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
黃毛鬼的人已經打通了入口。
秦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對石濤說:“胖子,走,我們也去看看,隨便觀察觀察一下地形,到時候咱哥三跑的時候可以不在裡面打轉。”說完,便擡腳往那剛打出來的入口走了過去。
“老秦,等等我。”
石濤也站了起來,跟上秦越。
一旁窩着睡覺的陸旭也坐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也追了過去,這塊地他不是很熟,上次還是和寶爺來的,那時他蒙着眼睛,沒看清,所以這次得好好看看。
秦越走了過去。
烏力吉正蹲在土堆上吸旱菸,臉上的褶皺都快趕上老松樹皮了,他抓了一把土,嗅了嗅那土,那眉頭又皺了起來:“土裡有味,我們還是過會再下。”
“現在就下。”
黃毛鬼可不理睬烏力吉的話。
現在他的時間可不多了,他沒工夫再磨磨唧唧,如果這次再拿不到那東西,那他又得去泡那該死的腐水了,一想到那渾身刺痛的感覺,他就恨得牙癢癢。
烏力吉擡頭看向黃毛鬼,沒好氣道:“現在下去,會死人的,況且這下面,我好幾年沒進去了,若是出了事怎麼辦?”
“少廢話。”
黃毛鬼惱怒:“我管它死不死人,只要能拿到那東西,付多大的代價我也付得起,烏力吉,我給你提一句醒,有些事你還是想清楚,不要到了最後你他媽的又後悔。”
“……”
烏力吉沒說話。
好一會兒。
他磕了磕旱菸鍋,從懷裡拿出一沓黃符,遞給黃毛鬼,嘆氣道:“既然你堅持,那我也不說什麼了,這些黃符,你給每個人發一張,等一會兒下去後,每個人都貼腦門上,也許能擋擋裡面的東西。”
“有他媽的故弄玄虛。”
黃毛鬼將黃符塞給一旁的人,讓他給所有人發,而他自個卻背起揹包,率先跳了下去,秦越拿着那黃符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事有些超出他的理解範圍。
這世界上真有超自然的東西。
他不相信。
可等下去後,經歷了許多事後,他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世界上還真有奇人駭事。
幾個人下來後。
秦越,石濤,陸旭三個人緊挨在一起,而烏力吉和黃毛鬼走在前面,其他人都緊張地盯着頭頂和四周,生怕從裡面冒出來個不可知的生物。
走了好一會兒。
忽然前面散發出一股特別的臭味,秦越捏着鼻子,感覺自己像是進了茅坑,那濃烈的氨氣快要薰得他暈過去。
“胖子,臭不臭?”
石濤仔細聞了聞,搖頭:“不臭啊!”
秦越愕然:“你聞不到嗎,這臭味都快趕上你小子蹲大號的味道了,媽的,老子的鼻子都快薰出毛病了。”
陸旭仔細聞了聞,沒味道。
他看向秦越,發現這小子的眼睛有點發紅,看到這,他連忙扣住秦越的手,使勁掐着他左手的虎口。
“你掐我幹什麼?”
秦越直接推開陸旭,不解道。
陸旭再次看他,發現他眼睛又恢復正常。
黃毛鬼一轉頭就見秦越和陸旭纏在一起,頓時起了疑心,他返回來,兩隻眼珠子像個掃描儀一樣在兩個人身上掃,秦越有些緊張,害怕黃毛鬼覺察出陸旭的身份,便下意識要擋住陸旭,可下一秒,陸旭卻踹了秦越一腳,差點將秦越踹了個狗吃屎。
秦越吐了口泥,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他媽有病啊,老子招你惹你了,上次被你耍了一通,你他媽又踹老子,真以爲老子是泥捏的不成?”
陸旭二話不說,又伸腳去踹。
秦越一把抓住他的腳,用力一扯,陸旭倒在地上,兩個人頓時掐着各自的脖子大罵,那罵的話極其難聽,石濤有些聽不下去,趕緊將兩個人拉開。
黃毛鬼看了好一會兒。
沒看出什麼,這才轉身往前頭去了。
“媽的,有病。”
陸旭抓起一把泥扔了過去。
秦越則滾了一身泥,回罵:“你他媽纔有病,我告訴你,老狐狸,這次爺爺我心情好放了你,要有下次,老子卸了你他媽的一條狗腿。”
“你敢。”
陸旭也在演戲。
等黃毛鬼走遠了,兩個人這才湊一起,秦越摸了摸左臉,埋怨陸旭下手重了,陸旭嘿嘿一笑,說如果他下手不重,那黃毛鬼肯定就把他們兩個斃了。
秦越揉了揉臉,問:“陸旭,這什麼地?”
“其實我也不清楚,上次和寶爺來的時候,我只記得一個大概,裡面好像有副青銅棺,寶爺每過一段時間便會回這裡,然後在青銅棺裡躺着。”
“他躺青銅棺裡做什麼?”
陸旭搖頭:“我也不知道,再說了,寶爺在裡面躺着,我就得在外面守着,這一守就是七八天,有時候就是一個月,我也不清楚寶爺在裡面做什麼。”
連陸旭都不知道。
秦越摸着下巴想了一會,又問:“那你還記得這裡的地形嗎,如果我們一會開溜,走哪條道會安全點?”
“記不清了。”
陸旭忍不住苦笑道:“上次和寶爺來,我都是蒙着眼睛進來的,所以這裡面什麼樣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蒙着眼睛進來的?
秦越一聽這話,頓時泄氣。
這下完蛋了。
他咕噥了好一會兒,黃毛鬼的聲音傳了過來,秦越暗罵了一聲,便招呼着石濤和陸旭趕緊跟上去,現在是他們的小命攥在這幫鱉孫手裡,他還是識時務點爲好,畢竟那子彈不長眼。
幾個人一直往裡面走。
往裡面走了大概半個小時,走在前面的烏力吉停了下來,他拿着旱菸鍋敲了敲四周的石壁,沒一會兒,裡面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響,秦越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發現這聲音有些空,估計這石壁裡面是個空殼子。
“大夥都歇一歇。”
烏力吉停下腳,找了個位置吸菸。
秦越和石濤靠着石壁抽菸。
小時候他兩鑽過黑煤窯,在裡面待了三個小時,黑倒無所謂,只是那裡面的蝙蝠,黑壓壓的,太他媽瘮人了,而秦越也是那時練出膽子來的。
這兩年在北京城,裝孫子他也收斂了脾氣,不想惹事,所以能忍的事他都忍了,這兩年過得太慫,所以好多人都看不起他,特別是那房東老肥婆,每回要房租時,他就像一拳打在她那張胖臉上,可每回他都忍下脾氣,可越是越忍,那老肥婆就越是過分。
想起這兩年的經歷。
秦越又吸了兩口,感慨自己太懦弱。
石濤眼睛盯着頭頂。
“老秦,你相信世上有鬼嗎,先別急着回答,等我說完,你再說你的答案。”陸旭撫摸着石壁,然後看向秦越說道:“我見過鬼,真的,你別笑,我沒騙你,那鬼在我夢裡存在了十幾年,而且在我十五歲那年,我真的見到了那玩意。”
秦越憋着笑:“鬼什麼樣兒?”
“我形容不來,不過,我知道那是鬼,那天我趴在門縫裡,看到它從棺材裡出來,眼睛瞪得老大,而且臉特別白,像是抹了白-粉一般……”
“這鬼太平常了。”
秦越忍不住打斷他。
這不是**片裡的鬼樣子嗎,再說了,那些玩意都是嚇人的,哪會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這秦字就倒着寫。
陸旭知道他不信。
大學四年了,他每次說這句話,秦越就會打哈哈,那眼瞅天的表情擺明了就是敷衍他,之前他還有點爭辯幾句,可後來他覺得沒意思,便沒有再說。
不過,他真的見過鬼。
在雲南那個小鎮裡的房子裡。
石濤摸出兩根菸,遞給秦越一根:“哎,老秦,你這朋友該不會這裡有問題吧,我看着神經不太正常,而且你看他眼珠子,翻上去就是一對眼白,瞧着太他媽嚇人了。”
“他就是這樣。”
秦越接了煙,咬在嘴上。
上大學那會,他可沒少被陸旭的眼白嚇出屎來,白天還好,可一到晚上,那森白的眼白活脫脫就是個鬼模樣,記得那次他和陸旭去學校澡堂子洗澡,突然停了電,他就看到陸旭那眼白翻了上來,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和陸旭一起洗澡了,太嚇人了。
陸旭插嘴進來:“我這是陰陽眼。”
“你可拉倒吧。”石濤翻了白眼,吐出兩口菸圈,忍不住嘲諷道:“小子,你這樣的我見多了,這說玄乎了是有點接近陰眼那玩意,可哥哥給你今個普及一下,這玩意不叫這,是病,得治,要不然你這眼珠子遲早有一天飄出框去,到時候別說鬼了,我估計你連我們也瞅不見。”
陸旭不以爲然:“我這就是陰陽眼……”
“行了行了。”
秦越拽開兩個人。
管它陰陽眼還是其他只要能看清人和東西就行了,再說了,陸旭這小子就是個狗脾氣,一旦和人較起勁,那可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算了,爭對錯沒意思。
陸旭還要說什麼。
石濤卻沒有繼續爭論對與錯,點了手裡的煙,吸了兩口,轉頭去看面前的石壁,嘴緊抿着不知想什麼。
秦越自顧自抽菸。
有些事他雖然不清楚,可不代表他不會想,況且現在不是寫小說,很多事情他都無法掌控,也無法預料,所以從現在起,他必須摒棄掉以前的僥倖心理,留心眼對付這幫外國鱉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