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城門外!
當李逸帶着玥兒、琳琅等人,抵達城臺之際,李逸發現,城外此刻已經列了一大隊人馬。
這羣將士們,個個器宇軒昂,身姿挺拔。
只需看一眼就知,這羣將士們的戰鬥力,絕對不會有差。
“沒想到,聖人還挺照顧我的啊!”李逸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一聲。
因爲,杜構帶來的這羣大部隊,至少也有一萬人馬,而且在他們的身上,李逸還感覺到了一股沸騰的殺氣。
李逸知道,這羣將士,絕對是曾經上過戰場的人,不是皇宮之中的那種侍衛。
只有上過戰場、殺過敵寇的將士,身上纔會有這麼大的殺氣。
因爲,他們是從屍骨堆中活下來的!
就在李逸朝城樓下望去的同時,杜構已經發現了城樓上的李逸人影。
只不過,看到大登州城門緊閉,城臺上的人,個個都是面露驚訝之色,杜構咧嘴一笑,有些裝逼地大喊——
“開城門!”
霎時,聽到杜構這道大喊聲,城臺上的不少人,都是心中不由一驚。
他們被杜構的喊聲,以及城下將士的氣勢,給嚇住了。
一個個,更是忍不住輕聲嘀咕起來:
“這人是誰啊?難不成……他是帶兵來咱們登州,拯救咱們於水火之中的嗎?”
“應該不會有錯!”另外一人,頗爲贊同地點了點頭,指着城下的杜構等人,“你看,他們身上穿的,都是咱們唐國將士的盔甲!這些將士,絕對是上陣殺敵的驃勇悍將!這一下,咱們登州有救了!”
“是啊!咱們總算是有救了!”
“咱們有了援軍一來,這一次,那羣海盜,絕對會被打得屁滾尿流,從此在登州地界消失!”
“就是就是……”
一個個登州人,皆是滿臉欣喜地笑談着。
彷彿,他們已經看到了,杜構帶着這些人,將海盜給打敗了一樣。
“……”聽到衆人的議論,李逸頓時滿頭黑線。
這特麼,杜構這愛出風頭的毛病,還是沒有改掉啊!
李逸可是知道,若是按照歷史的軌跡走,杜構帶人來登州剿海盜,雖然的確是成功了,可他也因此折了一條腿,成了一個跛子。
不過,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杜構廢了一腿,李逸不得而知。
但眼下,好歹杜構這傢伙,也是自己的大舅子,李逸不得不關心他一下,免得他廢了一腿。
這事兒,待會兒得給他提醒一下。
“咳咳。”回過神來,李逸輕輕乾咳了兩聲,四周議論的人羣聲,瞬間戛然而止。
而城樓下的杜構,聽到了李逸的乾咳聲之後,心中瞬間就知道,似乎他剛纔……有些裝逼過頭了。
“那個,三哥。”杜構趕緊努臉賠着一笑,抱拳道,“末將已經帶兵來了,請三哥指示!”
“……”李逸頓時嘴角一抽,滿臉無語地看向杜構。
這特麼,與之前的話,有什麼區別?
杜構這貨,就這麼喜歡出風頭嗎?
“哎……開門吧!”無奈地嘆了口氣,李逸也懶得與他糾結,直接吩咐守城的將士一聲。
“是,公子。”守城將士衆人,立馬抱拳一應,趕緊打開了城門。
杜構立馬帶着大部隊,整齊有序地走進城內。
而城內的街道兩邊,不知何時,已經有不少的百姓,自發組織成隊,站在街道兩邊觀望,同時熱情地鼓掌,表示歡迎。
“多謝諸位父老鄉親厚愛!”騎在馬上的杜構,對兩邊百姓招手微笑,頗有一種將士凱旋歸來的美感。
待李逸下了樓,正好碰到了杜構從馬背上下來。
“嘿嘿,三哥。”杜構咧嘴一笑,快步來到李逸身邊,雙手叉腰,一副大將軍風範的模樣,笑道,“看不出來,這登州的百姓們,還是挺歡迎我的。”
“……”李逸無語了,這特麼論不要臉的功夫,還是杜構技高一籌。
倒是李逸身邊的玥兒,瞧見杜構這般臭屁模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突然,玥兒冷不丁地道:“杜郎君,你應該是自己想多了,人家這是在歡迎將士們的,看都沒看你一眼。”
“???”頓時,杜構眼神有些懵地看向玥兒。
不是歡迎他?而是歡迎將士們的?
這怎麼可能呢?
他杜構,好歹也是這羣將士們的副先鋒,而且他的身份也不凡,怎麼可能有人不歡迎他?
杜構來了脾氣,雙眸盯着玥兒:“玥兒,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啊,好歹,我杜構也是副先鋒啊!”
說話間,杜構又對百姓們招手一笑,迴應他的聲音,完全不在少數。
“嘿嘿,你看。”杜構滿臉帶笑地回過頭來,一臉自豪道,“他們還是歡迎我的!”
“……”李逸等人頓時無語。
“行了,別臭美了。”李逸看不下去了,直接下令道,“讓大家先去軍營歇息一番,明早就開拔,去打海盜!”
“好。”但聽李這話,杜構也收起了嬉笑,恢復了嚴肅,立馬給身邊的一人下令,那人就去告知衆人。
一萬多將士,紛紛朝登州軍營而去。
而杜構也跟着李逸,一起來到了軍營大營帳內。
坐下過後,李逸看向杜構,出聲叮囑道:“二狗,這一次登州之行,我看你印堂發黑,貌似有禍事在身,你最好時刻都待在我身邊,免得出事,我救不了你!”
“啊——”原本正喝着茶,大覺痛快的杜構,當時就驚了,不由睜大了雙眼。
與此同時,杜構手中的茶盞,也兀自放在了桌上,神色凝重地看向李逸,出聲道:“三哥,我……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不會。”李逸搖頭。
“呼……”但聽此言,杜構頓時就鬆了口氣,臉上再次恢復了嬉笑之色,點着頭道,“既然不會有性命之憂,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這一次,我定要殺個痛快!”
這一次登州之行,機會得來不易,而且,一旦此次海盜剿滅完畢後,杜構就能夠官復原職。
無論是對於他來說,還是對於杜家來說,這都是非常重要之事。
因此,杜構已經在心中決定了,他要好好地表現一番,絕對不能給他老爹丟臉,也不能浪費了這次機會。
反正有李逸在身邊,大事按照李逸的指令走,他就不信,自己這一次,不能夠薅一番功勞!
但就在這時,李逸突然道:“雖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但你很可能……會少條腿,變成一個跛子!”
“???”杜構頓時心中一驚,才入口的茶水,豁然‘噗’地一聲噴出,濺得滿地都是。
杜構趕緊抹了抹嘴角。
“咳咳,三哥,你……你可千萬跟我別開這種玩笑啊!”杜構趕緊看向李逸,說道,“這可不是小事,咱開不得玩笑!”
少了一條腿,對男人來說,那就是缺陷啊!
一個完整的人,誰希望會少條腿?!
更何況,杜構還是杜家大郎,將來,他可是要繼承杜如晦的爵位的。
少了一條腿,對於他來說,那肯定會被人鄙視,而且還會被人一輩子嘲諷的,特別是長孫衝那個損塞。
“我有跟你開玩笑麼?”李逸沒好氣地看向杜構,扯謊說道,“在來登州之前,我找一個老相士算了一卦,說你在登州有大劫,要不然,你以爲我會閒得無事來登州?”
“……”杜構頓時無語地看向李逸,出聲道,“三哥,你別以爲我傻就好騙。”
“愛信不信,反正我給你說了。”李逸沒好氣地喝了口茶。
若非杜構,與他關係一直不錯,而且他還是自己的大舅子,李逸才懶得去提醒他呢。
愛咋咋地。
瞥見李逸這般模樣,杜構心中,已經開始有些相信了。
因爲一直以來,雖然李逸喜歡開玩笑,但這種玩笑,卻是從來都不亂開。
“行,那我記住了,三哥。”杜構點點頭,嚴肅對待這個問題,然後纔看向李逸,臉色微抽着,不知心中的話,到底該不該講。
“有什麼話,就說吧!”瞧見杜構這副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模樣,李逸微瞥了他一眼。
“那我可說了啊!”杜構遲疑了一會兒,才道。
“說吧。”李逸擺擺手。
“好。”杜構點頭,看向李逸,“三哥,在出發來登州的時候,我聽說了,你將聖人的名字,掛在了大堂書院的榮譽院長一職上,現在,恐怕全國上下,都應該知道了。”
李逸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兒,沒想到,結果是這事兒,有些不以爲然地看了杜構一眼,“那登州怎麼還不知道?”
“……”杜構頓時就被噎了一下。
我纔來登州,我怎麼知道?
這事兒,不是應該問你自己嗎?你都已經在登州,待了好幾天了,你不知道,應該是登州的《長安日報》,還沒有送過來啊!
“哎……”杜構也不與李逸糾結這些了,反正每一次與李逸說話,都有一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嘆了口氣後,杜構直接道:“不過我聽說了,聖人聽聞此事,當場就大怒了,將秘書省的人,全都責問了一番,只怕待你一回京,肯定要被聖人問罪。”
說起這事兒,杜構就滿臉委屈。
畢竟,李逸爲他爭取了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他本來應該感謝李逸一番的,可誰知道……
李逸已經早就離開了京城,他後一步出發來登州,結果沒想到……反而是他,莫名其妙地,就替李逸背了一口黑鍋,被大罵了一頓。
此事光是想起來,杜構就覺得有些委屈。
不過,看在李逸給他爭取機會的份兒上,杜構也就將此事,咽在了心頭。
卻也就在此事,突然有一名將士,朝着營帳走了來。
“公子,大事不好了!”來人聲音急促地道,滿臉着急,直接一把掀開了營帳的門簾,滿是惶恐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