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那麼傻,爲什麼還要找她?
悠然回神,苦澀一笑,眼底掩飾不住的沉痛。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那人的話,她就莫名其妙的相信找人這件事是真的,而那人是魏觀止,要找的卻是她。
知道了這個結果,她的心情很複雜,有感動,可是卻絕對沒有喜悅。狠心的離開,就是不想給他造成困擾,可是爲什麼還要尋找他,爲什麼就是不明白她的心思。
她與他根本就不可能,生活差異,而且還有她如今瞭然一身,而他卻是洛王府的世子,將來還會是洛王府的王爺,兩個人如何能走在一起。
她不想讓他遷就她,而她也更不想因爲他而改變兩世都渴望的安靜。
與其將來彼此都在遷就,不如現在就分開。
她正是因爲這點,所以纔不顧自己的不捨,不住顧他的一往情深,狠心的選擇再次的離開。
可是爲什麼還要找她,爲什麼?
這一刻,悠然很生氣,很生氣,可是心裡卻又是滿心的苦澀。
本來她可以在他認出她時,不承認,可是看着他的痛苦,聽着他昏迷的呢喃,看到他眼中生無可戀的絕望,她不捨得他再繼續下去。
所以當他認出她時,她坦然的承認了,只是想要他知道,他的期望沒有落空,她確實還活着。
她希望讓他不要再因爲她而絕望,好好的活着,兩個人都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
這世上並不是只有情感,還有顧慮,還有心願,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存在。
前世她厭倦了打殺,今生她爲了報仇,才堅持了那麼久,如今她已經是悠然,跟過去都已經說再見,何必再打擾她平靜的生活呢?
何必呢?
悠然心中在咆哮,可是面容上卻一片平靜,覺得累了,走不動了,她想找地方住下來,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不去想,天亮之後,肯定還有一個好心情。
“客官,您裡面請。”當悠然下意識的走進一家客棧時,裡面的店小二立馬笑容滿面的走過來,躬身請悠然進客棧。
悠然回神,見自己不由自主的進了這家客棧,她也釋然,含笑點頭,溫和的道:
“請問還有房間嗎?”
“有有,客官想要住什麼房間,我們小店有安靜、典雅的上房,還有舒適的中等房間,普通的房間也有,呵呵,只是價格不同,不知道客官要住哪裡?”店小二機靈的介紹着客棧的房間。
悠然聽着,楞了一下,問清楚了房間的價格,選了上房,付了房錢,就被店小二領到了二樓的一間房間內。
看着房間裡的佈局,倒也不是店小二忽悠人,典雅稱不上,但是這樣一家小客棧,能做到幽靜、安靜,讓人看着舒適已經算是不錯了。
打從絕對四處走走的悠然,對於食宿就沒有太多的要求,因此她還算滿意,吩咐店小二不要來打擾她,給了店小二賞錢,店小二退出去,她便一個人坐在了房間內,楞起神來。
直到店小二敲門,問要不要用晚飯,是端上來,還是去大廳用餐,她纔回神,無奈失笑,沒有想到這一坐,竟然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不能在這樣了,說好了放棄,既然選擇再次的分離,那就分的徹底吧。
走到梳妝檯前,看着鏡子中又一次變了另外一個模樣的一張普通的臉,她暗道:相信時間久了,找不到她,他也就死心了吧。
這時店小二再次敲門,殷勤的道:“客官,您要的飯菜小的給您端上來了。”
悠然聽到,起身開門,含笑道:“放在桌子上吧。”
店小二趕緊的進去,把簡單的飯菜放到了桌子上,熱情的道:
“客官請慢用,您若是有別的需要的話,給小的說一聲就行,小的會一直在大廳內候着。”
“我知道了。”悠然點頭,這次卻沒有給他打賞,因爲這是走江湖的定律,不可太過小氣,卻也不可太過張揚,剛纔她給的賞錢,相信店小二應該很滿意,若不然也不會如此殷勤的伺候她。
果然即便是她沒有打賞,店小二依然很高興的退了出去,沒有一點失望的神色。
悠然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享用了她一個人的晚餐。因爲決定了不再去想一些註定了的事情和人,她果然平靜了很多,這一次的晚飯用的很愉快。
當店小二來收拾桌子時,悠然閒聊一般的像店小二打聽了這魏國哪裡盛產毒草。
店小二倒是也沒有隱藏,直接道:“客官您可是問對人啦,若是平常的人一般都不會告訴您,正趕巧了,說來在您之前,還有兩位瞧着是外來的客官曾經問起過小的這個問題,並且還像小的打聽有沒有一個一個十多歲身體單薄的男子或者是女子住過小店。”
“哦?”悠然引起了興趣,不知道爲什麼,她想到了師父和季錳,不由打斷店小二的話,看似隨意的問道:“那兩個人如今在哪裡?長什麼樣?又爲什麼要向你打聽這事?”
店小二以爲她只是好奇,立刻有了精神,噼裡啪啦的就把當時的情形說了:
“這位客官問的是,當時小的記得那兩位客官一老一少兩個男的,好像那年輕的男子叫那年長的男的師父,而他們爲什麼像小的打聽,小的就不知道的,不過他們隨後向小的打聽了客官您剛纔問的問題,他們也問我們這兒哪裡盛產毒物。”
悠然幾乎是很肯定那兩個人就是師父和季錳,對於兩個人爲什麼也來魏國,而且還在找人,她就不知道了,不由關切的問道:
“那你怎麼對他們說的?”
如今悠然還不知道,師父和季錳之所以離開山谷,其實完全爲了她。至於爲什麼沒有相遇,其實是出了一點小問題。
那店小二見她竟然有興趣,也不掖着藏着,把他當時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說起來我們這個地方,有一個山谷,那裡的毒物幾乎是奇毒,我們國家的大多數稀有的毒都是出自那個山谷中,當時小的就是對那兩個客官提到了那個山谷,那二位客官住了一夜便走了。”
走了?
悠然沉吟片刻,又問了那山谷的具體地方,又問了那二位客官何時走的,得知答案,再次打賞了店小二,便讓店小二出去了。
她一個人坐在屋裡,卻是猜不透師父和季錳來這裡幹什麼,而找的又是誰?
莫非師父和季錳在找她?
可是爲什麼知道她會來魏國?
她如今還不知道,當她在山谷中,有了四處走走的心思時,師父和季錳就已經看出來了,並且爲了給她一個驚喜,也爲了製造一個別出心裁的偶遇,這師徒二人留書先她一步離開了山谷。
一夜思索,第二天本來悠然不急於去需找毒草之類的毒物,卻改變了主意,決定去那店小二所說的盛產毒物的山谷去看看。說不定能遇上那店小二所說的二位客官,到時候她也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季錳和師父了。
只是在決定去山谷之前,她需要準備一些食物和所需要防身的東西,便先進了一家招牌上言明是專賣毒物的店。
說來這魏國不愧是盛產毒物的國家,別的國傢什麼店都有,可是這樣大張旗鼓,明目張膽的寫着專賣毒物的店面,卻是隻有魏國纔有的。
當悠然進入這家店鋪,看到點鐘一個年輕的男子正在研磨一種草藥,她仔細一看,原來是讓人短暫昏迷的普通的毒藥而已,不感興趣的看向別處。
那年輕男子看到悠然,眼神一閃,直接走過去,含笑道:“不知道姑娘來小店買什麼?”
姑娘?
悠然低頭看着自己一身男裝打扮,隨即擡頭,盯着那男子,清冷的眼神,卻承載着濃重的壓迫感。
只是年輕人卻似乎不受影響一般,依然含笑面對悠然,坦然道:
“本店雖然賣的是毒藥,可是本人卻懂得醫術,姑娘一身男子裝扮,雖然外人看來沒有什麼破綻,可是卻瞞不過我。”說着他抱拳,道:“揭穿姑娘,還請見諒。”
賣着毒藥卻會醫術的掌櫃?
有意思的很。
悠然含笑,到也不與他計較這些,畢竟她男裝打扮,只是爲了行走便利,卻並不是爲了因此女子的身份。只見她一笑,不在意的道:
“我本無意隱瞞,即便你道破我女子身份,卻也沒有什麼,倒是不用專門給我解釋這些,至於道歉更沒有必要。”說着她便不再理會那人,而是在店內四處走動着,不時的看着擺放的毒草之類的毒物。
那男子一看,含笑上前,溫和的道:“不知道姑娘需要點什麼?”
悠然也沒有給他客氣,直接道:“我需要用來防身的,不知道你可否給推薦一二?”
那男子對於她這樣的說法,卻並沒有驚訝,顯然進他店的人也有這般詢問的,只見他略微想了一下,直接走向櫃檯後面,摸索了一會兒,拿着幾個瓷瓶過來,遞給了悠然,並且溫和的道:
“既然姑娘只是用來防身所用,那在下就給姑娘推薦這幾樣吧,至於用途,是不是需要在下……”他話還沒有說完,悠然卻已經打開了瓷瓶,並且一一聞過,有的甚至是還倒在了手上,仔細的辨別了一番。
那人一看,笑了,含笑道:“看來在下是關公面前耍大刀,有些班門弄斧了,姑娘顯然也是善毒之人,就不用在下再爲姑娘介紹了吧。”
悠然已經知道這幾瓶到底是何種毒藥,她有些不太滿意,因爲太過平常,見效也慢。
那男子一直看着悠然,見她神情平淡,他想了一下,含笑道:
“顯然姑娘不滿意這幾種,在下也是聽到姑娘說要防身所用,而這幾種依然是最合適姑娘的了,既不會要人命,卻也能起到給姑娘防身的作用。”
悠然看着他,語氣和緩的道:“你所說的是防色狼,而我恰巧不用防色狼,卻需要防備野獸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