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築提及的是一種名爲“血祭”的煉器手法,需要用人之精血作爲血引,是典型的黑修真修煉方式。使用這種法門煉器的好處就是使用者不用修煉就可以使用法寶飛劍,當然持有人如果想把法寶的威力功能徹底地發揮出來,還是需要長時間的修煉,但是相比空有法寶在手而無法使用的滋味,已經強多了。
秦政一愣,“金兄,我用彤彤姐的精血煉器有什麼不妥嗎?”
金築面無表情,“黑修真是咱們修真界的死敵,你用黑修真的修煉手法煉器,就不怕成爲天下修真同道的公敵嗎?不怕修真同道羣起而攻之嗎?”
秦政對修煉手法之間的區分看的很淡,他想到沒想,直接道:“管他黑貓還是白貓,只要能逮住耗子就是好貓。我覺得血祭很適合現在使用,管他是不是黑修真的修煉手法,對我有用,我就拿來用了。誰要是因爲這一點,就要無聊的攻擊我……哼。”秦政重重的哼了一聲,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孫若彤嫣然一笑,“小女子覺得是不是黑修真的修煉方式並不重要,關鍵在於使用者自己,一個黑修真哪怕修煉的是最正宗的功法,卻改變不了他以修真同道爲敵的本質。以小女子所見,修煉法門更像是我們手裡面的工具,沒有好壞對錯之分。”
金築盯着秦政和孫若彤兩個人看了半天,秦孫二人無懼地迎上金築審視的眼神。現場陡然變得凝滯起來。突然金築哈哈大笑,他連連擊節叫好,“秦政小友和孫姑娘不愧是同氣連枝地伉儷。從你們身上,我看到了夫妻之相,同樣的慧根,同樣的悟性,真是郎才女貌,可喜可賀呀。”
鄭旭升也高興得連連點頭,其實他們幾個老傢伙的觀念和秦孫二人並無二致。不過他們領悟出來這一點是付出了血與淚的代價,是經過數百年的歲月沉澱才歸納出來的。不像孫若彤這樣,初涉修真就有這麼深刻的體悟。其實說穿了一點也不奇怪,孫若彤本身聰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得益於她的生活經歷,孫家和皇室陳家關係密切,見慣了朝堂上地忠奸難辨,你死我活的爭鬥。修真界的爭鬥和朝堂上的爭鬥相比,還真有點小巫見大巫地味道,前者更注重武力,後者則多重於謀略。
孫若彤謙遜地道:“金大哥謬讚了。”
秦政道:“端午家主。咱們能不能換一個開闊點的地方,我們總不能在這裡煉器吧?小院佈置得很好,小弟可沒有焚琴烹鶴的習慣。”
端午水華笑道:“咱們端午家族有專門煉器的地方。二弟。你先去把清風殿裡面清理一下。無關人員一律清場。諸位前輩。請給我來。”
諸南渝不顧秦政等人地再三挽留,獨自一人離去。他的心中是有不少怨氣的。秦政、蔣昌姬等人好像都沒有錯,如果要怨的話,也許只能怪孫若彤開價太低了,同樣都是首屈一指地煉器大師,爲什麼金智秀受聘的是外籍長老,而自己卻是低人一等的客卿。諸南渝自視甚高,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地結果,他只想快點離開端午龍城。
諸南渝前腳剛剛踏上傳送陣,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南渝老弟,請留步。”
諸南渝回頭一看,認識。“原來是王門主啊,什麼風兒把你吹到這裡來了?”
王門主滿面春風,“哈哈,小兄剛剛聽人說老弟最近攀上了高枝,就迫不及待地趕來祝賀老弟一番。”
諸南渝不耐煩地道:“什麼高枝呀?王門主從哪裡得到這個消息地,我這個當事人怎麼不知道。”
王門主一臉詫異,“哦,我可聽說前一陣子,龍舟會館地端午家主和銅鍛工槽的鐵工槽長兩個人滿世界地找你,聽說是要給在咱們熙德星大出風頭的秦道友的愛妻煉製築基法寶。老弟,秦道友是什麼人啊?那是敢當着咱們熙德星數萬同道的面,把咱們熙德星屈指可數的大家族金珍族踩在腳下的狠角兒,人家要是沒點真本事,敢這麼做嗎?呵呵,反正我是不敢這麼做。老弟你在龍舟會館呆的時間也不短了,想必築基法寶煉出來了?秦道友肯定不能讓你白忙活,和小兄說說,他送什麼寶貝給你了,讓小兄我也開開眼。”
諸南渝滿腹委屈,他喟嘆一聲,“王門主,一言難盡呀。”
王門主很感興趣,“老弟不要長吁短嘆的。走、走,咱們哥倆找
的地方聊聊,嘮會兒嗑。我呀,還有一個朋友要介識。”
諸南渝也有一肚子的話想找人倒倒,於是半推半就的跟着王門主踏上了傳送陣,來到了百里之外,和端午龍城相鄰的城池——菊臺城。菊臺城論面積人口在熙德三星毫不起眼,菊臺城的修真門派家族基本上都是小型的,在本地修真界沒有什麼影響力。但是菊臺城有一樣東西在熙德三星非常有名,就是衆多的供修真者使用的酒樓,這裡的酒樓集中了熙德三星九成半以上的飲品果品,數量達數百種之多。
王門主拉着諸南渝踏進了店面最大的一座酒樓,直接踏上了頂樓一個僻靜的雅間,裡面端坐着一位身着青色長衫的男子,這個男子透着幾分古怪,諸南渝命名看清了此人的面目,可是稍一扭頭,就忘記了此人究竟是何長相。
“呵呵,”王門主熱情地介紹道,“南渝老弟,這是來自遠方的客人——尤大尤先生。”提及尤大的名諱時,王門主語氣十分的恭敬,依約間有幾分僕人面對上位者的感覺。王門主所統領的門派論規模人望和金珍族不相上下,尤大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讓王門主這樣一個修爲高絕,權勢熏天的主兒畢恭畢敬。
諸南渝強壓住心中的好奇,“尤先生,在下牡丹城諸南渝有禮了。”
尤大矜持地頜首示意,“諸道友一手凝鍊絕技,尤某早有耳聞,奈何尤某瑣事纏身,一直和諸道友緣吝一面。今日得王門主撮合,尤某才得償所願,一了平生夙願。諸道友風姿卓絕,果然是名副其實的人中龍鳳。”
諸南渝心中突然浮現出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尤大和他素昧平生,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面,言辭間卻對他如此推崇,語氣卻又古板生硬,說得似乎不是真心話,很像是一個性情高傲,生居高位者,出於某種目的,強迫自己說出違心的恭維話。諸南渝頓時心生疑竇,道:“尤先生謬讚了,南渝乃末學後進之輩,遠的不說,就說王門主吧,比南渝強的就不是一星半點。”
王門主道:“南渝老弟何必自謙,小兄能取得今日成就,全得益於我的門主之職,哪像老弟孤身一人,以一己之力取得今日成就。呵呵,不是小兄說喪氣話,我要和老弟換個位置,絕對取不到老弟今天的成就。”
王門主一句話戳到了諸南渝的癢癢肉上,諸南渝當即放下戒心,呵呵一笑,“王門主客氣了。”
王門主拉着諸南渝坐到桌子旁邊,“來,老弟,坐在小兄身邊。咱們哥倆有一百多年沒有見面了,今天咱們哥倆可得好好聊聊,聊不盡興,咱們誰都不許走。”
諸南渝也有心和王門主加強關係,爽聲道:“好,南渝就陪王門主聊上十天十夜。”
王門主一拍巴掌,酒樓的掌櫃親自帶着小二端着盤子,送上來十幾種飲品果品,每種都價值不菲,珍貴非常。王門主一揮手,把酒樓掌櫃和小二轟出了雅間,然後親自爲諸南渝斟上清香的飲品。
王門主暗中和尤大互遞了個眼色,尤大的眼神十分嚴厲,王門主看了諸南渝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和諸南渝侃了半天,王門主開始有意的把話題往秦政和孫若彤身上引。和王門主聊了半晌,尤其是王門主不着相的暗中捧他,令諸南渝覺得心情十分暢快,這時他覺得王門主真的就是他的知己。恨不得把滿腔的苦水統統倒出來。
在王門主富有技巧的詢問下,很快,諸南渝和秦孫二人之間發生的一切,都被他吐了出來。“王門主,你說,這個孫若彤是不是不識金鑲玉呀?我和金智秀差在了什麼地方,憑什麼她是外籍長老,我就是低人一頭的客卿?”
王門主道:“老弟,這可不是有眼不識金鑲玉,而是狗眼看人低。小兄都爲你抱不平啊。”
諸南渝一開始還維護秦政和孫若彤,這時卻緘默不語,顯然心中很贊同這句話。
尤大眼見時機成熟,咳嗽了兩聲。
王門主又爲諸南渝斟上了一杯,“老弟,我原來還覺得孫姑娘冰清玉潔,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人。唉,幸虧老弟沒有答應她的無理要求,要不然你的蓋世才華就得毀在她手中。小兄替你捏了一把冷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