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需不需要屬下去前面查探一番?”侍衛長頂着壓力向魏觀止請示道。
這是以往的習慣,每到一處,總會要事先派人在四周查探一番,若是有埋伏的話,也好能第一時間知道,從而能夠很快的有應對之策。
魏觀止眯眼看他一眼,冷然道:“這樣的事情也要問我嗎?”那要你這個侍衛長何用!
侍衛長心裡很委屈,以往每到一處,他可都是聽令行事的,如今主動來請示,卻是平白捱了一頓說,這讓他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
悠然自然把一切都看在眼底,裝作忙亂的瞬間,她朝魏觀止那邊看了一眼,心底嘆了口氣,心情沉重的低下頭,心不在焉的做着事情。
魏觀止敏銳的撲捉到了她的目光,瞬間看過去,見她低頭在哪裡漫不經心的做着事情,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隨後帶着心思轉身看了四周的環境一眼,隨即往西邊走過去。
悠然又一次擡頭看過去,恰巧看到魏觀止離開的身影,她張了張嘴,有心想要詢問他到底要去哪裡?若是離的太遠的話,最好還是帶着侍衛一起。
可是想到兩個人如今的冷戰,她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咽了回去,只是回頭對身邊的侍衛道:
“世子爺不知道做什麼去,你跟着過去看看吧,若是萬一世子爺有什麼事的話,你也好趕緊的回來報信。”
到底還是放心不下。
自從兩個人冷戰以來,有人的時候,她基本上是輕易開口,也只有在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她纔會以‘世子爺’的稱爲稱呼魏觀止。
侍衛很想提醒她一下,即便是沒有外人在,爲了保險起見,最好還是不要以‘世子爺’這樣的稱呼,若是被外人聽到了可就不好了。
不過到底侍衛還是不敢對悠然這般提醒,畢竟這一路上,即便是魏觀止再如何生氣,可是卻並沒有對悠然發火,雖然侍衛都不知道到底兩個人爲什麼生氣,可是這足以證明魏觀止對悠然有多麼的重視。
身爲魏觀止的貼身侍衛,若是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那麼也就乾脆滾蛋算了。
因此,即便是侍衛有心想要提醒,卻也不敢開口,只能應了一聲是,在離開之前,又叫過來一人過來幫忙做法,就趕緊的離開了。
悠然在那侍衛走之後,咬了咬脣,她不是沒有看出來那個侍衛的欲言又止,仔細一琢磨也就知道了那個侍衛要說什麼。可是她卻裝作不曾看出來,打算像如今這般的情況下,若是魏觀止有什麼事情的話,她還會以身份相稱呼。
遠處,侍衛追上魏觀止的腳步,在身後恭敬的道:“世子爺,悠然姑娘擔心您的安全,讓屬下過來跟在您身邊。”
這般說話,變相的出賣了悠然,可是任由誰聽到,也能夠感受到侍衛的好意。他這般說,其實就是告訴魏觀止,悠然對他的關心。
一路走過來,自從兩個人冷戰之後,彼此兩個人覺得心裡不好受,他們這些侍衛看着也覺得彆扭,更別提要面對魏觀止的低氣壓了。
魏觀止彷彿沒有聽見似的,只是緊皺的眉頭卻又一絲舒展。只見他一隻手背在身後,繼續往前走着。
就在侍衛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以爲他不會開口說話時,半晌卻聽到:
“告訴他們,吃過飯抓緊時間休息,這個地方不能停留太久。”
侍衛微微一愣,然後看了看四周,看到一片荒蕪的地方,他恍然大悟,趕緊道:“是,屬下這就去對他們說。”說完就趕緊的去做事了。
有的時候,一覽無遺的地方並不是最安全的地方,畢竟在你看到四周情況的同時,也意味着自己全然暴露在了對方的視線之中。若是萬一有什麼的話,連個遮掩的地方都沒有。
當魏觀止回去之後,看到的便是每一個人都神經異常的緊繃,似乎隨時面臨一場突如其來的打鬥一般,只有悠然慢條斯理的坐在一邊,小口小口優雅的吃着屬於她的食物。
“怎麼回事?不是告訴你們要抓緊時間休息的嗎!”爲何弄得就跟隨時要跟誰打仗似的。
悠然聽到他的話,忍了又忍還是擡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若無其事般的低下頭去,看似優雅的吃着東西,其實她卻只是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做完飯,沒有事情可做,恰巧侍衛回來按照魏觀止的話傳達了一番,她心裡很贊同,可是卻哭笑不得的發現侍衛完全誤解了魏觀止的意思,竟然一副戒備的模樣,哪裡還能好好的休息。
當時她就解釋了一番,可是發現非但沒有效果,還被侍衛長鄭重其事的告知:
“悠然姑娘您去歇着吧,這裡有我們,您放心,若是有什麼情況的話,屬下等人一定誓死保護您的安全,定然不會讓主子失望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
悠然當時就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有心對於魏觀止的話做番解釋,可是卻又一次被堵的啞口無言。
“悠然姑娘,您最近也不理我們主子,如何知道主子他是什麼意思?屬下看還是提高一下警惕比較好,若是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屬下等人還能即刻應付。”
悠然還能夠說什麼,只能安靜走到一邊,機械的吃着東西,等待魏觀止回來解決這件事情了。
侍衛們的做法是錯誤的,提高警惕是沒有什麼,可是一個人的精力有限,若是草木皆兵,神經時刻緊繃着的話,卻是大大的不利的。
顯然,魏觀止回來一看,同時也想到了同悠然一樣的問題,只見他臉色極爲難看,看着自己的屬下,第一次咬牙切齒罵道:
“愚蠢。”
這個時候完全是放鬆休息的時候,他明明有說抓緊時間休息,可是他回來之後看到的是什麼?是他這幫子手下的愚蠢行爲。
瞬間,他憤怒了,覺得心底這些天的鬱悶找到了發泄口,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直接衝着侍衛發火道:
“你們該死的誰來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該死的在幹什麼?!”
如此愚蠢,竟然還是魏觀止的手下,這實在是太過丟人了,尤其是跟悠然的淡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更加讓魏觀止覺得憤怒,甚至是當悠然偶爾看過來的目光,他都感覺到帶着一絲諷刺。
倘若悠然知道魏觀止竟然會如此想,她定然會覺得很無奈,畢竟在她看來,如今同魏觀止是爲一體,魏觀止的手下竟然如此不懂得審時度勢,這隻會讓她很擔憂,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嘲諷。
難道嘲諷自己心儀之人的手下,她就臉上有光了不成?
也幸虧悠然不知道,若不然她定然不會原諒魏觀止竟然如此誤解她。
對於魏觀止的莫名其妙的冷遇,她可以忍受,可是對於魏觀止的誤解,她絕對不會再繼續保持沉默。
好在現在兩個人還處在冷戰當中,即便是魏觀止對她有這樣的誤會,也不會輕易開口質問,這也就避免了兩個人的感情再起波瀾。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倘若兩個人如今還如之前那般的深情相對,魏觀止又豈會胡思亂想,最後心底反倒是誤會了她呢。
此時被罵的侍衛都愧疚的站了起來,他們如何能不知道,自己顯然是草木皆兵了,這樣的短目,還真是丟了身爲主子貼身侍衛的臉。
“主子,屬下錯了。”
“屬下也知錯了。”
一個首先站出來勇於認錯,其餘的人都跟着站出來認錯道。
魏觀止的臉色緩和了幾分,最後忍着怒氣,生硬的道:“抓緊時間吃飯,既然你們都不想休息,那就趕緊的趕路。”
說着他直接走到了悠然給他準備好的飯食麪前,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直接坐到地上忿恨的吃起飯來,期間還眼神不明的看悠然幾眼。
悠然低着頭,假裝沒有感受到,只是吃飯的速度卻也快了幾分。而自從他在身邊坐下之後,不知道爲什麼,形如嚼蠟的飯食,此刻卻覺得也不是那麼難吃了。
侍衛聽到魏觀止的吩咐,哪裡還敢耽擱,幾乎是囫圇吞棗的吃完了飯,雖然身體很疲憊,可是卻沒有哪一個人敢顯露出來,畢竟之前是讓他們抓緊時間休息的,可是他們偏偏誤解了主子的意思,最後落得了一個帶着滿心的疲憊,還要繼續趕路的結果。
當啓程的時候,悠然直接往馬車那邊走去,自然是打算繼續坐在馬車裡趕路。可是她耳邊卻聽到了馬蹄聲越來越進,似乎還有侍衛微微驚訝的呼和聲,忍不住的回頭看去。
只是還沒等她看清楚呢,卻被突然過來的馬兒嚇了一跳,驚訝的吃點呼出是,下一刻卻發現她自己已經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攬着腰抱到了馬上。
“放我下來。”悠然咬着脣努力的忍着不悅的道。
魏觀止眯眼看着她,卻霸道的道:“不放。”
非但不放,並且還示威似的的緊緊的摟住了她的腰肢。
悠然瞬間有些哭笑不得,擡頭看着他,不滿的道:“你這個人怎麼可以這樣不講理?”
“怎麼?現在才發現我向來不愛講理。”魏觀止冷冷地道,完全沒有被指責之後的不好意思,反倒是好像他的不講理還是很自豪的事情。
這更加的讓悠然覺得莫可奈何,她無力的靠在他的懷中,指責道:“我並不是在誇你。”
“我不傻。”他自然是知道。
“那你爲什麼還一點直覺都沒有,快點放我下來,我要去做馬車,要知道坐馬車可是你之前對我說的。”
“呵呵。”魏觀止卻笑了。
悠然微微驚訝的擡頭看向他,下意識的道:“我記得我們好像在冷戰。”
這樣莫名其妙的抱她,又對她笑是鬧的哪一般?
魏觀止微微眯眼,伸出手把她整個人都按到懷裡,悶聲道:“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們之前在冷戰。”
悠然靠在他懷裡,不在說話了,對於這難得的相處,她很珍惜。
魏觀止低頭看了她一眼,突然道:“爲什麼不說話了?”
“不想說。”悠然在他懷裡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窩在他的懷裡。
如今她哪裡還去在意那些侍衛的看法,只想安靜的同魏觀止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