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潭雅期盼中帶着哀求的眼神,秦政終究不忍心打擊她的積極性,“雅雅,你上去吧,當心一點兒。”
潭雅喜笑顏開,縱身一躍,跳到高臺之上,“嗨,我和你打。”她抽出烮焰刀,揮舞了幾下,在真元力的激盪下,烮焰刀刀刃變得通紅,冒出炙熱的烈焰。
蘇奕一愣,哭笑不得的看着潭雅。經驗老到的她一眼就看出潭雅只是一個剛剛入門的修真者,甚至連初級的水平都沒有。蘇奕既不是武癡也不是打架狂,對這種明顯欺負後輩晚生的事沒什麼興趣。她笑道,“二小姐,我不能和你打,你剛剛開始修煉可能不知道比試當中的兇險。這樣吧,如果你真的想切磋的話,我讓我新收的小妹樊素素和你比劃一下,如何?”樊素素名爲蘇奕的姐妹,其實是她的徒弟。樊素素在四年多以前加入官修真行列,花了兩年多時間練通入門功法,後來蘇奕看她天資不錯,決定親自指導她修煉,在她一年多的悉心指導下,樊素素成功的修煉到了旋照中期,並出色的完成了幾個供奉堂交待的任務,這次分發丹藥的名單上就有她的名字。
潭雅也很聰明,上臺之前,秦政一臉的不原意就讓她明白她和蘇奕的差距有多大,反正她上臺只是爲了印證她現在是什麼水平,交手對象並不一定非要是蘇奕,“好呀,不管是樊素素李素素,我潭雅都不怕她。”
蘇奕對着臺下一個年輕的女子招招手,“素素,你上來吧。”樊素素沉穩的走上臺,恭敬的行禮道,“蘇姐。”蘇奕道,“素素,你陪二小姐練練手,過過招。”樊素素也不多話,“是。”蘇奕笑盈盈的走到臺邊,神定氣閒的看着兩女的表演。
屈粟怕陳蓉不懂,解釋道,“殿下,蘇奕這樣做是爲了在二小姐和樊素素比鬥時出現險境時可以及時出手救護。”
陳蓉點點頭,“多謝屈先生提醒了。對了,姐夫,你說雅妹和樊姑娘兩個人比鬥誰會贏?”
秦政道,“我那兒知道,我又不是神仙。”
陳蓉面露喜色,“姐夫,我一直以爲你是萬能的,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呀。啊,太好了,我喜歡姐夫這個樣子。”
秦政翻翻白眼,“你個小壞蛋兒,我不知道就讓你幸災樂禍成這個樣子。”其實,秦政並不看好潭雅,潭雅的功法雖然學自他,可是他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系統的給潭雅講授過語嫣閣心法的精妙處,而且潭雅缺乏喂招的對象又是靠服用了真如丹才入了門,和一步一個腳印修煉到現在的樊素素相比,潭雅還差了很多。如果不是在供奉堂和官修真交手,秦政是不會讓潭雅上臺的。
此時,臺上的比鬥正式開始了。潭雅嬌呵一聲,對準樊素素的站位揮動了一下烮焰刀,一道炙熱的火焰脫刀而出,呼嘯着衝着樊素素面門而去。樊素素面無懼色,向旁邊一躍躲開了潭雅自認爲必中的一擊。潭雅沒想到樊素素會躲的這麼輕巧,又連揮幾刀,每一刀都拖出一道火焰,四道火焰在地上排成一排,像四條被馴服的火蛇,潭雅把烮焰刀在胸前一橫,然後兩手各握住刀把、刀尾,雙手向前方一推,四道火蛇“呼”一聲,分成四個方向朝樊素素包抄過去。樊素素不敢輕視,面色凝重的取出她的兵器,一把以竹爲骨以素色花布爲面的竹傘。她打開竹傘,微微使力,竹傘急速的旋轉,眨眼之間,居然帶着樊素素升到距離地面一米多高的空中,四道火焰失去攻擊對象,碰撞到了一起,迸發出奪目的光華,比最美的煙花還要美上幾分。
秦政看到潭雅能使出“火蛇遊”,又能逼出四道火焰,不僅高興的連連點頭,他看出來潭雅最近一定勤於練習,要不然不會出現如此成就的。
陳蓉爲潭雅說好話,“姐夫,你和若彤姐在牧馬城的時候,雅妹一個人在家修煉的可勤奮了,每天天不亮就起牀,到了亥時才肯上牀睡覺,姐夫,你看雅妹這麼努力,你是不是該好好獎勵一下雅妹,給她開開小竈再送她幾件寶貝?”她趁機大敲秦政的竹槓,她知道秦政很寵她們,無論她們提什麼要求,秦政都會設法滿足她們。
秦政道,“沒問題,只要雅雅能打贏,她要什麼我給什麼。”
陳蓉忙在第一時間把好消息告訴潭雅,她道,“雅妹,加油,姐夫說了,只要你能打贏,你要什麼姐夫給你什麼。”
丹妮爾在秦政耳邊輕聲道,“阿政,你這樣會害了潭雅的。潭雅修爲太低給她好法寶對她並沒有好處,她會變得越來越依賴法寶而忽視了境界的修煉。”秦政點頭道,“謝謝你提醒,丹妮,我知道怎麼做了。”
潭雅精神一振,心裡開始盤算着回去後如何“盤剝”秦政。
樊素素趁她一楞神的功夫,重新落在地上,她取出一枚桃木劍,劍尖上插着幾個黃紙硃砂製成的紙符。樊素素迎風一晃桃木劍,紙符騰的冒出火焰,她右手兩指併攏做劍狀,一股微弱的真元力打在了火團之上,頓時在火團外圍浮現出青白色的雷光,並伴隨着噼啪的雷響。緊接着“轟隆”一聲響,一道筷子粗細的閃電劈在潭雅的腳下,樊素素知道潭雅的身份,不敢劈實了,怕傷着潭雅不好交差。
潭雅“呀”了一聲,這才從幻想中醒過神兒來。樊素素見潭雅清醒過來,也不跟她客氣了,桃木劍一抖,火球飛到高臺正上方,“嘭”一聲炸開了,火球並沒有炸成細密的火花,而是將高臺變成了一個雷場,高臺之上到處都是青白的的光芒閃動,閃電瘋狂的扭動着單薄的身軀,把不大的高臺全部籠罩在雷場的範圍內。如果秦政在臺上,樊素素放出的雷場即使劈在他身上給他造成的傷害還不如撓癢癢呢,可是在臺上的不是他而是潭雅。潭雅頓時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應付這種局面,秦政正在猶豫着要不要伸手幫潭雅一把,雷場已經把潭雅圍了起來,雜亂無章的雷場變成了穹形,潭雅在球心處。
樊素素道,“二小姐,你認不認輸?”她手裡掐着靈決,隨時指揮着雷場做出不同的反應。
潭雅仰着嬌嫩的小臉,“想讓我認輸,沒門。我跟你拼了。”她再一次使出火蛇遊,不過火蛇的數量比上一次少了一條,潭雅的真元力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樊素素微微嘆了一口氣,潭雅的火蛇遊對她一點威脅都沒有,她和潭雅打的一點兒也不過癮,都有點“以大欺小”的感覺。她手勢一變,雷場不再保持靜止的狀態,一道電蛇劈到潭雅的身上,潭雅“啊”的慘叫一聲,嬌軀一抖,三條火蛇脫手而出,因爲她沒來得及設定攻擊方向,火蛇並沒有貼的地面,而是飄到了空中,正堵在樊素素的飛行路線上,樊素素調動體內的真元力,改變竹傘的飛行方向,總算勉強躲開了兩道,最後一道躲閃不及,火蛇點燃了她的衣裙的下襬,等她手忙腳亂的撲滅時,半截裙子已經化成了灰燼,兩條筆直白晰的小腿暴露在空氣當中。
潭雅也不好過,由於樊素素遇襲,無暇控制雷場,潭雅被數道小型的雷電劈到,等秦政衝上臺,抱着她衝出雷場的時候,潭雅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烏黑的秀髮亂的像個雞窩一樣,名貴綢緞縫製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的,好在還算齊整,沒有走光的危險。
秦政握着潭雅的手,迅速的用神識檢查一遍潭雅的身體,沒有發現內傷,“雅雅,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潭雅窩在秦政懷裡,“政哥,我現在感覺渾身麻麻的,沒有一點兒力氣。我是不是受重傷了,快要死了。嗚,政哥,你要給我報仇。”
秦政好笑的點點潭雅的小鼻子,“好了,雅雅,你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樊素素功力尚淺,雷電威力不大,不會對人體造成永久性的損害。
潭雅不信,“真的?你不許騙我,我真的沒事。”
秦政鄭重的點點頭,“我不騙你。屈大哥,這裡有沒有可以更衣的地方,可以讓雅雅清洗一下,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屈粟忙道,“有。月英……”
黃月英走了過來,“屈大哥,什麼事?”黃月英也是這次受表彰的官修真之一,她得到的是一枚修元丹。
屈粟道,“你帶二小姐去梳洗一下。”
潭雅道,“我不去,我要看政哥給我報仇。”
秦政笑道,“好了,雅雅,你和樊姑娘比鬥也沒吃虧呀,你看看你把她的裙子都燒壞了,你們倆算是平手了,還報什麼仇啊。”
潭雅道,“不嘛,反正我要留在這裡看你和人比試。”
秦政苦笑道,“好好好,只要你不怕別人笑話你就成。”秦政讓潭雅和陳蓉坐在一起,陳蓉取出手帕幫着清洗潭雅臉上的黑灰,又用雙手幫潭雅理順頭髮,忙活了半天,潭雅才恢復了幾分光彩,不再那麼狼狽了。
樊素素羞愧的低着頭,被蘇奕訓了半天。一直佔據上風的她卻在最後疏忽大意吃了一個虧,幸好這次是和自己人比試,要是和敵人打鬥,樊素素很可能因此丟了性命。蘇奕對樊素素期望很大,當着這麼多同僚的面一點面子都沒給樊素素留,噼哩啪啦的訓了一頓。
秦政看不下去了,“屈大哥,蘇姑娘有必要發這麼大的火嗎?認真說起來,樊姑娘比雅雅強多了,應該表揚纔是。”他的話被潭雅聽見了,“臭政哥,壞政哥,揹着人家說人壞話。”
屈粟道,“監院大人,蘇妹這樣做自有她的道理,我們不方便做出評論。”其實,無論是供奉堂還是其它的修真門派都是這樣教弟子的,哪個師父不是在弟子犯錯的時候又打又罵的,秦政見識不足,纔會想着勸阻蘇奕的做法。
丹妮爾知道秦政的底兒,“阿政,蘇姑娘是爲了樊姑娘好,只有在平日修煉的時候嚴格要求,纔會在實戰的時候減少被對手擊敗的機會,像你那樣放羊式的方法是行不通的。我昨天問了火舞,她得到功法都半年多了,修煉的時間加起來卻不足一個月,要是你再這樣一直縱容他們,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入門。還有啊,你怎麼能夠讓他們一天到晚打坐呢,這樣會事倍功半的,在修真初期,鍛鍊身體,強化身體素質也是很重要的一環。”丹妮爾毫不吝嗇的把她的經驗告訴了秦政,在她心中,早就把秦政的事看成自己的事,秦政的苦當成自己的苦。
秦政雙手合十,哀求道,“好了,好了,丹妮,我錯了還不行嗎?對了,既然你這麼瞭解如何教導弟子,不如這樣吧,以後我那幾個掛名弟子交給你了,你愛怎麼訓練教導都可以,好嗎?”秦政趁機把包袱甩給丹妮爾,他當初收記名弟子的時候就很勉強,所以在教導弟子的問題上從來沒有熱心過。
丹妮爾道,“好,我幫你調教你的徒弟。”她不知道,因爲她這一句話,秦政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收過一個弟子,在以後的歲月裡,秦政碰到拜師的都會引薦介紹給孫若彤,丹妮爾等人。秦政乾的事一般是先挑選一部分適合孫若彤、丹妮爾等人修煉的修真手段傳給她們之後,然後讓她們自己再挑選合適的傳授給各自的弟子,秦政當了把甩手掌櫃。秦政後來乾脆把原雷雋海等人全部推給了孫若彤、丹妮爾等人教導,能讓秦政開口指點的門中弟子少的可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秦政以後生活的重心一直都是守護孫若彤等人的安全,並給她們提供各種各樣合適的法寶飛劍靈獸,最重要一點是在她們被人欺負的時候出面擺平威脅,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保姆兼保鏢級人物。
蘇奕教訓完樊素素之後,揮手把樊素素趕下臺讓她回去閉門思過,然後她重新走回臺中央,“讓大家見笑了。剛纔素素妹妹和二小姐各施手段互有勝負,看的我都手癢了。不知有誰願意上臺和小妹過幾招練練手啊?”
潭雅再次跳了起來,“我……”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我上臺是不可能的,上去也打不過你,所以,我讓我的政哥上臺和你比劃比劃。哼哼,我的政哥可是很厲害的,你要小心喲。”潭雅惦記着讓秦政幫她報仇,樊素素跑了只好找蘇奕算帳了。
潭雅的淘氣胡鬧引得衆人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
蘇奕正有此意,她費了這麼大勁就是想和秦政較量一番,卻沒想到監院是個悶葫蘆就是不上套。她強掩住臉上的喜色,“不知監院大人是否肯賞臉,上臺和小女子切磋一下。”
屈粟惟恐天下不亂,在臺下帶頭拍巴掌,“好啊,我們大家給監院大人鼓鼓勁,請他上臺亮相,好不好?”他還想着看熱鬧,同時趁着這次機會全面評估一下秦政的實力,在牧馬城他只領略了秦政的仙曲,對秦政的打鬥技巧卻沒有一個直觀的瞭解,只知道監院很厲害。
秦政苦笑了一下,明白他沒有辦法推辭了。早知道要和人比鬥,他就不來了。
丹妮爾提醒道,“阿政,你還愣着幹什麼,你要是再不上去會被人誤會的,蘇奕會認爲你看不起她,輕蔑她,這樣是很不禮貌的。”
秦政咧着嘴,“丹妮,不是我不想上去,我現在什麼都沒有,飛劍護盾都在上次和樸迦霖的比鬥時損毀了,我到現在還沒來得及煉製新的飛劍。”
丹妮爾想起來了,秦政受傷之後,她和孫若彤關心則亂,忘了拿回來火雷劍等法寶的殘骸,她試探着道,“要不,你用我的炎煜劍吧?”飛劍法寶等物到了一個新的主人手中之後,使用者一般都需要重新修煉,等到寶貝吸納了使用者的靈氣,和使用者的心神甚至元嬰建立了聯繫之後才能使用,丹妮爾不是不知道這點,但是她也知道秦政從來沒這麼做過,向來是有什麼寶貝,拿起來就用,即使他不修煉也能發揮出寶貝的最大潛能。
秦政搖搖頭,炎煜劍的品級太高了,供奉堂的客卿來自四面八方,他不想給丹妮爾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再說了他的手鐲裡還放着鴻鵠劍這樣的極品飛劍,也沒必要用丹妮的炎煜劍。
潭雅等了半天,還沒看見秦政上臺,“政哥,你快點嘛。人家等的都着急了。”
陳蓉也道,“姐夫,你快點,人家還等着給你加油。”
秦政眼前一亮,有了主意,“雅雅,把你的烈焰刀給我。”
潭雅高興的把烈焰刀交給秦政,“給你,用我的烮焰刀好好的教訓她。”末了,又加了句,“政哥,你真好。”
丹妮爾急道,“阿政,你要想清楚。烮焰刀的威力太小了,在蘇奕這樣的高手面前,一點作用都沒有。你還是用炎煜劍吧。”說着,她就要取出炎煜劍。
秦政急忙握住丹妮爾纖細的手腕,遮擋住丹政鐲,“不用了,丹妮,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輸的。”他說的這麼有把握,主要是想起了第七枚蓮子裡記載的法術有一部分並不需要任何觸媒就可以使出,他打算用烮焰刀和蘇奕過幾招之後,使出攻擊性的法術,看看它們到底有多大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