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和許阿姨在一旁熱情地交替着向我介紹林嘉禾的各種好,可是我看着林嘉禾,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滋味。
從始至終,我幾乎沒有說一句話。
臨了,林嘉禾離去時,向我伸出了他又黑又胖的手,我象徵性地握了一下,然後轉身回到了屋裡。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林嘉禾,你喜歡歐陽哥哥對不對?”林青黛跟隨我進了房間,小聲地問着我。
“不是,青黛,我不是喜歡歐陽寧,而是,我實在不喜歡這個人。”我痛苦地看着林青黛,想到下午和歐陽寧說那些話時的痛苦場面,我的心彷彿被人灌了大量的苦水。
“那……姐姐你這衣裳都是Dorsett的,如果不是歐陽哥哥幫你買,誰還會花那麼多錢幫你買這樣的衣服呢?”林青黛看着我,納悶地問着。
這個時候,我才發覺,林青黛已經長大了,在我的印象中,她還一直是個小孩,可是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林青黛長大了。
她的身高隨了父親,不象我隨了母親,矮矮的,只有一米五多一點,林青黛足有一米六五,高出了我差不多有一個頭,她站在我身邊,看着我的衣裳,好奇地問着。
“我……是刁曉放給我的。”我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往刁曉放身上推。
“可是我看刁曉放的衣裳還不如姐姐的呢?”林青黛眨了眨眼睛。
我感覺尷尬極了,林青黛長大了,有自己的思維了,我說,“總之你不要問了,該告訴你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青彤,你說說你這是怎麼對待人家林嘉禾,人家哪裡不好,還沒見面他父母就讓人捎過來三千元錢當見面禮,我看人家長得也挺好,你怎麼對人家就那麼冷着一張臉……”母親不高興地推門進來了,她嘟嚕着,非讓我表一個態度。
我說,“媽,我還不想找對象。”
母親一聽就急了,“你不想找對象,可是你哥哥結婚都沒房子,咱家裡就這麼幾間房子,你和青黛住一間,我和你爸住一間,你哥哥天天住外屋,我沒有辦法,只有把你嫁出去,讓青黛住外屋,那樣你哥才能把媳婦娶進來!”母親說着,忽然擦眼抹淚的。
我知道母親說的都是現實的情況,可是我根本就對那個林嘉禾沒什麼感覺,我愛的人是江秋白,江秋白剛剛給我買了那麼大一套房子,我怎麼能說嫁就嫁呢。
“媽,我說了不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你不要說了。”我倔強地說着,然後轉過了身去。
“你真是一點也不體諒*心啊,你說你哥都二十五了,我這當媽的能不着急嗎?我告訴你吧,反正林嘉禾這裡,我已經跟你許阿姨說好了,我已經給你做主了。”母親不由分說地告訴着我。
“媽,我是你的親女兒呀,你怎麼能這樣?”我看着母親,眼睛裡不知不覺地溢出了淚水。
“哪一個不是親的呀,我不也是沒法子嗎?”母親說着也紅了眼圈,但只是一會兒,她似乎又下了決心,“以前我給你介紹對象,你總說這不行那不行,這次我也不跟你商量了,我說行就行,反正錢我也收了,給你哥拿着當見面禮去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母親說着,一掀門簾出去了。
我看着母親的背影,委屈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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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黛看了我一會兒說,“姐姐你是不是在給人家當情人啊,我有個同學給一個有錢人當情人,也穿着你這樣的衣裳。”
“青黛你不要瞎說,我……我沒有。”林青黛的話,像一個小針,在扎着我的心。
“我那個同學,和我同歲才十八歲,可是已經做了兩次流產了,醫生說她不能當媽媽了,你說多可怕!”林青黛不緊不慢地說着。
“青黛你不要瞎說了,你讓我自己靜一會兒好不好?”我說着,拿過一條毛巾蓋着臉,一個人躺在了牀上。
林青黛不再言語,母親還在外屋說這件事,我不想聽都沒辦法。
我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揹包。
林青黛看看我說,“姐姐,你要幹什麼去?”
我小聲地“噓——”了一下,說,“我去單位宿舍,欠林家的錢我會想辦法還。”
我抓起揹包,趁着母親不注意,跑出了家門。
我攔了一輛出租,然後逃也似的去了江秋白給我買的那幢大別墅。
別墅的冰箱裡有好多吃的,我真想帶林青黛過來一起吃,可是我又怕她發現了這些,跟母親去說,於是我自己在那裡吃了些東西,然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Joe的電話吵醒了我,我原本睡得迷迷糊糊,可是一看是Joe的電話,我馬上醒過來了。
Joe告訴我,江秋白很快就要過來了。
我看了看錶,三點多鐘,我趕緊爬起來,把自己收拾了一番,使看起來不像是迷迷糊糊睡覺的樣子。
我剛坐了一會兒,江秋白就進來了。
他風塵僕僕地帶着一身涼氣,我趕緊把他的外衣脫下來,問他怎麼現在過來了。
江秋白告訴我,江秀兒又惹他生氣了,他要把江秀兒關起來。
我嚇了一跳,問他怎麼回事?
江秋白告訴我說,本來跟江成軍說好了,把江成軍安排在江氏集團工作,可是江秀兒還是不同意跟歐陽寧談戀愛,她說是江秋白逼迫江成軍,江成軍才答應的。
“那,那怎麼辦?”我看着江秋白氣得發青的面孔,不知不覺地上下牙又磕碰在一起。
江秋白氣呼呼地喘了一口氣,說,“我讓江成軍再勸勸她。”
“那現在江成軍在勸江秀兒嗎?”我懵懵懂懂地問着。
“是。”江秋白簡短地回答着。
我坐在江秋白的身邊,感覺有些不知所措。想到母親讓我嫁給那個不熟悉的林嘉禾的事,我的心裡也鬱悶極了。
“對了,歐陽寧那裡說好了嗎?”江秋白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問着我。
“嗯,說好了。”我使勁地點點頭。
“歐陽寧知道你和我的關係了?”江秋白直直地看着我,眼睛裡全是冰冷的目光。
“是。”我點了點頭。
“他答應跟秀兒談了?”江秋白又反問了一句。
“答應了。”我低垂着眼臉,不知爲什麼,想到當時歐陽寧的神情,我都沒有勇氣擡頭了。
“那就好。”江秋白似乎對我和歐陽寧談判的過程不感興趣,或許是他現在心情不佳不想問,原本我也不想詳細的敘述那讓人難過的場面,所以我和江秋白各懷心事地又開始沉默起來。
Joe進來了,他告訴江秋白,江成軍勸說江秀兒,江秀兒不相信,仍然認爲江成軍是受了哥哥的逼迫。
江秋白又一次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我不知如何是好,在江秋白的身邊捏了一把汗。
我看了看錶,說,“四點鐘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江秋白點點頭,和江秋白衝了澡,江秋白幾乎是憤怒地把我掀在了牀上,我從來沒見他那種時候還如此憤怒,我呆呆地看着他,任由着江秋白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
末了,江秋白喘着大口的粗氣,拍着我的肩膀說,他真的累了。
江秋白話一出口,我的心難過得蜷成了一團。我想到自己家中的那些事,本來心裡很不是滋味,可是看到江秋白如此難過,我又痛苦得不知如何是好。
江秋白告訴我,所有的事都遇到一起了,他說明天姚莎莎就要回來了。
我嚇了一跳,不僅從牀上坐了起來,“姚莎莎就要回來了,我……我該怎麼辦?”
我看着江秋白,艱難地說着。
“先這樣,有什麼事我會告訴你的。”江秋白閉着眼睛,面無表情地說着。
“我……”我看着江秋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短短的時間之內,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我還來不及反應,一件事接着一件事地撲面而來。
我躺在自己的小牀上,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大約天亮的時候,江秋白的手機響了,是那首熟悉的英國歌曲《轉瞬即逝》,江秋白接起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了一個嬌媚而熱烈的女聲,“秋白,我馬上上飛機了,大約下午四點左右我們就可以見面了,你想我了嗎?”
“想!我能不想你嗎,親愛的!”江秋白一反平時的平靜寡淡,熱烈地響應者電話裡那個嫵媚的聲音。
我知道,這個電話是姚莎莎打過來的,別人的電話都是打到Joe那裡的,只有姚莎莎纔有這樣的特權,可以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的把電話打到江秋白的手機上。
“咯咯……”電話裡傳來女人的笑聲。
“莎莎你終於回來了,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想你,知道度日如年這個成語嗎,它是爲我思念你準備的。”江秋白說着,臉上帶着迷人的微笑。
我的心,彷彿被人揉進了一把沙,絲絲拉拉地疼痛着。
江秋白的電話接完了,隨着掛斷電話,他的微笑也隨之而去,臉上是平靜而寡淡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