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忙碌,半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等店裡的客人散的差不多了,朝顏不由鬆了口氣——今天最少賣出了四百份的藕粉,不是一般的累。
她轉頭對孫雯說道:“咱們收攤吧。”
雖然平時還要再等一個時辰才收攤,但朝顏已經累了,想早點休息。
孫雯正好在點布袋中的銅錢,聞言心疼地點頭,“那我們就早點休息好了。”表妹這兩個月身體纔好轉了不少,可受不得累。
朝顏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少年因爲洗了半個時辰的碗,袖子口被水給浸溼了,袖子下的手腕瑩白如玉,只是見過他出手的人,都不會懷疑他身體所蘊藏的力量。
少年微微一笑,拿出了兩把的飛刀,語氣悠然,“這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朝顏只是作出驚訝的神情,“公子只怕是弄混了吧,這飛刀不是我的。”
少年也不強求,將飛刀收回,“那大概真的是我弄混了。”
朝顏不知道他信不信,反正她打死也不會承認這件事的,她連忙轉移話題,“今日多虧了公子,不然我們小店便要倒了血黴,若有需要幫助的,公子說一聲,我們定會盡我們所能。”
她說到這裡,不由遲疑了起來,這人一看就身份不凡,朝顏還真想不出什麼回報的法子。
少年漫不經心道:“我聽不慣人叫我公子,你直接喊我褚經年即可。”
他停頓了一下,勾脣一笑,“說起來,我初來京山縣,人生地不熟的,倒是缺了個落腳地方,若是姑娘能給我安排一下,那再好不過了。”
正常人聽了這話,肯定會將褚經年安排在自己家裡,好盡一盡地主之宜。
朝顏大喜,連忙說道:“好,我等下就幫你在知味樓定下房間,知味樓是我們京山縣最好的酒樓。”重點是距離她這店鋪挺遠的。
雖然褚經年今天幫了她一把,不過爲了避免麻煩,她還是減少和他的接觸好。她只是尋常百姓,對現在安寧平靜的生活很滿意,一點都不想要改變。
褚經年挑眉,“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
朝顏將店鋪關好,和孫雯坐在驢車上,往知味樓的方向前進。雪球的載重可不算少,能拉差不多八百斤重的東西。
孫雯在車上有些不自在,低聲同朝顏道:“那儲公子畢竟是恩人,要不要讓他坐車上?”
朝顏低聲說道:“他若是上來了,我們兩個就得下去了。”總不能她們兩個小姑娘和一個男子擠在車上吧。再說了,這驢車同褚經年的畫風嚴重不符啊,他就應該騎在高頭駿馬上,意氣風發,風流倜儻,而不是坐在這驢車上。
孫雯自己下去倒沒事,但卻不願讓表妹受委屈。她想了想,也覺得褚經年一個大男人大概不會和小姑娘搶座,於是也就不說啥了。
換做是其他的驢,還可以坐在驢背上,但雪球卻很有些脾氣,除了顧家三房的人,根本不樂意讓人坐背上,若是強行要坐,還會踢人。
朝顏一開始還想讓雪球放慢速度,卻發現褚經年壓根不需要。他走路的姿勢優雅閒適,偏偏速度不慢,再怎麼加快速度,他都能以那般悠悠然的姿態趕上。
一刻鐘後他們總算到了知味齋,朝顏直接定了最好的房間,然後根據褚經年的意見,定了十天。知味齋作爲京山縣最好的酒樓,價格也有些昂貴,一天就要收一百文錢,朝顏定了十天,一兩銀子就這樣去了。
給褚經年定好屋子以後,她們姐妹兩又坐驢車返回家中。
朝顏也沒忘記將這事告訴奶奶顧孫氏,與其讓她在別人口中聽了這事,還不如明明白白地告訴她。
顧孫氏冷哼一聲,“我平日聽那張小姐名聲極好,說她溫柔和善,可見都是假的。”顧孫氏並不擔心張家報復,他們顧家一族人數不少,還有個秀才族長,也不是那麼好招惹的。
“反正你若是出事了,我便找張家算賬。”
顧孫氏一錘定音,然後又將見義勇爲的褚經年給誇了又誇,半點都不心疼那一兩銀子。
……
朝顏沒想到的是,她師傅少玄真人的消息如此靈通,第二天便已經知道這事了,還問她:“需要我出手嗎?”
朝顏不知道她師傅是哪裡來的底氣,一副捏死張家只是小意思的樣子,她滿頭黑線,“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處理的。”
她已經給過張家教訓,若是張蝶舞不知悔改,依舊針對於她,她那系統也不是吃素的。
少玄真人點點頭,也不糾結這個問題,“將上回我給你調配的香調配一回。”
說到正經的功課,朝顏頓時嚴肅了起來。她十分慶幸自己前世學得是理工科,時常混在實驗室中,久而久之,對於投放的劑量便有幾分的把握。
不多時,淡淡的香氣在屋內彌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