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沒走多久便停了下來。
因爲他看到了他這輩子也不相信的存在,黑毛糉子,而那糉子睜着森白的大眼珠,嗷了一聲便朝秦越奔來。
秦越嚇得屎都快出來了。
“老……老大,咱別一上來就動手動腳成嗎,要不你再在棺材裡躺會,休息休息,等休息夠了,我們再比劃成不?”
“吼吼吼!”
那黑毛糉子可不管他說什麼,直接衝了出來,秦越連忙拿起那匕首,可匕首太短,根本沒氣勢,他只好將那生鏽的砍刀握在手裡,然後看向那黑毛糉子。
以前他學過幾招少林寺棍法,可現在連個棍子毛也沒有,他能耍出來纔怪,況且面前站着的這不是手無寸鐵的弱雞,估計他一出手,這黑毛糉子就一拳將他腦袋打扁了。
事實也是如此。
黑毛糉子是瞅準秦越的腦袋來的。
那一拳下去,地面頓時出現幾條裂紋,秦越慌得六神無主,只能拿着砍刀狂奔,可他速度再快,也跑不過黑毛糉子,只能拿着那把生鏽的砍刀硬碰硬。
“哐當!”
砍刀脫了手。
秦越氣得想要罵娘。
這老天是玩他吧,他唯一的傢伙什脫了手,這下真的要嗝屁了,胖子,兄弟我得先走一步了,以後咱哥倆奈何橋再見。
正想着,下面一涼。
秦越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褲子被黑毛糉子扯了下來,他氣得臉色鐵青,敢情這黑毛糉子是個女糉子,專門來扒人褲子的,他擡腳踹了一腳那黑毛糉子,利索地爬了起來,然後拿起那掉在地上的砍刀怒瞪着黑毛糉子。
“奶奶的,老子雖然愛好女,可也知道人鬼殊途,你他媽再垂涎老子的美色,也不能逼良爲-娼,再說了,你他媽黑得跟個煤球一樣,老子纔不願意和你……”
“吼!”
黑毛糉子緊盯着秦越。
秦越兩腿發抖。
這要是個女的,他倒可以委屈委屈,可面前的是個女糉子,他那僅有的念頭也沒了,再說了,他秦越也算是個帥哥,不能將節操交給個啥也不是的糉子鬼。
想到這。
秦越提起褲子,拿着刀怒瞪着黑毛糉子:“我告訴你個煤球,老子就是被閹了,也不會找你,你他媽識相的,就給老子滾遠點,要不然老子這把菜刀就剁了你那煤球腦袋。”
就在秦越以爲黑毛糉子要衝過來,可沒想到它竟然轉頭朝相反的方向跑了。
這什麼情況?
難道是被他氣勢嚇跑了?
秦越一看黑毛糉子跑了,立馬拿起所有東西往左邊跑,這次要是再遇到黑毛糉子,那他真的就歇菜了。
跑了好一會兒。
秦越進了一個密室,看到裡面並沒有什麼危險,他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將揹包卸了下來,從裡面翻出一塊麪包,然後蹲在地上開始吃麪包,那咀嚼聲被空蕩蕩的空間放大,特別嚇人。
填飽肚子。
他又喝了兩口水,感慨道:“媽的,這活着的感覺真好,能吃能喝,還能喘氣,這也許是最大的幸福了。”
休息了一會。
他纔看向密室周圍,發現正對着他的是口烏木棺材,他想着去看看那裡面有什麼,可怕裡面又冒出個糉子,便打消了念頭,坐在地上喘氣緩神。
“咕嚕!”
有什麼移動的聲音。
秦越打了個激靈:“誰?”
可等了好一會兒,那聲音沒有再響起,秦越以爲自己幻聽了,便暗自唸了一句阿彌陀佛,然後看向對面的棺材。
他給地面擺了兩根菸,接着恭恭敬敬地說道:“老兄,你也別怪我在你面前不敬,實在是我腦子亂了,不吃點東西根本想不了事情,如果你不嫌棄,你可以挪到角落去,當做沒看見我成不?”
那棺材一動不動。
秦越拍了自己的腦門,自嘲道:“我一定是腦子進水了,所以才和一口棺材說話,再說了,這棺材怎麼能和人一樣,哪能說挪動就挪動的……”
“秦越,是不是你?”
正說着,只見對面的棺材竟然說話了。
“我操。”
秦越嚇得站了起來。
他指着那棺材,結結巴巴道:“你……你他媽詐屍了,我操,真他媽見鬼了,黃符,我的黃符呢?”
“你別害怕。”
那棺材繼續說。
放屁,他不害怕才見鬼了。
秦越強忍着拔腿就跑的衝動,看着那挪動着的烏木棺材,然後緊張地問:“你……你是人是鬼,如果是人,那就出來和我說話,別他媽的裝鬼嚇人,如果是鬼,那你有什麼心願,你給我說說,我可以幫你了結,只求你別來纏我……”
“你這麼聰明,你猜?”
我他媽猜你妹。
秦越心裡暗罵了一句。
那棺材繼續說:“秦越,是你的名字吧,雖然你認識我,可我認識你,想當初你小子還是個毛頭小子,比我還小……”
“你他媽到底是誰?”
秦越感覺渾身的白毛汗都起來了。
棺材裡的人嘿嘿笑了一聲:“我是誰,你這麼聰明,你可以猜,不過我估計你猜不出來,像我這麼英明神武的人,你肯定沒見過我,也不會猜出我是誰。”
“去你媽。”
秦越來了脾氣,一腳踹了那棺材。
那棺材裡的人突然叫了一聲:“小子,你找死是不是,雖然我還沒死,可你也不能這麼對一個幫助你的人……”
“你到底是誰?”
“吳兆。”
秦越腳一頓:“北京城的小吳爺?”
那人嘆了口氣:“那都是圈裡的人瞎起的,我不過是個打雜的,順便過來幫幫忙,對了,你小子現在過來幫我將這個棺材推開,我從裡面出來。”
秦越依言推開棺材蓋。
果然看到一個人鑽了出來,出了那狹小的棺材,這人才深吸了一口氣,緩過勁來,他這纔看向秦越,然後從上衣兜裡掏出一張照片,仔細對比了一下,發現是他要找的人,這才拍了拍秦越的肩膀。
“我叫吳兆,是師父派我過來接應你的,不過我在火車站等了好久,就是不見你,後來聽說你被黃毛鬼抓住了,便跟着過來了,哎,其他兩個小子呢?”
“我也不知道。”
秦越有些鬱悶。
“他們應該沒事。”說完,小吳爺從兜裡掏出手機,從相冊翻出一張照片,然後放大,慶幸道:“還好我之前拍了一張照片,要不然也鑽了黑窟窿眼不可,對了,之前你們是不是經過一個透明牆?”
“是啊。”
秦越立馬點頭:“黃毛鬼對着那牆開了好多槍,可那牆依舊紋絲不動,兩個裂紋也沒有,更奇怪的是那些子彈都進了那透明牆裡,搞得黃毛鬼特別鬱悶。”
“那是他活該。”
小吳爺呸了一聲。
秦越不解地看着他,問:“這怎麼回事?”
小吳爺收了手機,給秦越解惑道:“十年前,黃毛鬼就鬧騰,被我師父師伯收拾了一頓,可沒想到,十年後,他還沒死心,又出來攪屎鬧事,真他媽活不耐煩了。”
“那他抓我做什麼?”
想起這幾天的事,秦越超級鬱悶。
小吳爺拍了拍秦越的肩膀,說:“這個以後再說,不過也得感謝我師伯,要不是他,那黃毛鬼肯定一路闖到底了。”
“你師伯是?”
小吳爺笑了笑:“馬茴。”
“寶爺?”秦越瞪大了眼睛,看着小吳爺又問:“那你師父該不會是東爺吧,我操,這身份也太牛逼了吧?”
“你小子挺聰明的。”
秦越終於明白小吳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了,原來他是寶爺派來的救兵,不過這個救兵有些不靠譜,一個能將自己悶在棺材裡的能是靠譜的救兵嗎?
小吳爺尷尬地笑了笑:“失誤失誤。”
秦越也沒理會他,直接問他們現在在哪,而石濤和陸旭他們都在哪,小吳爺說他們還在外面晃盪。
“這什麼意思?”
“他們還在那堵透明牆周圍轉悠。”
秦越不相信:“這怎麼可能,我記得之前我和胖子,陸旭一起往回跑,可一回頭他們兩個就不見了,這怎麼解釋?”
“你和他們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小吳爺看着秦越,猶豫了一會才說:“現在我還不清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和我們不一樣,況且我師伯選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也不會恐慌,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其他的交給我們……”
“你的意思是讓我做牽線木偶?”
“……”
小吳爺沒有說話。
看到他的反應,秦越忍不住冷笑。
有些事看來是他想的簡單了。
一時之間。
周圍的氣氛有些僵硬,小吳爺悶頭收拾自己的揹包,然後將地上的煙收了起來,塞口袋裡,見秦越一臉不善地盯着他,小吳爺裝作沒看見。
兩個人一言不發。
過了好一會兒。
秦越纔開口:“胖子他們沒事吧?”
“他們被黃毛鬼的人抓住了,揍了一頓,而姓陸的那小子露餡了,所以兩個人被揍成豬頭了。”
秦越咬牙:“媽的,這狗東西真他媽敢下手,小吳爺,你帶給我過去,我過去替我兄弟報仇……”
“現在你不能露面。”
小吳爺掏出一塊巧克力塞嘴裡說。
秦越盯着他的臉,怒道:“爲什麼?”
“不爲什麼。”
“你……”
小吳爺站了起來,然後說:“秦越,你還有自己的責任,不能這麼貿然去送死,況且,師伯的計劃裡少不了你,所以在這個計劃沒完全結束之前,你必須保護好你這條命。”
“那我朋友呢?”
“他們都沒你重要……”
秦越一把揪住小吳爺的衣領,警告道:“放屁,我告訴你,胖子是我這輩子的好兄弟,陸旭也是,如果你們敢對他們下手,老子就算做鬼也要拉你們做墊背,我秦越說到做到,你也別挑戰我的耐心。”
“你確信他們還是你兄弟?”
“什麼意思?”
小吳爺掙開他的手,冷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子,不要和人輕易做兄弟,有些人雖然有善面,可背地裡卻做着令人作嘔的蠢事,所以,以後看人準點,別到時候被人當了棋子也不知道。”
秦越心一凜。
他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