”
喬楚戈倒也不曾多想,便是一副習以爲常的模樣叫容啓抱着進了屋。
尺素一早便過來將牀褥鋪好,見着容啓抱着喬楚戈進的門,略微一愣過後便是露出了一副瞭然於胸的神色,然後拉了拉晴婷,福過身後邊是起身離開了。
喬楚戈微微詫異的你餓過頭,是瞧不見任何東西的,只是象徵性的去看向了門口。
“可是你說的該歇息了的,這會兒怎麼卻不讓人走了?”容啓是走到了牀邊纔將人小心翼翼的放下的,挑着眉眼反問道。
“幾時是不讓她們走了?”喬楚戈反問了一句,而後別過了頭,“臣妾不過是看了一眼罷了,並未有其他的意思。”
容啓到也不揭穿喬楚戈的,便是笑彎了眉眼的看着她,而後柔聲說道:“洗漱的水已經備下了,爲夫服侍夫人清洗吧。”
這幾日容啓也的確是對於喬楚戈的事情均是一副親力親爲的,喬楚戈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貼的地方。
容啓將喬楚戈仔細的收拾妥帖了,方纔開始搭理自己的事情。
這會兒是回到了自己房中的,又是坐在牀上,所說是看不見卻比起方纔多少有了幾分淡定,不再是面對任何東西都是忐忑的模樣。
“香妃生母的事情,陛下清楚嘛?”喬楚戈這會兒是坐着閒着沒事兒的,便是想起了方纔香妃所說的話,多少是心中有所疑慮,只是聽說了其母乃是練香坊的嬤嬤,卻從未聽說還有個生母的存在的。
容啓微微側過了頭,便是奇怪於喬楚戈爲何突然之間提起了香妃的,到底是有些想不明白的。想不明白卻還是知無不言:“不曾聽說過,她自小便是在宮中長大的,小時候也不曾聽說過她還有其他的母親……”
容啓對於韓枕香的印象實際上並不多,只是隱約的記得小時候是知道有這麼個小宮女的,再多卻也是沒有了,故而實際上也當真是打不出個所以然來的。
喬楚戈原本也沒指望容啓能夠回答出什麼有用的內容,故而見着容啓這般答案,卻也是瞭然的模樣不曾強求。
“怎麼了?突然之間問起她來。”容啓洗漱過後便是熄了燭火,上了牀後方才詢問道。
“沒什麼,只是方纔聽聞她說起自己生母,多少有些奇怪罷了。”喬楚戈微笑着搖了搖頭,卻是另有自己的思緒。
韓枕香是兩歲年紀因爲家中父親病故,故而得了太后恩准隨着賣身入宮的母親生活在宮中的,兩歲大的孩子若是當真有個生母,也不該是有影響的。相比那練香坊的嬤嬤,也不見得能夠懂得這陰陽鳶之毒的,即便韓枕香當真生母,那嬤嬤卻也不見得是會告訴她的吧。
喬楚戈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卻是因爲趕路累着了,又是躺在這溫暖舒適的地方,不過一會兒便是睡着了的。
容啓是不曾多想什麼的,於容啓看來香妃是再簡單不過的,故而如何也懷疑不到香妃的身上,對於喬楚戈的想法容啓實際上多少是有些微詞,卻也明白喬楚戈如今雙目失明,有些杯弓蛇影卻也是理所當然,自然也不至於攔着,只要不出什麼事情他倒也聽之任之。
喬楚戈次日醒來便是將要午時的時辰,容啓一早便去上朝去了。尺素到底明白,喬楚戈如今的身子必然不如從前,嗜睡一切卻也是理所當然,只要暫時性命無憂,尺素卻也願意讓喬楚戈多休息一會兒的。
“今日可是有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喬楚戈一面叫尺素伺候着起身,一面詢問着自己睡着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她便是不相信了,這後宮裡頭這麼多女人,還能夠安安分分的?
尺素自然明白喬楚戈問的是什麼,便是低笑着答道:“那兒能是沒出事的?今日一早天都沒亮的時辰,便是聽聞樺貴妃往蘭貴人宮中去了,那是待了足足一個時辰纔出來的。”
年樺是第一個去的,喬楚戈倒也不覺得奇怪:“可是知道樺貴妃進去的這一個時辰,都幹了些什麼了?”
“具體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是不清楚的,只是那樺貴妃進去時候一臉怒容,出來時候是喜上眉梢,想必定然是將那蘭貴人教訓了一頓的。”晴婷是那個過去聽牆角的,自然知道的比尺素多一些,便是連忙答道。
喬楚戈卻是不見得認同晴婷的說法,這喜上眉梢的出來,當真不見得就是把人給教訓了一頓的:“也許還做了些其他的,也可能那蘭貴人對樺貴妃說了什麼……”喬楚戈左右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便是懶得再去細想,也就沒有繼續多做計較,“難道只去了一個樺貴妃?”
嶽如鉤能夠坐得穩的?宮裡頭鬧事的好事的,怎麼可能就只有年樺一人?
“自然不是,蕭貴人是緊接着過去的,只是蕭貴人似乎不像是去鬧事兒的,反倒是一副親親熱熱的姐姐妹妹的模樣,叫人看不準是什麼主意。”晴婷便是想不明白了,其他人都是去找麻煩的,唯有她是去送東西,且又是一番噓寒問暖的,與衆不同的,打的又是什麼主意?
喬楚戈挑了挑眉,便是笑得一臉瞭然,那蕭覓打得什麼主意晴婷想不到喬楚戈卻多少是猜到了。
在所有人都對你是一副冷言冷語模樣的時候,但凡有一個人對你稍有和顏悅色模樣,便是足夠叫人心中好感了的,甚至極有可能是直接情同姐妹了。
若是放在了平時,蕭覓的行爲倒也算得上是一步好棋,只是到底那江碧蘭的罪責是板上釘釘了的事情,那蕭覓做的也不過是無用功罷了。
“如鉤夫人,香妃幾個娘娘也是過去過了的,卻也不過跟串個門兒似得,沒一會兒就出來了,也瞧不出有什麼不同的模樣。”晴婷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卻也是一五一十的回答。
“娘娘要去嘛?”尺素停下了手上替喬楚戈綰髮的手,輕笑着詢問道。
晴婷便是想不明白了,這江碧蘭那兒有什麼好去的,更何況喬楚戈如今雙目失明,行動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
“自然是要去的。”喬楚戈回答的一派理所因當的模樣,“宮裡頭的其他主子都去了,我若是不去走個過場,會叫人覺着奇怪的。”
尺素在一旁替喬楚戈換了個髮型換了髮飾,便是忍不住的直翻白眼,對於喬楚戈的行爲尺素自然不見得是能夠認可的,畢竟這到底是過去湊熱鬧呢,還是過去湊熱鬧呢?
尺素是清楚都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人,心中自然是篤定了這江碧蘭早晚是要被罰的,如今還能夠安然無恙必然是喬楚戈另外有主意的。故而這會兒喬楚戈說是要過去,尺素覺着奇怪也是無可厚非。
喬楚戈微笑的看着尺素的模樣,便是柔聲道:“你若是樺貴妃等人,見着本宮去了蘭貴人宮中,你會怎麼想?”
“自然是覺着這蘭貴人必然是與皇后娘娘有所勾結的。”尺素便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如今她們均是覺得娘娘雙目失明,就是蘭貴人所爲,娘娘原本該是對這人恨之入骨的,卻這會兒又去看望人家的。不是有所圖謀,如何能夠坦然過去面對?”
喬楚戈便是喜歡緊了尺素這般聰明的模樣,笑吟吟的點了點頭,晾着晴婷一人在那兒百思不得其解,卻也不管不顧了的。
“只是娘娘,這趟過去您除了讓各宮娘娘有所顧慮之外,還有旁的事情嘛?”不然跑這麼一趟,未免也太過勞心勞力了些,若是表達一下關心之意,讓個宮女過去就是了。
“還是尺素聰明。”喬楚戈微笑着說道,叫尺素扶着座上了鳳駕,“這宮中與陰陽鳶有所關係的便是江碧蘭了,那韓枕香既然是提到了陰陽鳶,我若是要查要問便是隻能夠從江碧蘭那兒得知消息的。”
尺素瞭然點頭,而後輕聲再詢問道:“那位練香坊的嬤嬤呢?娘娘可是要見見的?”
“自然是要見的,晴婷去將嬤嬤先行請到端寧宮中,待我回來自有話要問。”
晴婷原本還想着跟着喬楚戈一塊兒過去,好歹看看喬楚戈這趟去的江碧蘭那兒是要做什麼的,結果卻是被吩咐了其他的事情,所說心裡頭不大情願吧,卻也是乖乖聽話的去辦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