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珩將手中衣物直接往粉黛懷裡塞,粉黛下意識就要往外推,手一碰到那紗料,“嗷”一聲就尖叫起來——“這是什麼鬼東西!”
這一嗓子效果顯著,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那裙子上了。
鳳想容奇怪,“是裙子啊!顏色還挺好看。”
“哪裡會有這樣的裙子!”粉黛邊說邊往後退,就像那裙子染了毒一樣,一下都不肯再碰。“快拿走快拿走!鳳羽珩你這是成心害我嗎?這種裙子穿在身上肉都要被磨下來的!”
鳳羽珩一臉無辜:“四妹妹怎的如此誤會姐姐好意,這的確是昨日母親身邊的李嬤嬤親自從公中拿來給我的衣裳,府裡怎麼可能把不好的衣裳給自家女兒穿?四妹妹快別開玩笑了。”
“誰跟你開玩笑!”鳳粉黛急了,“我不要你這鬼東西,你這是存心害我!”
“我怎麼會害妹妹,這真的是李嬤嬤拿回來的好東西啊!”
“滾開!”
“都給我住口!”老太太實在聽不下去了,狠狠地瞪着鳳羽珩,“一來就吵吵鬧鬧,鳳府的庶女怎的就這般沒個樣子!”一句話,把鳳粉黛也給罵了進去“你們看看沉魚,端莊穩重,從不以物喜,亦不以己悲,再看看你們自己!”
“祖母!”粉黛這個委屈啊,“分明是鳳羽珩要拿一條割人的破裙子害我,您怎的不治她罪過?”
“四妹妹休得無理。”鳳沉魚出言勸阻,“怎能這樣與祖母說話!”
老太太氣得權杖往地上一頓,撐着力氣就要起身。可這腰就是不爭氣,剛一欠身就“哎喲”一聲又坐了回去。
一看老太太腰病犯了,幾人都識趣地沒有再爭論。鳳沉魚趕緊湊到跟前扶着,同時問道:“祖母,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老太太擺手:“看了也沒用,這病年年犯,他們給開的那些個苦湯藥從來也沒見效過。”
沉魚將身後軟枕調整了一下,扶着老太太一點點的往後靠,“您看這樣行嗎?要不行的話就把兩隻軟枕都疊到一起。”
老太太擺擺手,“不用,這樣就可以。”
鳳羽珩觀察了一會兒老太太疼的模樣,心裡便有了數,想了想,開口道:“祖母這病症可是從腰部一直向下,經大腿後方、小腿外側,直到足部都有抻痛感?而且在打噴嚏和咳嗽時疼痛會加劇?”
老太太本不願理她,但鳳羽珩所述症狀卻與她的病症完全吻合,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
鳳羽珩沒解釋,只是看着那兩隻軟枕繼續說:“這種病症在醫理上叫作腰椎間盤突出症,最初的表現只是腰痛,但若祖母已經痛到下肢,那便算是重症了。”
老太太不禁嚇,一聽是重症就懵了,開口就問:“能治嗎?”
“要看情況。”她實話實話,“但犯病的時候必須要臥牀,這個是最基本也是最必須的。”
其實重到連腳後跟都疼的情況,手術纔是最好的方法,但她絕不可能跟一羣古代人講那種拿刀劃開人皮肉,再重新接骨的話,只好將一些理療的方法講給她們聽。
“臥牀最少20天,其間不可做彎腰持物動作。還有,”鳳羽珩又看了一眼那兩隻軟枕。
沉魚心思縝密,注意到她的目光,心下起了合計。
就聽鳳羽珩再道:“臥牀要臥硬板牀,不可軟。像大姐姐拿來的這種軟枕,便是這種病症最忌諱的東西,會越用越嚴重的。不過這也不怪大姐姐,她一定是不知纔拿過來給祖母。”
老太太一聽這話,臉就沉下來了,要說什麼事能讓她對鳳沉魚這種關係到鳳家前景的人黑下臉,那也只能有她的命。
沉魚一見這場面,趕緊就跪了下來:“祖母,孫女真的不知啊!這軟枕都是撿着最好的料子縫製的,是用來孝敬祖母的呀!”再轉向鳳羽珩:“不知二妹妹是從何處聽來這些醫理?可有經大夫確認過?”
鳳羽珩搖頭,“你們若是不放心,自可去請大夫來瞧瞧,看看說法是否跟我說的一樣。另外,從前給祖母看過病卻沒有正確診治的大夫就不要請了,換些醫術高明的吧。”
她無意再說,跟老太太俯了俯身,到鳳想容身邊坐了下來。
老太太還沒聽夠呢,一邊嫌棄地讓身邊的趙嬤嬤把軟枕拿走,一邊追問:“除了臥牀,還有什麼辦法?”