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靈兒造成的影響,那可謂是太過強大,不單單是大堂之上驚愕一片,外面更是翻了天,都在紛紛猜測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於製造的如此強大的騷動,江靈兒並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依然含笑自信的站在那兒,很平靜的道:
“小女子所說的認罪,也只不過是因爲府上出現了犯罪的蘇姨娘母女,而覺得愧疚。而至於不服,自然是請大人明察秋毫,蜀錦的事情跟江家無關,全都是蘇姨娘母女所爲。”
吳縣令心裡一顫,下意識的看向一個角落,然後眯眼看着江靈兒,道:
“你莫要當本官是三歲孩子好哄騙,這明明就是江家所犯下的罪行,如何把事情推到一對與本案毫無關心的母女兩個身上?”
魏觀止本來含笑看着江靈兒,聽到吳縣令的話,他清冷的看過去。
吳縣令打了一個冷戰,下意識的解釋道:“世子爺,這事下官調查了很清楚了,同時也已經上報到巡撫大人,巡撫大人已經言明,要徹查此事,對此下官一直都是很嚴肅的對待江家的案子,自然也早就已經查明。”說着他看了江靈兒一眼,冷笑道:
“而這江家大小姐,卻把罪行推給一對與案子本身無關的母女,這讓下官極爲生氣,不得不懷疑江家的教養也出現了問題。”
江靈兒聽着,冷笑,這吳縣令好本事啊,對她的指責竟然上升到了江家養育的問題之上,可見這吳縣令是真的想肯下江家這塊肥肉了吧。
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胃來盛了?
對此,江靈兒很期待看到某些人待會兒精彩的表情。
“哦?身爲縣令,竟然說出如同市井潑婦的話,這倒是讓爺我不得不想查查你能坐上這縣令的位置,到底是憑藉的真本事,還是有什麼貓膩了?”魏觀止眯眼,眼中的冷光讓人不敢直視。
這樣直言不諱的維護江靈兒,是個人都能看出魏觀止今日來,確實是帶有目的的,並非如他所說只是來瞧個熱鬧。
魏觀止的直言相互,讓大堂之上的氣氛變得很詭異,連同外面瞧熱鬧的人都嚇的不敢再竊竊私語,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接下來的發展。
吳縣令的冷汗一下子下來了,半天才露出一抹讓人看着牙疼的笑容,陪笑道:
“世子爺教訓的對,下官確實是失言了,下官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下次注意?”魏觀止笑了,“既然知道失言,爺我看來也別下次了,這次便向江家小姐道歉吧。”
一句話讓氣氛變得更加詭異起來。
先且不說吳縣令同江靈兒之間的懸殊身份,就單單此時是審案中,身爲主審官的吳縣令,竟然要對身爲被告一方的江靈兒道歉,這本身就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世子爺?”吳縣令的臉色很精彩,像是調色盤一樣。
開玩笑,讓身爲堂堂縣令的他道歉?真是異想天開。
吳縣令心裡早就已經咆哮了,可是在魏觀止清冷的注視之下,他一點都不敢表現出心中的不滿,只是愣愣的坐在那裡。
師爺看不下去了,硬着頭皮,起身站出來,衝魏觀止躬身行禮道:
“世子爺,容小的說一句……”
“大膽!”不語卻猛然喝斥,“在世子爺面前,豈能容你這等人說話的份?!”
得,師爺不再衝英雄了,直接退回到屬於他的地方縮着去了。
“喂,這是個什麼情況?”外面的人看着驚訝不已,實在是忍不住小聲的議論起來。
“還沒有看出來嗎?這是世子爺在替那江家大小姐討回公道呢。”
“嘁,什麼公道,不過是有權勢的人對心儀女子的維護罷了。”
這人話一說完,四周的人一下子離的他遠了很多,讓這人倒是不敢再多言。
周存志自然的聽到了外面的議論聲,他忍着心頭的難受,看着江靈兒,柔聲道:
“靈兒,在這裡待時間長了不好,什麼事情儘快解決了吧。”
“知道了。”江靈兒點頭。
對於此事的情景,她也是沒有料到的,畢竟衛子衿來,她不意外,可是魏觀止也來,她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要知道魏觀止撐着病弱的身體出現,對他本身並不是什麼好事,只會讓人更加的議論洛王府世子爺確實有病在身。
而這樣的結果,只會對魏傳勳有利,畢竟洛王府的將來,不會託付給一個病弱的人。
魏觀止的做法,讓江靈兒也只是有片刻的茫然,冷靜的思維又回到她的身上,只見她衝姚嬤嬤點了點頭,隨後道:
“世子爺,小女子多謝世子爺明斷,不過還請世子爺容小女子把我江家的事情解決了,至於縣太爺對小女子的惡語中傷,小女子不敢期望縣太爺會道歉,只希望縣太爺接下來能秉公辦案吧。”
魏觀止眼神複雜的看着她,有溫情、疑問,太多的卻是心疼,只見他一笑,道:
“好。”
江靈兒看了他一眼,微微低垂眼簾,對姚嬤嬤道:“姚嬤嬤,把人請進來吧。”說完她便對大堂之上的所有人道:
“相信大家都小女子所說的話肯定存有有疑惑,那麼接下來便請大家見幾個人,這幾個人能證明江家的清白。”
“大膽!”吳縣令想說不經他的傳喚,不能讓閒雜人等進來,只不過被魏觀止一個清冷的眼神給嚇的不敢再多言。
江靈兒看在眼底,對於吳縣令,是相當的不恥,對於魏觀止,她的感覺卻很複雜。
“麻煩大家讓讓,請讓讓。”隨着姚嬤嬤的聲音,幾個人被帶到了大堂之上。
吳縣令眼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他有心想要偏私,卻也是不能,只能心裡頭暗恨,衝着上堂的幾個人怒喝道:
“堂下何人?給本官報上名來!”
幾個人面如死灰,哆哆嗦嗦的,抖成了一團,半天才道:“小人是天祥閣的老闆,小人杜明輝。”
“小……小的是車伕。”
“小婦,小婦是天祥閣的繡娘。”
三個人一次介紹之後,跪在地上不敢擡頭,顯然是沒有經歷過這樣大的場面,完全是被嚇呆了。
吳縣令看着,眼底閃過一抹厭棄,輕蔑的看了江靈兒一眼,語氣卻不敢帶一點不善的道:
“敢問江大小姐,這幾個人和本案有什麼關聯?”
江靈兒一笑,反倒是道:“有什麼關聯,大人一會兒便會知曉,不知道能不能在揭曉答案之前,把我們江府上的蘇姨娘叫上來呢?這事關當事人,總不好不讓她們來聽一聽她們所幹的什麼事吧?”
“這?”吳縣令皺眉,又一次下意識的看向大堂後面。
江靈兒的話一出,讓外面圍觀的人都主意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事情。
“咦,怎麼那個蘇姨娘和江家二小姐不在場啊?聽說不是她們引起的這場官司嗎?”
“對啊,這證人都不在場,還斷個什麼案啊,玩過家家酒嗎?”
“這誰知道呢?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貓膩。”
“我看事情不簡單。”
“都別說話,咱們接下來看就是了。”
對於外面的議論聲,吳縣令聽到了,臉色很不好看,心裡不由的埋怨蔡旭升阻止了讓蘇姨娘母女出現在大堂之上。
暗處偷看事情發展的蔡旭升,此刻心情也是相當的不平靜。本來他是沒有不讓蘇姨娘母女出現,只不過是蘇姨娘一再說不能讓江薇兒拋頭露面。
而蔡旭升本來不同意,可是想到以後江薇兒還要送給魏傳勳,他纔不得不正式對待蘇姨娘所提的要求,也因此沒有讓蘇姨娘母女來大堂之上過審。
其實說到底,一切都因爲蔡旭升太過於自信,以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對於蘇姨娘母女到不到場,卻完全沒有過多在乎。
然而,蔡旭升絕對想不到的卻是,正是因爲他的這一點,讓江靈兒成功的抓住了把柄,讓外面的那些人都看出了事情的不對勁的地方,也因此,讓整件案子都出現了被動的局面,讓吳縣令不敢再公然偏私。
“怎麼?大人是不是有所顧慮?”江靈兒含笑問道。
魏觀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清冷的看着吳縣令,眯眼道:“哦?我倒是不知道,這主審官的吳縣令有何顧慮呢?”
“沒有,絕對沒有。”吳縣令汗都下來了,他趕緊的對師爺道:“還不趕緊的把人給我帶上來。”
若說之前他還不把江靈兒放在眼裡,那麼這會兒見到魏觀止一再的出言相護,他自然在看明白了。
只不過想到蔡旭升背後之人——魏傳勳,他又不由的苦澀一笑,這兩邊都不好交代啊。
幾乎是立刻的,吳縣令認識到了這個案子的棘手,尤其是看到衛子衿一直站在江靈兒身邊時,想到衛府的龐大勢力,他更是汗如雨下。心裡大呼倒黴,對於蔡旭升,心裡更加的埋怨不已。
吳縣令和蔡旭升狼狽爲奸的關係,在頃刻間就變得不那麼牢固起來。
蔡旭升心裡更是大罵蔡旭升是一個蠢貨,竟然把那麼簡單的事情搞的那麼複雜,就該一上來就把案子給定性,然後快速的結案纔對。如今弄的如此被動,還不知道對方有什麼準備,這讓他不由着急起來。
很快,蘇姨娘母女被帶了上來。
“放開你們的髒手,不要碰我。”江薇兒厭棄的聲音響起,隨着她狼狽的出現在大堂之上。
“薇兒。”蘇姨娘也緊跟着被帶上來。
此時的蘇姨娘母女與平時的模樣比起來,那簡直是不夠看,不但衣裳凌亂,而且還蓬頭垢面,讓人猛然一看,就好像是路邊叫花子一樣。
“哎呀,這就是堂堂江南首富江家的姨娘和二小姐吶?”
“嘻嘻,我看連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都不如嘛。”
“可不是,以前我也見過這蘇姨娘和二小姐,那叫一個有威嚴喲,馬車過去都不帶看有沒有路人的,如今倒好,竟然是這般的模樣,這可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