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大當家的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一直沒發話讓兄弟們“樂和樂和”,誰也不敢先樂和,得大當家的先樂和夠了,才能論到他們,不然能區別誰是當家的嗎?得有威嚴。可是都快晌午了,還沒有大當家的消息,大家很着急,到處找大當家的,討個示下好行動啊,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地。最後的消息是:大當家的被狗咬壞了腳脖子,正躺在炕上哼哼呢,今天就不“那個”了,誰要在大當家的頭裡行動,讓他知道了,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那就忍着吧。
大當家的這個氣呀,怎麼就這麼倒黴?怎麼就這麼不順當?一要“那個”就出事。準是有人搗鬼!他回憶這幾天,好象是一接近那個醜女人就壞事,好象問題就在她身上!一個幹了幾十年打家劫舍勾當的山大王,居然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也征服不了?
二當家的知道兄長被狗咬傷,暗自高興,如果是條瘋狗,那他的壽命也就到頭了。這個山寨就是自己的了。他不是有什麼毛病,也不是不喜歡女人,自己的女人太說不過去了,比自己大了五歲還不說,醜死了,父母給包辦的,說:“女大五,賽老母”,反正打從成親那天揭開紅蓋頭就沒到老婆房裡去過。二當家的看好了這次搶來的一個女人,那身材、那皮膚、還有那個神情,怎麼看也不是“鍋臺轉兒”,活脫脫的大家閨秀。就是人長得難看了些:眉毛太粗,眼梢耷拉着,冷眼看象是個男人。她身邊那個男孩可是太俊了,她男人也不醜,好象比她小。大哥好象“號”下這個女人了,老去她那裡,去了就出事,怪透了。偷看看去,到底怎麼回事。老大不要自己要了來。
二當家的果然就來了。進了屋,見三口人都還捆着,已經沒精神了:餓的。很好,餓沒勁了好下手,於是對看管的嘍羅問道:“大當家的怎麼沒來?”
“腳脖子被狗咬了。”
“哎喲!這可壞了,那是瘋狗啊!逮誰咬誰。”
“啊?瘋狗?那、那大當家的不就完了嗎?”
“你去看看,瘋沒瘋,沒瘋我再去看他。不着急,你替我問候問候。”
嘍羅心想“什麼問候,是把我支開好享用女人。”
果然,他穿着鞋就上炕了,直奔文娟。文娟驚叫,把個又餓又悃的冰兒驚醒,見一個男人在扯孃的衣裳,忙念動“聚獸訣”,慶兒大罵:“畜生!你不要動她!冰兒!”他急得語無倫次。
二當家的就要這個效果:男人發瘋,孩子哭叫,女人求饒,太過癮了!可是今天只有男人發瘋,孩子沒叫,女人也沒有求饒只是滿臉眼淚,渾身扭動掙扎,不肯就範。
二當家的仔細看了看這個女人,因爲哭和掙扎,又被自己撕扯,臉上變了樣兒:我的娘啊,太俊了!原來的醜臉是畫的!天仙下世了能放過嗎?他心花怒放,把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還對慶兒說:“借你老婆用用。”
慶兒發瘋似地掙扎着,肝膽欲裂!自己是什麼男人?連少夫人都保護不了!正在撕扯文娟衣服的二當家,渾身好象生了幾百個蝨子,癢得他滿身亂抓。越抓越癢,仔細一看真是蝨子!大個兒的,滿身地爬。
二當家的下了地,抓起小笤帚使勁地掃。還沒掃完就大叫起來,幾隻大老鼠在啃他的腳背!
“快來人!打耗子!”嘍羅們趕緊進來打耗子。剛纔有四五隻,怎麼這麼一會就來了十來只了?大家手忙腳亂,拿掃地笤帚的、拿棍子的,亂打一氣。冰兒對母親使個眼色,讓她到自己身邊來。兩天沒吃沒喝了,又餓又困的,想上炕休息一會,誰知二當家的來使壞,把文娟嚇壞了。
這一次,冰兒親眼看到娘被欺負,心想不能這樣下去了,得作個了斷了,趕緊回家,不能讓娘受到任何傷害!要象孫悟空那樣做!把惡人打垮!
二當家的見文娟下地了,和男人、孩子站在一起,就大聲嚷嚷:“誰讓你下地的?小娘們膽子不小!”
“你們這些衣冠禽獸!放開我們!”文娟也大聲嚷嚷,掩蓋冰兒小聲唸咒語的聲音。
“你反了,還敢和我對付?我……哎喲!這哪裡來的山貓啊?怎麼連野豬都進屋啦?”
動物越聚越多了,什麼動物都有了,連騾馬都進來了。如果是往日,野豬見到家畜那還會客氣?今天老老實實聽冰兒指揮。冰兒用意念對動物們說:“跟二當家的親熱親熱,你們都是畜類。”
一聲令下可熱鬧了:所有進來的動物都和二當家的“親熱”起來了,往他身上爬的、跳的、拱的、蹭的,還有捧住二當家的腦袋在他臉上又咬又啃的,二當家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手使不上勁——下邊有同類的拽着呢。他能做的只有大聲呼救!嘍羅們都傻眼了,誰敢上前去救?和動物親熱可和女人親熱能一樣嗎?弄不好就會變成三瓣嘴的兔子。一個個的扎煞着兩隻手,眼看着二當家的活受罪。
不知道誰給大當家的送信了,雖然腳脖子被狗咬了,聽說兄弟被耗子什麼的欺負了,能不來嗎?他心眼子沒有老二多,不知道人家剛纔還盼着他得狂犬病呢。一進屋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快!給我打!”
“不好啦!老虎又來啦!大大大……”嘍羅渾身都篩糠了。說話沒法子利索了,好象大當家的可以嚇跑老虎
“鬆包軟蛋!去,把老虎打跑了!”
“什麼?打老虎?!”嘍羅當時腿就不好使了“大、大當家的,小的不是武松啊……”
“沒用的東西,要是給你個女人,你比老虎還兇猛。你快點!把門插上去,完了完了,老虎進屋了!”嘍羅一聽嚇昏過去了。老虎踩着他就過來了,文娟和慶兒好歹有些“免疫力”,沒至於嚇昏過去,可是此虎非彼虎也,他們還是很緊張。
冰兒告訴母親和慶叔叔:“別怕,靠在我身邊不要動。今天我要和當家的們好好玩玩,欺負女人算是個人嗎?讓百獸之王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老虎進了屋直接就來到兩個當家的身邊,“嗷兒”一聲大叫,大當家的當時就躺在了地上。
冰兒對兩個當家的說:“你們不是喜歡女人嗎?這位是母老虎,也算是是女的,讓她和二位親熱親熱?”
兩個當家的這才明白所有的動物都能往這裡來,原來是這個小崽子搗的鬼!恨不得把冰兒一刀剁了。可是現在只有討饒的份兒了。顧命要緊!於是冒着危險爬起來給冰兒磕頭:“小山神、小祖宗。我們再也不敢欺負你娘了。”
“這就完了?”
“我們放你們一家三口回家。”
“開玩笑,你們把全鎮子都搶光了,就沒事兒啦?”
大當家的幾時被別人教訓過?況且還是小孩子?他殘暴習慣了,大聲罵道:“小犢子,你反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教訓你爺爺?你還嫩着哪!”
“你罵人?好啊,老虎,和他親親!”
大當家的這纔想起身後還有三隻老虎哪,怎麼就給忘了?火氣忒大了。還沒等說個道歉的話,老虎就上來了。因爲冰兒一直在念“馴獸訣”老虎才那麼老實,不然的話,屋子裡的人誰也剩不下。
老虎是在聽冰兒的神通在做事,不是常人中的馴獸辦法,必須聽從的。所以呢老虎就得有個親熱的樣子,走到大當家的跟前,伸出舌頭舔他的臉。老虎的舌頭不象狗熊有倒刺,但是也很粗糙,畢竟是大動物,就舔了一下,大當家的臉就腫了,人也嚇昏過去了。然後老虎又舔二當家的來了,剛醒過來的二當家又昏過去了。人對恐怖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再喜歡女人也不能和母老虎親熱呀。
老虎還納悶呢,怎麼這麼困?說睡就睡了?
趁二位當家的“熟睡”,冰兒命令嚇呆了的嘍羅:“給我們解開繩子!”
誰敢不聽啊?趕快!那嘍羅站不住,腿哆嗦得太厲害了,只能爬到冰兒的身邊,顫抖着把繩子給解開了。然後去解慶兒的、文娟的。渾身都給捆硬了,麻了。幾個人活動着筋骨,等着兩個當家的醒過來。老虎可等不得了,它用爪子扒拉兩個匪首,在他們的臉上拍着,還挺溫和的。於是兩個人醒過來了,一睜眼便又昏過去了:那麼大的一個老虎腦袋就在眼前,誰不怕那是裝犢子。
冰兒想到了別的女人:那些和娘一樣被搶來的姑娘、媳婦們,可別讓匪徒嘍羅們給欺負了。於是對剛纔解繩子的嘍羅說:“你去,讓你們的人把搶來的人身上的繩子都解開,不然的話,我可以把山裡的老虎、狼、豹子所有的野獸都家叫來,把你們的山寨踏平,把你們都咬死!”
“是、是!山神爺爺饒命啊,小的原是種地的,是給他們搶來的……”
“趕緊去!快一點!”
嘍羅忙站起來,可是腿不聽話,還是爬出去了。慶兒和文娟都忍不住想笑。
這邊,兩位當家的又醒了。冰兒讓老虎暫且閃過一邊,不然一睜眼又過去了,太耽誤時間了。大當家的威風早就飛到爪哇國去了,見老虎沒發怒,忙給冰兒磕頭。冰兒讓母親和慶叔叔都坐下,自己也坐下了。讓大當家的磕夠了才說:“你說吧,殺過多少人?欺負過多少女人?搶過多少糧食?”
大當家的聲音象蚊子,嚶嚶的。冰兒喝道:“大聲些!平日裡的能耐哪裡去了?”
“山神老爺,我、我記不得了!”也許他真的記不得了,翻着眼珠子想,也沒想出來。
“說個大概!”
“大概、大概是能殺過幾百人吧?欺負過的女人也有好幾百了。”
冰兒一聽氣壞了,怎麼說的好象喝涼水?好幾百?可能怕死還往少了說了呢,這樣的人還留着幹什麼?孫悟空也是修煉的人,取經的路上不也打死過強盜嗎?那還都是屬於蟊賊,不可能是一次殺幾百人的,都給他滅了,這樣的東西留着,以後不是還要禍害百姓嗎?於是心裡有了主意,但是不能這樣就弄死他,得給他的手下人一個教訓,問明白還有誰是這樣的惡魔,不然這裡的百姓就沒有安定日子過。
冰兒不似方纔那樣氣憤了,還有了些笑意:“你挺有本事啊?你還忘了說搶多少糧食和財物?”
“那可多了去了。反正每次出去都把被搶的屯子洗劫一空。”這傢伙有點“虎”,以爲冰兒在問他有什麼功勞呢。也好,省得多問。
“你且站過一邊,讓二當家的說說。”
二當家的比老大尖,腦袋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山神爺爺請息怒,小人從來不殺人,也不玩女人,就是弄點零花錢,壞事不沾邊。”
老大一聽,樂了:“兄弟,你可真行,你成了大善人了。”
“大哥!你傻吧。”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說殺過人我也沒見,說沒殺我也不知道,不過問問。走吧,到你們的那個聚義廳去一趟,老虎大王,麻煩你們了,看着二位當家的去聚義廳,大家見面再說。”
聚義廳,原本就有不少人,大家都在等當家的發話“樂和樂和”,乾等不見人,不敢擅自行動。加上聽說當家的腳脖子被狗咬了,“樂和”的事情要泡湯,就來這裡看看。誰知解繩子的那個兄弟連滾帶爬的來了,說要給被搶來的人鬆綁。要快快的,因爲二位當家的已經和母老虎親過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雖說沒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但是知道出了什麼事了。當家的們從來沒有這麼不仗義,女人搶來不就爲的給大家享用的嗎?
聚義廳好象一個蜂房了,嗡嗡的。大家在議論,在猜測。正這時,一隻老虎出現了,這下子可炸了營,嘍羅匪徒四散奔逃,可是門已經被另外的老虎看住了。趕緊退回來了,嚇得渾身篩糠,眼見兩個當家的象兩個孫子似的被一個小小子指揮着上了臺子,站在一邊等着挨訓的樣子——這是當家的訓話的地方。這個小小子長得可真俊,大大方方的坐在老大的位置上,讓一個漂亮女人坐在老二的位置上,那個小夥子可能是他爹,坐在他身後的凳子上。大家不約而同都靜下來了。
冰兒的聲音脆生生的:“大家注意了,你們的二位當家人,從二十八站搶劫了那裡所有的青壯男人和年輕女人,還有糧食和牲口、財產。大當家的承認了他殺了好幾百人、欺負了好幾百個女人和數不清的糧食、財產。可是二當家的說他沒殺人也沒欺負女人,只搶東西了,我不信。讓大家來說說,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的對不對,門口的老虎明白。剛纔,二位當家的已經和母老虎親過了,誰要不說實話也和老虎親一親,我會讓老虎怎麼做。喂!老虎大王,你們進來吧,門口有狗熊看門就行了。”老虎顛兒顛兒地就進來了,“呼”地躍到臺上,坐在冰兒的兩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