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陳益沒有再加班,回到家休息,已經熬了一個通宵,再熬一個通宵的話狀態會很差,影響查案。
方書瑜知道陳益累,也沒有和他多聊,泡了杯安神茶讓對方喝下後,兩人關燈進入夢鄉。
翌日上午,陳益早早來到市局,林辰的顱骨復原結果已經出來了,最終畫像確定,交到了陳益手上。
陳益接過後沒有馬上看,而是注意到了林辰的黑眼圈,說道:“趕緊吃點東西回去睡覺吧,今天你不用上班了。”
林辰並不困,反而興奮的很:“陳隊,我想看看能不能查到受害者身份。”
陳益語氣強硬了一些:“服從命令,趕緊回去睡覺!要是查到了,我會給你發微信的。”
林辰這才答應,離開了市局。
陳益坐在辦案大廳,衆人聚在一起看着林辰的成果。
這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背頭髮型,給人一種整齊成熟感。
臉型方正,線條清晰有力,男性氣概撲面而來,長的還是比較帥氣的。
房門推開,陳益走了進來,看到豪華辦公桌前的中年男子,他露出笑容:“單叔。”
爲了節約時間,陳益直接來到前臺報上了名字。
何時新起身:“陳益,我和你一起吧,閒着也是閒着。”
上午十點半,走訪東化村的警員打來電話,受害者身份確定了!
陸秋成,男,二十九歲,畢業於陽城大學,工商管理和市場營銷雙學士學位,現就職於陽城中達科技有限公司。
卓雲:“好的。”
這纔是頂尖的鑽石王老五,不過聽說已經訂婚了。
男子就是東化村人,只不過父母早年去世了跟着爺爺生活,後來爺爺也去世,親戚不管,孤苦伶仃的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怎麼了?”何時新。
到了八樓,陳益敲響房門。
只要問過的村民,都表示認識畫像中的男子。
陳益覺得有點巧,中達科技是陳氏集團的子公司,非控股,屬於業務拓展。
何時新:“……”
“中達科技?”
照片基本吻合。
如此快的速度,連陳益都有些沒想到,起初他並不認爲受害者是東化村人,還往拐賣人口的案中案想過,現在看來判斷出現偏差,忽略了受害者是孤兒的可能。
集團的成立至少需要有兩個子公司,一個是控股公司,負責集團的策劃和管理,其他的就是集團的業務拓展,可以有很多個。
陳益帶人上了電梯,前臺美女這才收回視線,感覺臉上紅紅的,可能是因爲陳益的顏值氣質,也可能是因爲陳益集團公子的身份。
另一邊,何時新還沒有放棄對失蹤報案的排查,畫像不一定能有結果,兩個方向需要同時進行,一個方向有收穫另一個方向可立即停止。
陳益:“我們家的公司。”
一身西服的單紅海意外:“陳益?你怎麼來了,這都多長時間沒見了……怎麼還帶着手下,有案子牽扯到公司了?”
“提取DNA的事情……再等等。”
“那倒是省事了。”何時新笑道。
卓雲領命:“是。”
陳益略微思索,說道:“我去一趟,雲哥,讓東化村的那兩個偵查員先別回來,多找幾個村民問問陸秋成和啞女的關係。”
其他警員也臉色古怪,陳家果然是家大業大,隨便查個案子都能扯上關係。
卓雲:“好我馬上出發。”
“雲哥,馬上數據庫檢索,再複印一份,派兩名警員去東化村問問。”陳益開口。
陳益:“先等等,問完了畫像中的人再說。”
“你也去,多帶點人多問問,儘可能多的收集信息。”
陳益:“行。”
很快,兩名警員帶着畫像離開,人臉數據庫檢索也已經開始,大家期待着針對受害者身份的調查迎來突破。
受害者身份確定,何時新停止了排查失蹤報案,當即着手將陸秋成的詳細資料調了出來。
可惜。
“陳益?”前臺美女驚了一下,連忙指着電梯說道:“八樓八零二,單總在呢。”
“進。”
姓名:陸秋成。
中達科技,就是陳氏集團業務拓展子公司之一,總經理他見過,叫單紅海,很有能力一個人,父親的忠實跟班,深得父親信任。
帶上了秦飛和兩名偵查員,五人坐上警車離開市局,很快來到了中達科技樓下。
“陳隊,提取DNA的事情什麼時候去?附近幾個派出所都已經通知到了,他們隨時待命。”
“好謝謝。”
陳益的事情他都知道,包括對方升任支隊長以及未來老丈人的身份。
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年輕人,和曾經的他判若兩人,可能真的是一朝開竅了,天賦爆發。
陳益點頭:“牽扯到了。”
聞言,單紅海臉色凝重,招呼幾人落座。
“怎麼回事?經濟犯罪還是刑事犯罪?”單紅海沒有通知秘書倒茶,他有點讓陳益的話給嚇到。
陳益:“單叔,你們公司裡的一個員工被殺了,例行調查。”
單紅海臉色微變:“誰?!”
陳益:“陸秋成。”
“什麼?”單紅海皺起眉頭,沉默兩秒後,無奈道:“可惜,一個好苗子啊,聽說他請了假,怎麼……”
陳益:“單叔認識?”
中達科技是中型企業,員工數百人,一個總經理能對一個二十九歲的青年有印象,比較少見。
單紅海點頭:“認識,兩年前我就關注了,陽城大學的高材生,具備雙學士學位,是下面的總監和我聊起他的,工作能力很強,商業天賦也很高。”
“本來今年下半年或者明年上半年要升經理的,沒想到出了這種事。”
陳益:“他現在是什麼職位?” 單紅海:“部門主管。”
陳益:“升這麼快,看來的確很優秀。”
中達科技的職位從小到大籠統來說,有普通員工,組長,主管,經理,總監,總經理。
二十九歲一般只是員工,能當組長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別說主管。
這要是沒有被殺,陸秋成可就是三十歲的經理,五十萬以上年薪,前途無量,說不定未來還能摸摸總監的位子。
若是運氣爆棚,副總經理也不無可能,就此成爲陳氏集團的中流砥柱,到時候和自己可能還會認識。
現在,卻被一個有智商缺陷的啞女給敲碎了腦袋……着實令人惋惜。
單紅海:“對,很優秀,不然也不會被看中。”
陳益:“單叔,麻煩你把陸秋成的直屬上級和關係要好的同事叫過來,我隨便問兩句。”
單紅海:“行,你等等。”
他起身來到辦公桌前打了個電話,隨後返回。
不到五分鐘,敲門聲響起。
“進來。”單紅海說了一句。
房門打開,兩名男子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站到了沙發前。
“單總。”
“單總。”
單紅海點頭:“嗯,這位是陳警官,有些話要問伱們,如實回答。”
兩人點頭表示瞭解。
陳益開口:“兩位請坐,先自我介紹一下吧,說說和陸秋成的關係。”
兩人坐下後接連開口。
“陳警官您好,我叫楊庭,是陸秋成的上級經理。”
“陳警官您好,我叫馬義龍,是陸秋成的同事和老鄉。”
“老鄉?”陳益視線放在了馬義龍身上,對方膚色黝黑雙目炯炯有神,長相中規中矩說不上醜也說不上帥,“你是東化村的人?”
馬義龍點頭:“對啊,我就是東化村人。”
陳益:“你知道陸秋成去哪了嗎?”
馬義龍疑惑:“他不是請假了嗎?”
提到請假的事情,陳益看向楊挺:“楊經理,陸秋成什麼時候請的假?”
楊庭回答:“一個月前吧,是馬義龍幫他代請的。”
陳益視線又回到了馬義龍身上,後者解釋:“對,是我幫他請的假。”
“因爲什麼請假?”陳益問。
馬義龍:“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當時他情緒很不好,拉着我喝酒一直喝到很晚,說第二天不去上班了出去走走,讓我幫忙請假,多請幾天,後來電話就打不通了。”
陳益:“找不到人電話不通,不報警嗎?”
馬義龍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還以爲他去外地旅遊了。”
陳益倒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又不是直系親屬大家都挺忙的,十天半月不見人倒也不至於懷疑,報警更無從談起。
“陳警官,他出事了??”馬義龍察覺到不對勁,警察都上門針對詢問陸秋成了,出事可能性很大。
陳益擺手示意對方不要多問:“那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
馬義龍點頭:“對。”
陳益:“當時你們喝酒的時候,他提到過別人嗎?”
馬義龍:“別人?陳警官指的是?”
陳益:“我沒有特指,只是問一問。”
馬義龍仔細回憶:“好像……沒有吧,提到村裡人算不算?”
陳益:“誰?”
馬義龍:“不知道名字,我們村的一個啞巴,很早就在村裡了,也不知道從哪來的。”
陳益打量馬義龍:“你多大了?”
馬義龍:“三十六了。”
陳益:“也就是說啞巴來東化村的時候,你在十二歲左右。”
馬義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心算片刻後確定:“對,十三歲……誒?您怎麼知道啞巴啥時候來的?”
陳益沒有回答,繼續詢問:“你們爲什麼要聊她?”
馬義龍:“就是隨口聊起來的,那時候啞巴經常和我們在一起玩,別的孩子老欺負她,只有我和秋成看她可憐,和她關係最好。”
陳益盯着馬義龍:“二十幾年來,啞巴身上發生過什麼特別的大事嗎?”
馬義龍搖頭:“沒有。”
陳益:“說實話。”
馬義龍:“真的沒有。”
陳益:“確定嗎?她是不是懷過孕?還生了一個孩子?”
聽得此話,馬義龍表情凝固,吃驚道:“您……您怎麼知道?!”
旁邊,楊庭和單紅海聽得一頭問號,能明白雙方每一句話的意思,但卻無法將它們串聯起來。
這好像是一個倫理故事啊?
看着馬義龍愕然的反應,陳益明白DNA提取的事情應該可以擱置,孩子在哪,身份是誰,問眼前的馬義龍就行了。
當時馬義龍在十三歲以上,認知能力已經很高了,村裡的大小事情絕對清楚。
“告訴我,啞巴的孩子在哪。”陳益開口。
馬義龍低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