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半個小時。
三個人也不鬧騰了,開始規規矩矩地走,這次石濤走在前面,手裡拿着兩個手電筒,那刺眼的光線將走道照得如同白晝,他看着兩旁的灰巖,眼裡又冒着亮光,石濤是個做生意的好手,他的眼睛能看到商機在哪,也能看到最賺錢的東西,所以在看到兩旁的灰巖,他的嘴又咧開,笑得如同偷了腥的貓。
秦越不感興趣,揹着手哼小曲,他嗓音很好,可偏偏不好好哼,那一首情意綿綿的情歌被他哼成東北二人轉,聽得陸旭直捂耳朵罵他。
“你是我的小蘋果……小呀小蘋果……紅紅的臉蛋,暖暖的心窩……有你就是幸福啊……我的娜塔莎……”
陸旭忍無可忍:“別哼了,鬼都被你哼吐了,你他媽能不能着着調,這好好的流行歌曲被你小子哼成鬼曲了。”
“我覺得挺好的呀。”秦越晃着大白牙嘚瑟道:“陸旭,你小子別給我整意見,老子上大學的時候還是校園歌手呢,只要老子一開腔,那臺下不知有多少妹子搖旗吶喊,那場面你小子是沒看見。”
“你可拉倒吧!”
陸旭翻了白眼,吐槽道:“你是沒看見那妹子一個個在臺下吐的兩眼淚汪汪,再說了,要不是你這張臉,哪還有妹子願意聽你鬼哭狼嚎,我他媽都替你臊得慌。”
秦越哈哈一笑。
他這個人一向樂天派,對於好兄弟的冷嘲冷風不在意,再說了,他有自知之明,自然明白那些妹子爲什麼死乞白賴地圍着他,不外乎是爲他張臉麼。
雖然知道自己唱的難聽,可秦越依舊嚎,而且這次連石濤也忍不了,可他不在乎,嚎得上癮了。
剛開始,兩個人還有意見,罵了幾句,最後都選擇失聰,不再理會秦越的鬼哭狼嚎,因爲沒用,秦越這種人,你越招惹他,他就越來勁,唯一的辦法就是無視他,讓他一個人乾嚎,嚎累了他自然會停下了。
果然。
秦越嚎了二十分鐘後,便沒再嚎,反而拿着自己砍刀敲敲打打,陸旭翻白眼不想理他,而石濤看着兩旁的石壁沒功夫搭理抽風似的秦越。
“胖子?”
石濤不耐煩:“有屁快放。”
可沒等來回應,石濤氣得要踹秦越,可最後想了想沒有動腳,可過了一會兒,秦越又喊他,石濤沒吭聲,可那聲音一直響,石濤怒不可恕,抄起手電筒便朝秦越走了過去,然後醞釀了一個超級大的糖炒栗子爆在秦越的腦殼上。
“死胖子,你他媽彈我幹嗎?”
秦越抱着被彈疼的腦殼氣得直瞪眼。
石濤見他裝糊塗,又一腳踹了上去,這一腳踹得秦越惱火,他上前掐住石濤的脖子,兩眼冒火道:“你他媽踹上癮了啊!”
“裝,繼續裝!”
石濤冷眼看着他。
秦越氣得快要吐血:“我他媽裝什麼了?”
“剛纔你小子叫魂似的叫我,我以爲你他媽有急事,你他媽倒好,耍我耍成癮了,叫魂叫出新境界了啊。”
“我沒叫你……”
石濤打斷他,冷哼道:“敢做不敢當,老秦,我還真瞧不起你,再說了,承認一下會死啊,都他媽給老子抓包了還他媽裝哪門子竇娥冤。”
“我真沒叫你……”
“胖子!”
秦越剛要說沒叫,耳旁就出現他的聲音,而且貼着他耳朵發出的,他渾身一僵,感覺自己的腦子被放空,整個人像是飄在空中沒了着落。
石濤也傻眼了。
他看了一眼秦越,又看了周圍。
那類似秦越的聲音一遍一遍叫着,幾個人頓時白了臉,特別是秦越,他感覺那聲音就在他耳邊,他動也不敢動,甚至連眼珠子也不知道怎麼動了。
“老……老秦?”
石濤的舌頭髮硬。
陸旭則睜着大眼珠看着秦越:“見鬼了。”
秦越真想罵陸旭一通,這個時候說什麼鬼不鬼的,腦子有病,再說了,他都幹過黑毛糉子,它個無影鬼有什麼怕的,大不了讓他將鬼兒子的鬼腿打斷。
想到這,他抽出砍刀,向着身後砍了過去,可砍了個空,他不死心轉頭一看,這一看,他頓時傻眼,只見身後空無一人,就是一堵牆,啥也沒有。
真他孃的見鬼了。
“秦越!”
那類似陸旭的聲音響起。
陸旭打了個冷顫:“不是我,是那個鬼。”
那邊叫了好幾聲,又改石濤的聲音,叫得那叫一個淫-蕩,石濤忍無可忍,一腳踹在那牆面上:“叫個屁,老子又不是兔兒爺,不那麼叫,你他媽再毀我清譽,老子推了你這破牆……”
“胖子!”
秦越也火了,也踹牆:“叫你媽叫。”
幾個人輪番踹牆,可那牆依舊淫-蕩地叫個不聽,最後沒辦法,秦越從揹包裡扯出棉花團堵住耳朵,石濤和陸旭也照葫蘆畫瓢,拿棉花堵住耳朵,雖然那聲音還能聽見,可明顯小了。
秦越拿起揹包。
“老秦,前面該不會有什麼吧?”石濤實在是被這牆叫的心裡發毛,撞了撞走在前面的秦越不安地道:“這破牆叫的人心裡直發毛,感覺腦殼都緊了一圈,看有沒有辦法讓這破牆停下來,我們就輕鬆了。”
秦越盯着那牆:“除非拿炸-藥炸。”
“那還是算了。”
石濤一聽便閉嘴。
三個人悶頭走了好一會兒。
秦越突然停了下來,他蹲在地上仔細看了看,石濤踢了他一腳,問他怎麼了,可秦越一言不發,依舊看着地上那堆石頭,陸旭也蹲了下來,看了一會,他忽然叫了起來。
“鬼叫什麼,死人了?”
石濤不滿地呼了他一巴掌。
陸旭指了指地上的石頭,又指了指周圍,石濤一看,也嚇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哆哆嗦嗦說着死球了。
“先別慌。”
秦越直起身。
他站在牆跟前,那聲音依舊鬼叫着,而且變着法兒叫,他取下耳朵裡的棉花,然後敲了敲牆,沒一會兒,那牆也響起敲擊聲,他喊了一聲有人嗎,那邊也喊了一聲有人嗎?
聽到這,秦越明白了。
“怎麼樣,有頭緒嗎?”
秦越神秘地笑了笑,然後扯了一塊布將眼睛蒙了起來,徑直往牆上撞,石濤嚇了一跳,連忙拉住他:“老秦,你瘋了?”
“我沒瘋。”
他掙開石濤的手,繼續撞。
石濤怕他撞得頭破血流,連忙招呼陸旭架住秦越,陸旭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然後便架起一臉邪笑的秦越,然後和石濤將人拽離了那面牆。
“它在牆裡。”
秦越眼睛發亮。
石濤摸了摸他的額頭,有點燒:“這小子估計是急上火了,有些中邪了,陸旭,你按住老秦,我來給他降降溫。”
“拿什麼降溫?”
“洋酒。”
石濤從揹包裡拿出一瓶洋酒,然後往手心倒了點,摻和着唾沫往秦越腦袋上一拍,秦越嚇了一跳,掙扎着要起來:“我沒瘋。”
“沒瘋才見了鬼了。”
石濤灌了一口酒,對着秦越一噴,那口水混着酒味在秦越臉頰肆虐。
他看着又要噴的石濤,着急道:“胖子,我說得是真的,它在牆裡,而我們現在看見的都是假的,這牆是假的,之前聽到的聲音是它在提醒我們。”
“看來燒得不輕。”
石濤又灌了一口酒。
秦越見他們不相信,便脫下一隻鞋朝牆扔了過去,果然那隻鞋不見了,秦越掙開陸旭的手,一瘸一拐地走到牆跟前,拍了拍牆面給他們解釋:“這牆是我們想出來的,它根本不存在,剛纔我蒙着眼睛去撞牆就是爲了攻破我們心裡幻想出來的牆,陸旭,你大學修過心理學,應該明白這個原理。”
陸旭不吭聲。
他是修過心理學,可那都是理論,再說了,眼前就是一堵牆,這是事實,不能否認的。
秦越見兩個人不相信他,氣得大罵:“豬腦子啊你們,這都想不明白啊,我們剛纔走了半個小時,爲什麼又回到這裡來了,不就是因爲我們一直轉圈嗎?”
“轉圈?”
石濤好像明白了。
秦越見石濤想通了,頓時鬆了一口氣:“是啊,我們剛纔一直在轉圈,不信啊,你們拿手電筒照照地上的腳印,看看直線能走出這麼多腳印嗎?”
陸旭往地上一照。
果然地上全是凌亂的腳印。
而且一隻疊着一隻,踏得已經看不清了。
秦越沒有再和他們廢話,直接蒙上自己的眼睛,拿起揹包就往牆上撞,沒一會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那堵牆裡。
“我去,老秦說得是真的?”
“廢話,老子什麼時候騙過你們。”牆裡傳來秦越的聲音:“行了,你們也別磨蹭,快過來吧,這裡面有一條窄道,應該能通到另一個通道里。”
石濤直接拿揹包擋着眼睛撞了過去,果然沒有意料中的疼,而且他看到了秦越興奮的臉,緊接着陸旭也進來,看到面前這條窄道讚歎了一聲。
“我去,還真有道啊!”
秦越到處找鞋。
他的鞋不知道扔哪了,他不能光着腳走路,再說了這路滿是石頭渣子,踩下去準會冒血不可。
“鞋在這。”
石濤從一堆屍蟲裡找到了秦越的鞋子,可裡面鑽了屍蟲,他罵罵咧咧倒了裡面屍蟲,弄乾淨了這才遞給秦越。
“謝啦,胖子。”
秦越拿起鞋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