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宿雪……
“這個魔鬼身上染着戾氣,誰靠近都會散發出咆哮的恐慌,你看看。”宿雪潔白的臉上嘴角溢出一餘寒絲般的笑,隨後隱於無形。
他拾起地上的一塊土坷垃,往墨風駒處一丟。
還沒有接近墨風駒的身體,忽地看到一道黑影籠罩至它的全身,待土坷垃觸碰到它的身體時,陡然散發一道黑陰玄光,強大的力道瞬間反彈回來,土坷垃直接化作齏粉,打着旋兒朝衆人激射來。
靖容急忙朝後退,同時拽一把宿雪,誰料還未碰到他的身體,驀地感到一股同樣的反彈力道!
這是怎麼回事?
看到宿雪渾身亦殷出淡淡的黑色寒息,靖容愣在當場,一模一樣。
“宿雪?”靖容猛然一叫。
“啊!”宿雪回頭,露出茫然無知臉。
靖容神色一凜,突然凝重道,“你過來,我看看你。”
“哦。”宿雪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冷不丁靖容身上一道玄光捕來。
宿雪彷彿被拎起來的小孩,大叫着,被釘在半空。
“傅靖容,你幹甚麼!”隨從見主子受此脅迫,頓時激動得衝上前來。
“幫他驅除邪氣!”
靖容冷哼一聲,手中陡然一枚白色的藥丸,碾碎之後擲向宿雪頭頂。但看藥丸化成齏粉,被宿雪周身形成的黑暗光圈拒絕在體外。
隨從們看了驚呆當場,這時才知道他們的王子病了,病得極重。
“還好,時間不長,有得救!”
靖容嘴上說得輕快,手上卻猛然擊出一大掌,破開宿雪周身的黑色光圈,但看源源不斷的白色藥粉徐徐哺入。
掙扎不已的宿雪,瞬間停下,被迫吸食着藥粉。
一刻鐘後,宿雪從空中摔落,身子軟軟落於地,那黑色暗影也隨之被剪除。
“王子,您沒事吧!”隨從緊跟着而來。
宿雪揉揉自己蒼白的臉,恍惚說道,“我夢見自己在跟未知力量相對抗,我想笑的時候,它讓我崩着臉。我想對靖容說話時,它閉着嘴。可我不想笑了,它卻在扯着我的臉皮要我笑。”
“呵呵。”靖容上前摸他的臉,微笑道,“如果不是你的笑,我還看不出不對勁來。”
“真的?那墨風駒怎麼辦?”宿雪起身指向那陷泥土中的魔獸。
靖容失望地搖頭,“殺死它。它浸入異端魔氣太久,已經沒辦法治療。如果救了它,我們全部都得死。”
“殺了它?”宿雪怔住,但看到墨風駒不停地踩腳下的泥地,碰一下就能有更強大的力量反彈,這樣如何能成功殺掉它?
靖容微笑,伸手隔空往墨風駒下面的泥土猛然一拍。
武者的力量,使柔軟*的泥地不能承受,瞬間拍出一座大坑。
那掙扎着的魔獸哀叫一聲,半截身子完全陷入。
“它越掙扎,會越發陷進去。我們走吧。”
靖容帶着宿雪等人往風暴祭壇而去。
而這時冰見早已回到風暴祭壇,不同的是他也帶來了人。
等靖容等人走近時,看清楚了那些人的樣子,是僱傭兵巫蘊千等五人,城主公子元煙以及張天,包括舒城的十多名跟隨而來的探險隊:尉遲簡等人。
靖容尋找了番,沒有隊頭領封軒以及修槿。
她着意在元煙身上看了眼,目中餘光掃向張天:這隻魘魔,至今似乎還隱藏得極好!
冰見當即把遇到這羣人的經過說了番,靖容在聽的過程中,表現出認真的樣子,精神力卻悄悄探出,把這些人每個身體形態以及神色全部捕入眼中。
在遇到*猛襲時,他們全部被衝散,元煙便帶着這羣人往另一邊衝,隨後這纔在冰見的刻意尋找之下,猛然碰頭,帶至此地。
人多了,自然熱鬧起來。
元煙看到靖容,眼睛驀地亮起來,立即奔上前捉住她的手,“靖容,可算找到你了!”
被他這樣吊命似地抓着,靖容不禁莞爾一笑,兩個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卻說着雲淡風清的話,“這整個迷獸森林,我們才走了一小塊。以後的路還長呢。”
“還長啊?”元煙俊逸的臉不自覺溢出失望,心下想到張天,不禁更加憂慮起來,這就像是放把刀在脖子上一樣。不知道啥時候會落下,讓人膽顫心驚。
“你放心吧,我們不是都在一塊了嗎。”
靖容安撫他,略顯得不經意朝張天方向掃了一眼,緩緩告道,“只要把血泣之岸的妖獸們拿下,就能到達更廣域的存在,也許那裡有菩提魄。”
聽到“也許”二字,元煙臉上露出明顯的滄桑之色,原來走了這麼久,連菩提魄的影子都沒有啊。
如果不是現實中存在菩提魄,也許無煙早放棄了。
“那裡真的有菩提魄嗎?傅靖容,你帶着我們前去血泣之岸,真的不是一場笑話嗎?”
正在兩人說話時,一名高大偉岸,精實雄壯的男子走上前,滿是質疑再問,“我們這些僱傭兵已經摺損將半。現在,到達血泣之岸,不會是另一場更大的危險吧。”
靖容扭頭朝人看去,發現巫蘊千正寒光凜凜地站在自己面前,滿面挑剔的他,正噙着一縷冷笑毒視而來。
“在我看來,迷獸森林能分成兩片。之前我們逃過來的那片是充滿*的海洋。爲躲避它們,我們逃到這裡來。既然如此,那便先搜這裡,哪怕遇到再大的危險也不回頭。當這一片沒有菩提魄的蹤跡時,我們再回頭去*之境,前去查找。否則的話,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她挺直背脊,脖頸雪白而纖細,因爲打鬥而染着新鮮的泥漬,但這一點不妨礙她的美好。認真的湛眸,藍瑩瑩得,彷彿一汪碧水,能將人吸進去。
巫蘊千發現自己滿腹憤怒,此刻竟然對着這張臉,竟然發泄不出。
“如你所願。”巫蘊千收回冷鋒,面無表情回敬,“但是,希望你能公正些。莫要爲了自己人活命,而隨意害自己的同伴!”
他這是何意思!
在旁邊聽的着元煙古怪地盯着巫蘊千,同是帶着怨怪之意。
可靖容卻記得清楚,之前爲了救古云英,自己出手。可卻害得巫蘊千的同伴死於非命。那個時候*突襲,誰都沒料到會有如此後果。
雖然心有負疚,但她並未後悔。
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會那麼做。因爲對方挑剔了她的人。
旁邊冰見與舒城十多名隨從交流一番,對彼此有了一番瞭解。衆人這纔打算往血泣之岸而去。
風暴祭壇已失去作用,而對面的血泣之岸那些悠閒散步的恐龍,能給他們以生命的嚮往。
“我們還有三個人沒有出來。貫東、關至、段奚。”靖容望着血泣之岸,沉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