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在吹,只是卻彷彿帶着暖暖的溫度,似乎在述說着屋裡的溫情。
這一刻,江靈兒看着魏觀止,儘管她很不想承認,可是卻也無法忽視她心中的悸動。只是面對着他,她卻覺得滿心的苦澀在蔓延,不由更加冰冷的道:
“小女子不明白世子爺究竟要說些什麼,若是世子爺沒事別的事情的話,小女子累了,想要歇着了。”
一點不留情面的下逐客令。
魏觀止心裡苦笑,他想過會被拒絕,甚至是會被無視,可是這樣不留情面的拒絕,卻讓他心裡覺得有些不適應。
沒事,慢慢來,是他太過操之過急了,不怪她會如此對待自己。
魏觀止心裡這樣的勸說着自己,等到心中的無力鈍痛感覺消散一些,他才溫柔笑道:
“既然你累了,就好好的歇歇吧。”
江靈兒不出聲,看着他起身往外走去,當他的腳要邁出房間時,她突然出聲道:
“世子爺,一些事情註定沒有結果,付出的越多,最後受到的傷害反倒是越多。”
魏觀止一頓,沒有回頭,苦澀一笑,卻堅定的道:“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傷不傷害,我只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我的付出,接受的我的……”終究他沒有說出來,便這麼走了。
江靈兒一個人在屋裡,久久看着門口的方向……
魏觀止到了書房,讓正在書房裡的不言和不語一愣,對視一眼,下意識的問道:
“世子爺,您怎麼過來了?”
以往但凡魏觀止去看望江靈兒,總會很久纔會從房間出來,卻不曾想這麼一會兒就來到書房,也莫怪不言和不語竟然如此問。
“若是沒事你們都出去吧。”魏觀止卻答非所問,有些疲憊的坐在椅子上,一臉的落寞。
不言不語對視一眼,兩個人很識相的出去了。
“喂,你說咱們世子爺怎麼了?難道是跟江小姐吵架了?”不語摸着下巴猜測道。
不言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怎麼知道。”
“嘁,算了,問你也是白問。”不語不打算跟他再廢話,轉動着眼珠子,嘿嘿笑道:“我看不如我去探探江小姐的口風去。”
“我勸你還是安撫點好,若不然小心主子懲罰你。”
“你懂的什麼啊,我這是找出真相,替咱們世子爺解決問題。”不語極爲不屑的道。
不言鄙視的看着他,直接揭穿他道:“我看你是八卦心作祟,想要瞧主子的笑話吧。”
“你胡說。”不語臉色不好看了,他覺得一顆爲主的心被污衊了,可謂是十分的生氣,不管怎麼說,他總歸是爲了世子爺好啊,被不言這麼一說,他都成了什麼了。
當下,不語臉色十分難看的扭頭就走,一副跟不言絕交的模樣。
不言看到了,聳了聳肩,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後面。
眼看快到江靈兒的住處時,不語實在是受不了的轉身,怒道:“喂,你跟着我幹什麼?!”
“好笑,這條路好像不光你能走吧。”
不語被他的話噎的半天找不出詞來反駁,最後怒道:“我去看江小姐,難道你也要去嗎?”
不言不冷不熱的道:“不光你關心主子。”
很簡單,他也要去。
不語眯眼看着他,危險的道:“我今個非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我不這麼認爲,不過你若是這樣想的話,那就隨你了。”不言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模樣,瞬間就把不語給氣到了。
ωwш ☢ttКan ☢¢O
“好好,很好,那好吧,你去見江小姐,我不去了,這總行了吧。”說完,不語轉身就走。
其實他真的要去見江靈兒,還真的不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只不過他心裡擔心,所以纔會想着過來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只是這一路走過去來,他突然想到,這件事不是他一個下人能管的,所以即便是擔心,他也不敢再去打擾江靈兒。
不言看着他轉身就走,笑了笑,跟在他身後悠閒的走着,嘴裡卻道:
“看來你還沒傻透。”
不語已經知道了他的好意,這是擔心他見到江靈兒會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來,所以纔跟着他一起過來的。他心裡雖然感動,卻並不打算理會不言,因爲關心一個人並非只有諷刺外加打擊這一種。
好言相勸,或者是好心提醒,這不都是一種幫朋友的辦法嗎,何至於這麼惡劣的語言打擊?
其實他不知道,倘若不言直接明說,不見得他會聽,反倒是很有可能會覺得自己做的沒有錯,就會莽撞的直接去見江靈兒了。
然而不言這麼諷刺外加打擊的,其實倒是很快能讓他冷靜下來,思考事情的對與錯。
不得不說最瞭解不語的還是不言,這也許就是平時兩個人孟不離焦的長時間相處在一起的結果吧。
記得有人曾經說過,兩個人不管是不是有血緣關係,只要在一起時間久了,總會有默契,無論對方想什麼,總會在第一時間懂得對方的心思。
時間匆匆而過,距離江靈兒和魏觀止鬧不愉快的時間過去了半個月。
其實嚴格來說,江靈兒和魏觀止不算是鬧不愉快,兩個人只是都極力的迴避對方而已。
江靈兒是不想跟魏觀止有過多的牽扯,總是有些不安,便越發的冷淡的對待魏觀止。
而魏觀止卻發現越發的無法和江靈兒同處在一處,因爲他實在是怕極了江靈兒的冷漠。
不見時,總會時刻的掛念,可是見到時,面對她冷漠的神情,他卻總是覺得很受傷,心裡十分的不好受。也因此,兩個人這半個月一來,雖然天天會見面,卻說的話並不多,大多數,兩個人都是沉默的坐着。
今日,魏觀止又一次忍不住踏進了江靈兒的房間,只不過他進來之前卻先擡手敲了敲門。
砰-砰-砰-
三聲敲門聲,讓江靈兒回神,眼神複雜的看着門口,閉了閉眼,久久才道:
“門沒插。”
沒錯,這些日子,江靈兒爲了避免同魏觀止見面,總會把門從裡面插上。她以爲這樣的話,他來到看到,也就自然的明白她的意思了,不會再來見她。
然而她顯然還是不瞭解魏觀止,沒想到她插上門,反倒非但沒有讓他知難而退,竟然還是天天來見她。
何必呢?
江靈兒實在是無奈至極,一段不可能的感情,她不想過多的同魏觀止有什麼牽扯。
然而,面對他的鍥而不捨,她卻也十分的無奈,因爲她發現避無可避。
今日再一次面對魏觀止的到來,江靈兒也懶得再做插門避人這種無力的事情,見到他進來,直截了當的道:
“世子爺,小女子身體已經無大礙,今日這便回去了,多日打擾,還有相救之恩,若是有可能,小女子一定會報答世子爺的恩情的。”
魏觀止進來時,臉上帶着笑容,聽到她的話,笑容一點點的凝固,最後化作一絲無奈的笑容,緊緊的盯着她,帶着一絲黯然的道:
“難道就爲了避開我,你連自己的安慰和身體都不顧了嗎?”
“小女子不明白世子爺在說什麼。”江靈兒低頭,不予他對視,只是緊緊的握住了拳頭,不想讓他看透她的心虛。
這些日子一來,對於他所作的,她看在眼裡,心裡不感動,不感激,不心動,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對於十分渴望,又缺乏關懷的她來說,一點點的關心都會讓她爲之動容。
然而,對方是他的話,她卻不能,因爲前生的相欠,讓她不敢也不能迴應、奢望他的這份情意。
既然她無法過良心的這一關,註定一切都是不可能,她不想再讓他有過多的猜想,只想遠遠的避開。
的確,這個時候她回去,不管是她還未痊癒的身體,還是她的安全,無疑都不是最佳時機。
然而,再留下繼續面對他的話,她擔心會管不住自己的心。先且不說她如今還沒有報仇,沒有資格談感情,就單單她對他的那份來自於前生的愧疚,她都不想與他有感情的牽絆。
一份摻雜愧疚的感情,她相信這並不是好的開始。
“怎麼?你現在莫非是連同我多說一句話也不願嗎?”魏觀止終於無法再淡然的面對,他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受傷的情緒。
江靈兒感受到了,她心裡很不好受,然而爲了他好,也爲了她自己不受傷,她狠下心來,道:
“世子爺多慮了,本來我們就沒有什麼要說的,而小女子認爲,該說的也早已經說了,難道世子爺是要小女子發誓要報答世子爺的恩情嗎?”說着她擡頭,敏銳的盯着魏觀止,大有要發誓的模樣。
魏觀止臉色變得很難看,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你這個女人,難道你沒有心嗎?!還是我做的還不夠,你看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
終究還是說出來了。
江靈兒沒有這樣的經歷,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如此直白的情意表露。慌亂的她,覺得唯一能做的便是冷漠,用以往的冷漠對待他,聲音沒有一絲起伏的道:
“世子爺,小女子不明白您在說什麼,還請世子爺不要再浪費感情,因爲小女子本來就沒有心。”
“好,好,很好。”魏觀止搖頭,一步步的往後退着,悲傷的道:“看來顯然我是被拒絕了,那好,既然如此,江小姐想做什麼自便好了。”說着他轉身走了出去。
江靈兒一個人在屋裡,再也堅持不住,一下子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臉色十分的蒼白,似乎在極力的忍受着什麼,只是卻又被她拼命的壓抑着,絕美的容顏上半分也不表露。
沒有結果,這樣挺好,挺好。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江靈兒覺得她的心情平定了下來,愴然一笑,起身一步步的往門外走去……
而負氣走出房間的魏觀止,卻馬上後悔了,他知道他一旦走出去,那樣的話說出口,再想挽留她是絕對不可能了。
此刻的他無比的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